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林栖的眼睛里,瞬间闪现出惊喜的光芒。那光彩,明亮,真实,像一个得到了全世界最心爱糖果的孩子。
然后,在沈砚还沉浸在她那份纯粹的喜悦中,没有反应过来时,她突然,凑了上来。一个柔软的、温热的、带着她身上那股干净气息的吻,轻轻地,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沈砚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还残留着她嘴唇的温度和触感。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擂鼓般地,一下,一下,撞击着他的胸膛。
这和他强迫她的任何一次亲吻,都截然不同。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亲近他。不是顺从,不是迎合,是……给予。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她似乎也为自己刚才那大胆的举动而感到害羞,脸颊绯红,飞快地垂下了眼帘,不敢再看他。
他喉结上下滚动,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股名为“狂喜”的岩浆,在他的胸腔里,彻底爆发了。它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最后一分警惕。他以为他已经得到了全世界,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得到她的心,是这样一种……足以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滋味。
他伸出手,用一种近乎于颤抖的、虔诚的动作,轻轻地,捧住了她那张绯红的小脸。
“林栖……”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深沉的、带着一丝疯狂的亮光。
“看着我。”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刚刚亲吻过他的地方,然后,缓缓地,转向了自己的嘴唇。
“刚才那里,不算。”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和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求的脆弱。
“吻这里。”
“再来一次。”
林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地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在他唇瓣相接的那一刻,沈砚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而断。
他再也无法抑制,伸出铁臂,一把将她那纤细的腰肢揽住,猛地向自己怀里一带。另一只手,则扣住她的后脑,不让她有丝毫退却的机会。他反客为主,用一种近乎于吞噬的、狂热的激情,加深了这个由她主动献上的吻。
这个吻,不再是为了惩罚,不再是为了占有,而是……一种疯狂的、确认般的回应。
直到她快要在他的怀里窒息,发出几不可闻的呜咽声,他才缓缓地,松开了她。但依旧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让她整个人,都贴着他滚烫的胸膛。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都喘着粗气。他的双眼,因为情动和占有欲,而变得一片赤红。
“林栖……”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一种近乎于嘶哑的、破碎的声音,念着她的名字。像是在确认,眼前这个温顺的、回应他的她,不是他的一场幻觉。
他看着她那双因为缺氧而泛着水光的、迷离的眼睛,用一种宣布最终判决的、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从今以后,你再也别想,从我身边离开半步。”
说完,他单手拿起了自己的私人电话,直接拨给了阿诚。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平息的情欲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诚。”
“把林小姐为她朋友准备的礼物,立刻,用最快的专线,送出去。”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怀中温顺的她,补充了一句。
“务必,在明天之前,送到。”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扔在桌上。然后,再一次,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亲手,为她,送出了那封足以将他毁灭的……战书。
沈砚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意地扔在桌上。他那双因为情动而变得一片赤红的眼睛,依旧死死地锁在她身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林栖在他滚烫的、充满了占有欲的目光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
“我……我去准备礼物。”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脸颊上那抹动人的绯红,还未褪去。
沈砚没有阻止她。他只是靠在沙发上,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用一种全然占有的、欣赏的目光,看着她走进卧室。
林栖关上卧室的门,将那个男人的视线彻底隔绝在外。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脸上所有的红晕和表情,都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的平静。
她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里面,是沈砚为她买的、堆积如山的顶级化妆品。她随手挑了几件看起来日常又精致的,放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漂亮礼品盒里。
然后,她拿起了那支口红。
那是一支她很喜欢的、豆沙色的口红。她拧开盖子,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将口红的膏体从底座上完整地撬了下来。
在口红管那小小的、空心的底部,一张被折叠成了几毫米见方的小纸条,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是用一种极其潦草、狠戾的笔迹写下的。那不是她的字,那是她模仿了无数遍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字迹。
“今晚,城东码头,3号仓库,有大宗非法交易。”
她将膏体重新按了回去,确保看不出任何一丝痕迹。然后,将这支承载了她所有仇恨和希望的口红,轻轻地,放进了那个充满了虚假情谊的礼品盒里。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努力地,牵起嘴角,在脸上,重新堆砌起那副温顺的、无害的、带着一丝羞怯的完美面具。
她捧着那个盒子,重新走回了客厅。
沈砚还坐在那里,目光,一秒也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她走到他的面前,将那个盒子微微打开,用一种全然坦荡的、无害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是在等他检查。
沈砚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我的一切都可以对你公开”的、全然的信赖。
检查?
他心中,竟升起了一丝自嘲般的笑意。他沈砚,何曾沦落到要去检查自己的女人,为朋友准备的一份无伤大雅的礼物?他若连这点气度和信任都没有,还谈何拥有她?
他伸出手,没有去看盒子里的东西,而是直接,将盒盖,轻轻地合上了。
“咔哒”一声,也合上了她所有的、精心的算计。
他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的光芒。他只当,那是对他这份“信任”的意外。
“检查什么?”
他接过她手中的盒子,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重新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沈砚的女人,送出去的东西,不需要检查。”
他用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底,是全然的占有和一丝被她取悦后的、慵懒的温柔。
“好了,你朋友的事,解决了。”
“现在……”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变得低沉而危险。
“……该轮到我们的事了。”
他将她打横抱起,向着那间华丽的、空洞的卧室走去。全然没有察觉,那只被他随意放在桌上的、小小的礼品盒里,正安静地,躺着足以将他整个黑暗帝国,都炸得粉身碎骨的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