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顺便去了冰河

    虽然不是很想这么说,但我能在听到如此离谱的结论之前有所准备,还是多亏了千石前辈那天在教室播放的视频。

    也是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除了那些有佐佐木在一边碍眼的竞赛报道,有我和诗的辩论生涯也是能在互联网上...怎么说。

    我本来以为最多是那么个‘窥见一二’的程度来着。

    结果一搜才发现是全网战纪可查。

    一句话总结大概就是:

    出道三年,未尝一败。

    成绩自然也能猜到,只要有她参加的比赛,埠水山辩论部都会斩获冠军。

    中间虽然有输,但从比赛时间都能看出,那些明显都是为了配合赛程,没有安排有我和诗上场的比赛,或许就是所谓的战术性放弃的比赛。

    但更戏剧性的还是一切的结束。

    三年级的最后一届大赛,埠水山辩论队再次毫无悬念的挺进决赛,也即将无悬念地卫冕成功时,突然爆出了数据造假的丑闻。

    被举报人是时任队长的有我和诗,而举报人居然是埠水山辩论部的二年级生,据说还是有我和诗亲自教导最多的后辈。

    说实话。

    看到这里。

    我有点不敢看了。

    并且我得出结论。

    “不要了。”

    不管那个有我和诗是天赋异禀还是没忘干净,都跟我没关系。

    “虽然不知道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过去的事情,但我已经洗心革面、不再是曾经的我了。”

    所以拜托你们不要在这里诗诗类我了,替身梗不可取!

    “欸?那个、有我同学?”

    “所以老师...请回吧,前生的罪孽,对热爱辩论的各位造成的伤害,我有我和诗,将用与辩论再无瓜葛的余生偿还!”

    说的我自己都要感动了。

    而且...也是真的有点尴尬。

    但对这个人应该管用——

    “何至于此啊有我同学!老师是相信你的,一定是误会吧!以你的实力,根本用不着靠编数据来赢下比赛啊,更何况那组数据你们根本就没用上!”

    还好意识到他是个中二病以后,我就顺着他给的台阶、把谈话地点移到了他即将担任指导老师的辩论部。

    “欸?真的吗?”

    坐在对面的人点头。

    “那...她、我为什么还是被禁赛了?”

    “...”

    “不会是我自找的吧?”

    “在收到举报后,你本来有机会向组委会澄清,但你什么都没做。”

    “而且,虽然举报人也是埠水山辩论部的成员,但受到质疑的毕竟是整支队伍,所以就算不为自己辩解,考虑到举报一旦成立你们将要面临的惩罚,按理说,作为队长的你也应该为队伍考虑——”

    “但你也没有。”

    “你给调查组的答复只有三个字-”

    “无异议。”

    “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

    “是否跟组委会达成某种合意,用比一年禁赛期更严重的惩罚,换取埠水山辩论队保留来年的参赛资格。”

    ·

    “简直...像是二次元的剧情。”

    ‘是吧,你也觉得太夸张了对吧。’——我倒是很想这么说来着。

    但那天被问到那串问题之后,我的日语体验卡就到期了。

    该死的辩论。

    我要让你从世界上消失!

    “她看上去很生气呢。”可恶的千早瞬平居然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见我瞪着他不说话,他还凑过来,像看动物园里新来的企鹅一样,边笑边说:“看来水平有进步,这句话也听得懂了。”

    我宁可我听不懂。戴眼镜的真的太坏了。

    该死的眼镜,我要让你也从世界上消失。

    不过要不是千早也常在网上冲浪,并且终于想起他在哪听过我的名字,于是也和我一样开始带关键词搜索我后——关于有我和诗的过去,就不再是个秘密了。

    至于我为什么又来了小手指,当然是因为帝德某神秘组织对我的围堵还在继续,我连社团参观都不敢去了,但就这么躲回家又会被老妈问——

    ‘明明已经交到朋友了为什么一放学还是一个人在家里?’

    ‘啊,难道和诗酱现在的目标是成为毕业以后找同学在同学录上签名还会被问‘欸我们认识吗你是谁我们班上有这号人’——的阿宅吗?’

    ‘哈哈哈,没关系哦,就算和诗酱立志要当家里蹲也没关系,妈妈完全支持你!’

    都详细到这种程度了,就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她会这么说了吧。

    难道除了我亲耳听过一遍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没有了吧,所以...别念了。

    我出门还不行吗!

    所以我又又又又来小手指了。

    这次还连着来了两天,瞬酱(我没有原谅他但他的名字的确比姓氏发音简单)还说我是比土屋前辈资历更深的小手指成员。

    “欸!真厉害!像是间谍一样!”

