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齐王说给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一说。

    只是这样一来,王府账上的银子就不多了。

    不过,王府除了现银还有田庄、产业、铺子等等,他们哪里就缺钱了?

    可齐王老觉得银子打水漂了,费尽心思想把失去的十五万贯钱从哪里扣回来。

    “这就是你见天缠着三王叔家的七堂兄的缘故吗?”许回眯着眼睛质问。

    “你说季平么?诶诶诶,干嘛那么见外,我们现在可是好兄弟,比我跟晋王还铁。”齐王笑嘻嘻地说。

    “你分明就是看中了七堂嫂娘家的钱财!”

    “胡说。我是那种人吗?况且,是昌家自己贴上来的,我可没有勒索他们。”

    许回冷哼一声,“你笼络住七堂兄,昌家自然倒向了你!我倒想问问,昌家给你上供了多少银子?”

    齐王摸了摸鼻子,“没多少。”

    许回压低眉毛,步步紧逼,“没多少是多少?”

    “真没多少,我和昌家才刚搭上线呢!”

    早晚把十五万贯讨来!

    许回这才撂开手,好奇道:“你给七堂兄下了什么蛊?他这样为你筹谋,连岳家都拉上了。”

    齐王嘿嘿一笑,得意极了,“我先前同你说过,三王叔子嗣众多,季平非嫡非长,又不是三王叔的爱子。故而他早早便要为自己打算,这才娶了商户女。富贵已然不缺,可不就惦记上爵位了吗?”

    许回忙问:“你承诺他什么了?”

    没卖官鬻爵吧?

    齐王仰首晃了晃脑袋,“这种事怎么好承诺什么?只是晋王看不上他,我却关心他,他自然更愿意投资我。我观季平见识不凡,于政事颇有见地,是个人才。”

    许回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奇货可居吗?

    昌家有财无权,李季平虽然无财,但好歹是亲王之子,两方一拍即合,遂成婚事。

    眼下皇子争斗,李季平看中了齐王,想要博一个从龙之功,昌家自然跟上。

    许回欣慰道:“王爷善于挖掘人才,大善!”

    “又叫我王爷!”

    “四哥。”

    第二天,许回和齐王来到了集英殿报道。

    自那日之后,宫里就传来消息,说皇后病了。

    凡宗室子弟没有不上折子问候的,都想去仁明殿探病。

    可皇后谁都不见,连奚家人也不见。

    虽然奚家人不是来探病的,他们是来求救的。

    晋王动不了皇后,还动不了奚家吗?

    他回府之后,见晋王妃梨花带雨哭诉委屈,心头火起,转头就找一帮人弹劾奚家。

    太子自身难保,自然顾不上他们。

    奚家真的招架不住了,这才火速派人往宫里求救,希望皇后出面跟熙宁帝求情,弹压晋王。

    可皇后恨毒了他们,如何肯救?

    总归死不了。

    于是,奚家做了皇后的替罪羊,成了晋王的出气筒。

    熙宁帝不得不给晋王几分面子,晋王妃打那天起就一病不起,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只是这些同许回没什么关系,她不许齐王下场掺合。

    其实齐王背着她找了李季平弹劾奚家,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因此,许回心无杂念,平心静气在宴会上拆螃蟹。

    齐王感叹道:“托辽国人的福,这会子还能吃到新鲜螃蟹。”

    许回瞥了一眼,劝道:“四哥还是少用些鱼脍,生冷之物,对身子不好。”

    齐王却不赞同,“历来文人雅士都爱鱼生,有诗:‘青鱼雪落鲙橙齑’。何况,这沙鱼脍蘸着八和齑,一个字,‘鲜’!”

    许回还待说些什么,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抬眼望去,原来是耶律顺,他是来劝酒的。

    许回本不想喝,上回被灌了个昏天黑地,次日上衙仍头疼欲裂,精神萎靡。

    怎奈眼前之人拒绝不得。

    许回不得不敷衍一二,连干了几杯酒。

    耶律顺却不依不饶,他脸色有些不好,口气也十分生硬。

    “王妃,请满饮此杯,否则就是瞧不起我了。”

    许回推脱道:“世子方才已然敬过吾,吾也喝过了。世子海量,吾不能与之相比。上回酩酊大醉,大夫劝吾莫要贪杯。”

    耶律顺不为所动,“王妃可是看不上我这手下败将所敬之酒?”

    许回有些无奈,端着酒杯十分为难。

    任凭她如何揣测,也探不明白耶律顺的意图。

    灌醉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想看自己出丑吗?

    一旁的齐王见了极为不满。

    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耶律顺多时,这辽国人一直缠着他娘子喝酒是几个意思?拜倒在他娘子的石榴裙下了?

