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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迷藏

    临川城,驿馆。

    谢珩负手立于窗前,庭中一株老槐枝叶婆娑,在他深不见底的眸中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

    “大人,萧逸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身后,心腹下属沈厉低声禀报,语气带着几分挫败,“所有刑询手段都已用尽,此人骨头极硬,只反复说不知赵元培为何见他,更不承认自己是赵一真。”

    谢珩神色未动,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赵元培死前不惜暴露这颗埋藏多年的棋子,也要让他儿子见上一面,绝不会只是为了父子情深。”谢珩声音冷淡,“撬不开他的嘴,是因为我们还没找到那把对的钥匙。”

    “钥匙?”沈厉疑惑。

    “人必有软肋。萧逸的软肋,或许不在他自己身上。”谢珩转身,目光锐利,“林子轩那边有何动静?”

    “林知府这几日如热锅上的蚂蚁,多次递帖求见,均被我们的人挡了回去。今日一早,他府上派出快马,似是往京城送信去了。”

    “京城…”谢珩指尖轻轻敲击窗棂,“是去找他的靠山,还是…去找能说情的人?”

    他沉吟片刻,忽问:“父亲可有来信?”

    “回公子的话,属下未收到家主来信,但夫人派人说让公子散心后尽快回家,来人是夫人身边的墨鱼姑娘。”

    “可有要事?”

    “并未提及,但属下猜测应是为了公子婚事。”

    “嗯!”

    就在这时,另一名侍卫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大人,京中急报!四皇子陈景玉三日前以‘巡视河工’为由离京,行踪隐秘,我们的人…跟丢了。”

    室内空气骤然一凝。

    谢珩敲击窗棂的手指顿住,眸中寒光乍现。

    “跟丢了?”他缓缓重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下方的侍卫将头埋得更低。

    “属下失职!四皇子离京后便失去了踪迹,沿途官驿均未见其记录…”

    谢珩抬手止住他的话,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算计。陈景玉在这个节骨眼上悄然离京,目的地不言而喻。

    “看来,这临川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他低语,随即下令,“加派人手,盯紧临川各处要道,特别是沈承明父女的动向。殿下若来临川,必会去找他们。”

    “是!”

    下属领命而去。谢珩重新望向窗外,目光幽远。

    棋局之上,意外的棋子落下了。

    ---

    京城,林府。

    林婉清捏着绣花针,却心乱如麻,半天也未绣成一瓣花瓣。自那日派人送信给表哥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宁,既担心萧逸,又害怕谢珩查出自己与他的关系。

    “小姐,小姐!”贴身丫鬟急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老爷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一回来就问您在哪,让您立刻去书房!”

    林婉清心中猛地一咯噔,强自镇定道:“可知父亲为何事?”

    丫鬟摇头:“只听前院的小厮说,老爷像是从衙门急匆匆回来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林婉清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裙,尽量平静地走向书房。

    书房内,身穿四品官服的林承明正焦躁地踱步,见她进来,立刻屏退左右,关上房门。

    “父亲…”林婉清刚开口,便被林承明急切地打断。

    “婉清!你老实告诉为父,你可知临川知府衙中那个叫萧逸的侍卫,究竟是什么来历?”

    林婉清心中狂跳,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萧逸?女儿…女儿不知啊。只是去岁在临川表哥家小住时,见过几面,似乎是表哥得力的手下。父亲为何突然问起他?”

    林承明紧紧盯着女儿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你表哥来信!说谢珩谢侍郎亲临临川,以涉嫌杀害朝廷命官赵元培的罪名,将萧逸抓走了!还提及什么旧案,私生子…婉清,你当真不知情?”

    林婉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窜上,她用力掐住掌心,维持着脸上的无辜与惊讶:“谢侍郎?他怎么会…女儿真的不知!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逸他怎么会杀人?”她适时地露出几分慌乱和担忧,像一个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到的闺阁小姐。

    林承明见女儿神情不似作伪,眉头紧锁,重重叹了口气:“为父也不甚清楚。只知此事牵连甚大,谢珩那人…手段狠辣,不留情面。你表哥如今是焦头烂额,生怕被牵连进去。你既不知,便最好不过。近日安心待在家中,莫要与临川再有书信往来,以免惹祸上身,可知否?”