    土屋前辈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兴奋。他总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异常兴奋。

    “间谍?spy?!”我听到熟悉的词语。

    他笑着点头,很用力的点头,用力到我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得到了肯定。

    ...

    “土屋前辈,No.1。”

    没有人比我更懂礼尚往来。

    “啊,是夸人的话吗?不过No.1是...”

    “哈哈这个嘛...”替不方便发表长篇大论rapstar生涯也戛然而止的我解释的是小山。

    “有我同学有一套自己的排名体系,标准...大概是当下的好感度之类的吧。”

    “我是第一。”哈鲁酱突然打岔。

    他今天的确没惹我,在被我警告过不准在六点半之前给我发消息以后也真的照做了,虽然六点半一到还是会有晨训照片的短信轰炸基本上把手机闹钟的作用取代了——但是。

    都哈鲁酱了,他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我没有表示反对,反正现在谁也不知道我听没听懂...

    “这句话应该听得懂吧?”

    葵酱...亏我以为你是个好人。

    “所以谁才是第一?”

    好人不该提这种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的问题!

    既然如此...是你逼我的。

    我放下手中的果冻,缓缓转头——

    “你。”

    “你是第一。”

    “乱、乱说什么呢!”

    我满意地回头,这下连瞬酱的嘲笑对象也变成他了。

    哼,惹错人了吧。

    不过今天有个人怎么这么安静。

    趁大家的吸引力被移走,我悄悄靠近躺在长椅上的某人——

    “圭酱。”

    “啊!”

    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想到他睡眠质量这么好,这么环境都能睡着——虽然我没资格说这种话。

    但我也没想到他被人叫醒以后反应这么大。

    “抱歉。”

    所以我难得良心发现了一次。

    “欸?为什么道歉?”

    “因为...吵醒你了。”

    这次我不是演的,我是真的有在愧疚的,没错我也是会愧疚的。

    他眨了眨眼,又笑着眯成橘子软糖形状的弧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种形容,也许圭酱就是橘子味的也说不定,毕竟谁也没吃过不是吗。

    啊我不是食人族,只是比喻。

    “圭,累的话就回去。”

    哈鲁酱说的有道理,反正大家衣服都换好了,本来也是坐在这里闲聊。

    “没关系,我——”

    “圭酱。”我下意识想打断他,不知道为什么。

    但也是这个举动,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所以我无论如何也得说下去,哪怕再困难。

    “你是...怕我无聊...才撑着...不说回去的。”

    圭酱连忙摆手,脑袋摇的比手还快。

    但我的反驳来得更快——

    “我的...诅咒。”

    我艰涩地咽了咽口水。

    “跟谎言有关。”

    “虽然不确定。”

    “但我知道。”

    “说谎其实...”

    “尤其是对亲近的人。”

    “对信任的人。”

    “对自己。”

    “说谎...其实很难受。”

    “所以我不想...圭酱...为了我。”

    “撒谎。”

    “那样...很难受。”

    “圭酱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所以。我不想你...难受。”

    说完以后,我又开始后悔。

    我看得出圭酱很高兴,但氛围的确变得有些奇怪,我甚至希望瞬酱能出来说点讨厌的话,比如直接点明我乱煽情搞得大家都不知道该什么的失误...可他也没有。

    顺带一提他还有葵酱还有小山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所以接下来,就有请今天的全场mvp,有我和诗心中的no.1——

    土屋前辈。

    他提了个好建议。

    干脆去把圭酱的记忆找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把我的日语体验卡变成终身有效制。

    我和圭酱自然是点头。

    尤其是我,我可太想进步了,但凡我会日语,刚才我都能有一万种不把话说的那么肉麻的办法——但是我做不到啊!可恶可恶可恶...有种吵架没发挥好的懊悔。

    不过虽然是土屋前辈的建议,但他本人似乎有意把自己的方案留到最后。

    然后我就先是看到圭酱被葵酱莫名奇妙往脑袋上来了那么一下——

    之后我就一直捂着自己的脑袋走,任谁说也不撒手。

    再然后我们还去了音像店。

    我还专门让提议去这里的瞬酱帮我找了一张rap——

    “啊...阔...素...嚯....”

    “和诗,你被电了吗?”

    你给我滚。

    叶流火。

    你今天倒数第一。

    最后,在其他人疑似用尽全部力气和手段后,土屋学长终于...带我们走进了一家可疑的小店?

    “你们谁先来?”戴着可疑墨镜可疑假发手上拿着可疑怀表整个人可疑到不行的催眠师朝我和圭酱开口。

    “解除诅咒、不应该、除灵吗。催眠、对我没用。我、算了。”

    “欸?!和诗酱!说好一起——”

    “除灵。也可以哦。喜欢。这么。说。话的小姐。”

    “我节奏,没这么碎。”

    少污蔑我。

    名字是三个字和名字是四个字的人笑得更声了。

    而在看到圭酱被那支不知道忽悠过多少倒霉蛋的怀表晃悠倒之后,这两个人直接演都不演了!