    见耶律顺得寸进尺,敬了一杯又一杯,他险些将手中的玉箸捏断了。

    听得许回出言拒绝,齐王大喜,连忙站出来,“拙荆不善饮酒,我代她敬世子一杯。”

    耶律顺颇为不屑,他嘲弄道:“躲在女人背后的男人不配喝我的酒!”

    齐王怒火中烧,他指着耶律顺大喊:“你说什么?”

    耶律顺讥笑道:“王妃是身手不凡,万中无一,这样强大的女人只有我这般的勇士才配得到,而你只是懦夫。”

    齐王勃然大怒,他将手中的酒杯砸向耶律顺,斥骂道:“你吃屎了?嘴里这么不干不净?别人的娘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还真是强盗出身,抢东西抢习惯了。”

    耶律顺没预料到齐王会翻脸,幸好他的本能让他及时闪躲,那个青瓷高足花口杯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在他脚边炸开。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七零八落的碎片,先是庆幸而后大惊,本能地看向他爹的方向。

    许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住了,见耶律顺想告状,她才回神。

    “辽王世子,吾敬你是客人,对你百般容忍,可你却变本加厉,肆意羞辱于我!”

    饮酒作乐的君臣本一片祥和,他们沉溺于场上的歌舞酒菜。就在这时,丝竹声突然停了,他们猛然间发现四周渐渐安静下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众人左顾右盼,许久才发现了争执的三人。

    他们纷纷伸长脖子往风暴中心探去,推搡间,不知是谁撞倒了案桌,噼里啪啦一阵巨响,杯盘盏碟碎了一地。

    熙宁帝正想说些什么。

    外头却闯进来一群侍卫,个个被坚执锐,杀气腾腾。

    这下子连许回和齐王也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就有人解答他们的疑问。

    太子哈哈大笑,站在大殿中央,他指着皇位上的熙宁帝,双目赤红,“父皇,你说,我可能做天子?”

    熙宁帝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侍卫手中银光闪闪的刀剑。

    “太子,你要造反?”熙宁帝的语气中充满了痛苦。

    “父皇说错了,孤是太子,这皇位原本就是我的!”浓郁的野心写满了太子整张脸。

    熙宁帝愤怒地质问:“尔安敢弑父?”

    太子讥笑道:“孤岂敢行此大逆之事?愿效仿太宗文皇帝,请父皇退位让贤!孤当以天下奉养父皇。”

    “孽畜,孽畜!满朝文武在此,岂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个无君无父的逆子承继帝位?”

    “父皇以为,孤不开口,还有人走得出这个大殿吗?”太子的话响彻整个大殿,群臣脸色苍白,或惊或惧,不知如何是好。宫女太监,舞女乐师更是凄惶无助,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满殿死寂,唯余烛火掩映。

    当此之时,王丞相挺身而出,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太子殿下和官家是亲父子,有什么话不好说,非要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臣不知殿下哪里来的人手,可皇宫里到处都是侍卫,难道殿下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吗?听老臣一句劝,收手吧!”

    太子冷笑道:“孤自然做好了万全之策。有你们做孤的人质,孤何处去不得?你们一边呆着就是,孤不想大开杀戒。各位大人只要奉我为主,孤今后必定重用尔等。若有违抗者,如同此桌。”

    话音刚落,太子接过身边侍卫的佩剑,斩断了面前的案桌。

    这下更没人开口说话了。

    太子又说:“辽王爷,还是留着肚子喝孤的登基喜酒吧,该做正事了。不如你来劝劝父皇?”

    耶律顺这才从容起身,他胡乱拱了拱手,“我说大魏官家,你年纪也大了,太子又成器,不如早些把江山交给太子算了,免得受苦。我代大辽天子恭贺魏国新君!”

    群臣哗然,难怪太子挑今□□宫。太子竟然勾结辽国人,这不就是通敌叛国吗?

    熙宁帝心如刀割,悲痛欲绝,他的身形晃动,几乎要站不住了。

    心腹太监快步上前,连忙扶住了。

    他忍不住开口,“官家何等宠爱太子?殿下犯下滔天大罪,官家也容忍了,殿下怎么能这样伤官家的心呢?”

    太子听闻此言,怒气冲冲,他快步走上台阶,提剑指着太监。

    “一个阉人,竟敢管教孤?孤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熙宁帝瘫在龙椅上,护住了身前的太监。

    “朕还活呢,轮不到你喊打喊杀!”

    太子讥讽道:“看在父皇面子上,就饶你一次。你是父皇最忠心的狗奴才,自然向着他说话。你说父皇宠爱孤,容忍孤,可他不过是等着辽国人走了,好秋后算账罢了!”

    熙宁帝恨恨道:“朕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发落你这孽畜,贻害无穷!”

    太子瞋目切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孤最后问一遍,这退位诏书,父皇写是不写?”

    熙宁帝把头一仰,“有胆量你就杀了朕!”

    太子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神情晦涩。

    满殿群臣见状,当即出言阻止。

    “太子!”

    太子猛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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