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

    大学生活似乎不如想象中的美好,当我还在沉迷于明日方舟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宿舍和班级里被孤立的那个,宿舍里室友们的笑声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班级群聊的消息提示音永远与我无关。

    我似乎总是会把事情搞砸。我缩在米斯达驾驶座正后方的位置上,内疚感包裹住了我,我不敢坐在副驾驶看他的表情。幸运女神从来不站在我这边,一切总是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前进。我似乎无能改变一切,明日方舟也是,这里也是,命运的齿轮总是不断地旋转着,不知如何才能让它停滞。

    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回到餐厅据点,一路上米斯达没有跟我说话。我们推门进去,布加拉提坐在桌边,他仿佛永远是圣人的模样,有着自己坚守的底线和待人处事的逻辑,人跟人之间的差别真的很大。

    我回到我熟悉的角落里缩着,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就像我一如既往在班级里的样子,无人发现我。

    米斯达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下,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严肃。“布加拉提,我们遇上麻烦了。”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被汗水浸湿,皱巴巴地贴在我的掌心。米斯达的声音像一根细针,一下下刺着我的耳膜。

    “是暗杀组的人..”米斯达的声音顿了顿,“我不该让她一个人待着的,她太害怕了。”“她完全控制不了那个能力。”米斯达继续说道,我听见他拉过椅子的吱呀声,“要不是我反应快,现在可能已经——”

    “米斯达。”布加拉提的声音打断了他,像一块冰落入沸水中,“她听得见。”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们都知道我在这里,知道我像个懦夫一样蜷缩在这个角落。

    “啧。”阿帕基的冷笑从不知道哪里传来,我听见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子的边缘,“布加拉提,我们这里不是孤儿院。”我感到紫发男人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像在打量一件劣质赝品,“带着这种累赘,不如直接把她扔给警察。”

    桌布垂下的流苏在我眼前晃动,我盯着那些细小的纤维,仿佛它们能编织出一个让我消失的魔法。餐厅里其他顾客的谈笑声模糊地传来,刀叉碰撞的清脆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布加拉提的声音突然近了。

    我猛地抬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面前。餐厅里橘黄色的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近乎圣洁的光晕。他的眼睛是那么蓝,像那不勒斯湾最深处的海水,平静得让人心碎。“看着我。”他说。

    我的喉咙发紧,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他的身后。米斯达坐在桌边,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你在害怕什么。”他问我,我抬头看着他深蓝色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穿透。

    “我怕我什么都做不到,或者事情变得比正常的时间线更糟糕。”我终是很胆小,害怕自己不能令其他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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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黑了,外面起了薄薄的雾,没有风。

    过大的心理压力总是会导致身体机能出现问题。我发烧了。我大概是最惨的穿越者了,刚穿过来第二天就被送进医院。

    “热情”在意大利医疗方面也有涉猎,我被带到一家小诊所前。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乔克拉特的样子,他那变态的能力和性格,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布加拉提以为我冷,又给我披了件衣服。

    诊所的灯管嗡嗡作响,消毒水味道里藏着铁锈的气息。乔克拉特的影子在我脑海里盘旋,那些被切成碎块的医疗器械,解剖台上蜿蜒的血痕,有点反胃。

    我蜷缩在诊所的硬板床上,冷汗浸透了我的背部。窗外,那不勒斯的夜色被薄雾笼罩,街灯在雾气中晕开惨白的光晕,像是漂浮的幽灵。

    “体温39.2℃。”护士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她戴着泛黄的橡胶手套,圆珠笔在病历本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压力性高热。”这个词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太阳穴。

    “放松。”布加拉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站在床边,橘黄色的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近乎圣洁的光晕。他的眼睛是那么蓝,像那不勒斯湾最深处的海水,平静得让人心碎。

    我颤抖着松开床单,布料上留下五道湿漉漉的指痕。点滴管里的透明液体一滴滴坠落,像倒流的沙漏。我盯着那些水珠,突然抓住布加拉提的袖口。他腕表的金属边缘硌得我掌心生疼,但这疼痛让我确信自己还活着。

    “别走...”我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布加拉提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沉默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塑料椅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从水盆里捞起毛巾,拧干的水滴在盆里形成层层涟漪。“我不会走。”他说,将冰凉的湿毛巾敷在我额头上。

    凉意渗进颅骨,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角落里,一只壁虎静静地趴着,黑豆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给你们惹麻烦了,,,对不起。”我盯着那只壁虎,声音细如蚊蚋。

    布加拉提调整毛巾的动作顿了顿。“暗杀组迟早会找上门。”他的手指拂过我太阳穴,触感意外地温柔,“不是你的错。”

    他给我递来一杯水,玻璃杯外凝结的水珠滑落。我挣扎这坐起来,小口啜饮,温水冲刷着喉咙里的铁锈味。“谢谢。”我说,声音仍然嘶哑。

    窗外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那不勒斯的夜晚从不真正安静,有人在街边用走调的手风琴演奏着民族风的曲子,欢快的旋律在雾气中扭曲变形,听起来莫名凄凉。

    “你认识我们。”布加拉提说,这不是疑问句。他的目光落在我打着吊针的手上针头在血管里微微颤动。布加拉提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我知道他在思考。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遮住了那片深蓝中的情绪波动。“所以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咬着下唇点头,唇瓣干裂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些。“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我小声说,“因为我的出现可能会改变我所知道的未来。”

    布加拉提轻轻嗯了一声。他取下已经变温的毛巾,重新浸入水中。水盆里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倒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光。“给我讲讲你所知道的故事吧。”他说。“就当是睡前故事。”

    布加拉提的目光让我无法拒绝。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给他讲述他与赛可的那场战斗,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场战斗,布加拉提在土里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那一幕,简直帅呆了:"...然后你让钢链手指打穿了排水管..."

    布加拉提擦拭的动作顿了顿。“那听起来不像我会做的事。”他把新拧干的毛巾敷在我额头上,这次的动作比之前更轻。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看来我们确实很强。”

    我忍不住也笑了,随即又被咳嗽打断。布加拉提的手掌贴上我的后背,温度透过病号服传来。他的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粗糙却令人安心。

    “别内疚了。”他说,“没人责怪你。对于你来说我们可能经历过什么,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一切都是未经历的。”他顿了顿,“你也是我们故事的新角色。”

    窗外的雾气更浓了。远处港口的汽笛声闷闷地传来,像是某种深海巨兽的呜咽。我的眼皮变得沉重,药水里的镇静剂开始发挥作用。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我感觉到布加拉提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睡吧。”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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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撕裂了宁静。我猛地惊醒,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看到布加拉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紧绷的下颌线。他低头看手机,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波尔波让你明天去见他。”他合上手机盖,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脆。

    波尔波。那个庞大的、如同山岳般的男人,他的监狱牢房,他的打火机测试,我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该来的还是跑不掉。”我试图用玩笑掩饰恐惧,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头又开始剧痛,像是有人用凿子从内部敲打我的颅骨。

    布加拉提的手按在我肩上。“睡吧。”他重复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闭上眼睛,耳边回响着教堂的钟声,像是为我敲响的丧钟。雾气在窗外翻涌,没有风,整个世界仿佛停滞在这一刻。我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是什么,但此刻,布加拉提掌心的温度是唯一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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