沈砚的吻，像一片滚烫的烙铁，狠狠地印在了林栖的唇上。

    那不是一个吻。

    那是一场充满了掠夺与占有的、单方面的侵犯。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檀香的、危险的气息，瞬间将她所有的感官都包裹了起来，让她无处可逃。

    她的推拒，软弱无力，像小猫的挣扎，只能激起他更强的征服欲。他轻易地撬开她的牙关，准备深入品尝她的甜美。

    就在那一刻，林栖那颗被逼到绝境的、再也无法退让的心，爆发出了一股连她自己都未曾想过的、玉石俱焚般的勇气。

    她狠狠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了下去。

    一阵尖锐的、猝不及防的剧痛，瞬间贯穿了沈砚的神经。他猛地松开了她，身体向后一仰。一股浓重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味，瞬间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抬起手，拇指下意识地擦过嘴唇，指腹上，留下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砚脸上的所有表情——玩味的、势在必得的、带着一丝温柔假象的表情，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栖从未见过的、绝对的、冰冷的黑暗。

    那是一种从地狱深渊里透出来的、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的眼神。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因为恐惧和决绝而瞪得浑圆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因为刚刚的撕咬而同样沾染上的一丝血迹。她像一只把自己逼到绝境，终于亮出了所有尖牙的小兽，浑身都在发抖，却固执地、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良久，沈砚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笑了。那不是愉悦的笑，而是一种冰冷到极点的、欣赏着垂死挣扎的、残忍的笑容。

    “有种。”

    他用舌尖，轻轻抵了抵口腔里那个依旧在流血的伤口，动作缓慢而危险。

    “你是第一个，敢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的人。”

    他没有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下一秒，他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猛地出手，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死死地、不容反抗地压倒在了沙发上。她那点力气，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像个笑话。

    他俯下身，用膝盖抵住她的双腿，将她的双手用一只手就轻易地举过头顶，死死地按在沙发里。

    他没有再吻她。

    他只是低下头，用那根沾着他鲜血的拇指，缓缓地、带着惩罚性地，在她那张刚刚咬过他的、柔软的嘴唇上，用力地来回涂抹。将他的血，印在她的唇上，像是在为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盖上一个独一无二的、血腥的印章。

    “尝到了吗？”

    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淬了冰的杀意。

    “这就是反抗我的味道。”

    “记住这个味道，林栖。因为下一次，流血的，就不是我了。”

    说完，他猛地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已经破碎的、但依旧让他感兴趣的玩具。然后，他没有再停留，甚至连那个工具箱都忘了拿，就那么径直地，转身，开门，离开。

    “砰”的一声关门声，将林栖一个人，留在了这片狼藉和恐惧之中。

    她蜷缩在沙发上，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嘴唇上，还残留着他血液的铁锈味和他指腹粗糙的触感。那股味道，仿佛已经渗透了她的皮肤，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她缓缓地，将脸埋进膝盖里，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了崩溃的、绝望的嚎啕大哭。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我遇见这么一个魔鬼？

    哭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恸和……无处可逃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