    “女儿明白了。”林婉清乖巧应下,低垂的眼眸中却满是惊惧与焦虑。

    谢珩竟然直接抓了萧逸!还查到了他的身世!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用刑?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翻滚,她几乎要站立不稳。

    ---

    临川城西街市。

    祭祖完毕,沈青璿陪着父亲在临川城中闲逛,逛到一处茶馆歇歇脚,听着茶馆人说“京城来人将林大人的一名侍卫抓走了,说是与一桩旧案有关呢?”

    “哦,真有此事?”

    “那可不?我叔在里面当差,亲眼所见。”

    “是真的”

    “那后来呢?”

    …………

    茶馆的人还在七嘴八舌说着,父亲看起来更加心事重重,逛了片刻便称累,先行回了落脚的老宅。

    沈青璿难得出来,便带着丫鬟继续走走看看。临川虽不比京城繁华,却另有一番江南水乡的韵味,小桥流水,吴侬软语,让她连日来有些压抑的心情稍稍舒缓。

    她在一个卖绣品的摊子前驻足,正拿起一方绣着玉兰花的帕子细看,忽听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熟悉的声音。

    “这玉兰花绣得虽好,却不及真花万分之一的风姿。”

    沈青璿蓦然回首,只见陈景玉一袭月白常服,手持一柄折扇,正含笑立于她身后不远处。阳光落在他肩头,衬得他面如冠玉,风姿卓然,与周遭的市井喧嚣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其中。

    “四…”沈青璿险些脱口而出他的身份,及时止住,敛衽为礼,“公子,好巧。”

    “确实很巧。”陈景玉走上前,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绣帕,“沈小姐喜欢玉兰?”

    沈青璿放下帕子,微微颔首:“玉兰高洁,先花后叶,不染尘埃。”

    “是啊,不染尘埃。”陈景玉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转而道,“相逢即是缘,前面有家茶楼的临川雀舌颇为地道,不知沈小姐可否赏光,同饮一杯?”

    他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沈青璿心知他绝非偶遇,必有目的。想到父亲对旧案的忧心,以及那日山上他与谢珩的暗潮汹涌,她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公子相邀,岂敢推辞。”

    二人上了茶楼雅间,临窗而坐,楼下街景尽收眼底。

    伙计送上香茗后退下,雅间内只剩他们主仆几人,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陈景玉执壶为她斟茶,动作优雅:“沈小姐近日可好?那日山中受惊,回去后沈老大人未曾责怪吧?”

    “多谢公子关心,家父只是叮嘱我日后谨慎些。”沈青璿接过茶盏,并未饮用,抬眸直视他,“公子今日,恐怕不只是请小女喝茶这么简单吧?”

    陈景玉欣赏地看了她一眼:“沈小姐快人快语。那日谢侍郎的出现,想必也让小姐心生疑虑。”

    “朝廷命官查案,自有其道理。”

    “若查案是假,另有所图是真呢?”陈景玉轻呷一口茶,淡淡道,“谢珩抓走林子轩的侍卫萧逸,对外宣称其与赵元培之死有关。但据我所知,他连日刑询,问的却全是十五年前玉妃案的细节。”

    沈青璿握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紧。

    陈景玉继续道:“萧逸原名赵一真,是赵元培的私生子。而赵元培,是当年指证我母亲玉妃与他人有染的‘关键证人’之一。”

    沈青璿心中巨震,猛地抬头看他。

    陈景玉的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沈小姐,令尊当年力排众议,为我母亲洗刷冤屈,景玉一直感念于心。但真凶至今逍遥法外。如今旧案重现端倪,谢珩来势汹汹,目的不明。我怀疑,有人想借此事,掀起更大的风浪。”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而这风浪,很可能,会将沈家也卷入其中。”

    窗外人声鼎沸,雅间内却落针可闻。

    沈青璿看着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皇子,他眼中没有高傲,只有坦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她想起父亲的无字碑,想起他近日的忧心忡忡。

    良久,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公子需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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