    “到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转头看向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土屋前辈——

    “加油,和诗!”

    他用的气声,大概是为已经睡着的圭酱考虑。

    那我呢。

    为我考虑一下行吗。

    “你害怕吗,和诗,害怕就算了。”

    “呵。”

    我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撤回了一个出门的动作,走到催眠师面前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一脸视死如归——

    来!都可以来!

    ...

    ...

    ...

    “她其实是想说谁会怕对吧。”

    “连这个都说不出来...好像是太可怜了一点。”

    不,至少她现在是被清峰君背在身上的。

    要君可是被拖行了一路啊。

    山田太郎有点看不下去了...不他其实早就看不下去了但他实在是无法再忍着不说了。

    “你一个人要是不行的话——”

    太好了呢藤堂君,你终于也注意到了。

    “把上面那个给我也行。”

    倒是关心关心下面那个啊!

    据说。

    我是说据说。

    圭酱那天比我醒的快一点,而且他还跟哈鲁酱一起把我送了回去。

    我是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连晚饭都没吃。

    醒来以后...

    ...

    ...

    ...

    无事发生。

    对于这个事实,我比任何人都失望。

    但毕竟我也没付出什么,所以我也很快就接受了,而且大睡一觉起来人的心情很难不愉快。

    哪怕起了个大早也很难不愉快。

    甚至还别有兴致地点开手机,打算回点短信——只有一条。

    【圭昨天太累了,今天早上没有晨训。】

    我眨眨眼。

    简单回复之后,就点开另一个人的通讯界面。

    【昨天回去以后还好吗?注意休息。】

    还是熟悉的秒回。

    【好,你也是。】

    ...

    ...

    ...

    ????????????

    【你是谁,把手机还回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还是很快的已读,但他不回复我了。

    这才是真的做贼心虚!

    我决定给这个贼胆包天的家伙五秒钟的机会,五秒之后不给我个解释我就...

    还是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

    开玩笑,我怎么敢真的乱报假警,那是没公德心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被吓到了吗和诗酱~,抱歉抱歉,但你也要好好休息哦。】

    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可能跟哈鲁酱说的一样,单纯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太累了吧,棒球真是害人不浅。

    【[我已了解.jpg]】

    关上手机,跟来到教室的国都打了个招呼,再装作没看见他明显担心的眼神,被逐渐熟悉的同学问起今天去不去辩论部的时候动作熟练地让自己都心疼我自己地摇摇头。

    “今天也不去哦。”

    对,不去,也不会给那些若有若无路过教室门外虽然不认识但总感觉是辩论部相关人士的人跟我搭话的机会——

    在放学之前,我就坐在这里,哪也不去,门都不出!

    最多午休溜出去一个人放风,把自己溜好再很快回来,再等到放学,去...

    去小手指。

    算了今天还是先不去了,明天再去,歇一天,老是去打扰他们训练、虽然我到的时候基本都是训练结束了,可能看我老是这么跑前跑后不那么觉得但帝德离小手指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纯粹是我太闲,才不嫌远。

    而且只要稍微有提出的苗头,大家就会赶在我开口前要么岔开话题、要么跟我说完全没有这回事。

    但我想到昨天的事情,想到昨天明明自己都很累,还要跟哈鲁酱一起送我回去的圭酱。

    还有今早的短信。

    果然...还是有点不对劲吧,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我多想,但总之——

    嗯,今天还是先不去了。

    明天再说。

    ...

    可真到了明天,他们跟我说的事情就变成了——

    【瞬酱:要君恢复记忆了哦。】

    【葵酱:那家伙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小山:和诗,要君提到你发的短信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误会,但他没有别的意思哦,毕竟现在的要君和你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当然,要是还在担心的话欢迎来看我们的比赛,地点在[导航定位:冰河高中]】

    【哈鲁酱:和诗,来看圭。】

    哈鲁酱你...

    首先你没有直接用命令式的语气让我去看比赛当然你现在用的也差不多而且就算你用了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现在的问题是——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只是恢复个记忆而已,值得我特意跑到去都没去过的地方还是去看我本来就看不懂现在解说都听不懂就更看不懂的棒球比赛吗?

    开什么玩笑。

    冰河高中,门口。

    不幸的是,我来晚了。

    这下得我一个人去找棒球部了。

    不等我找到导览图,我看到有穿着棒球服的人路过。

    “你好。请问。棒球部。怎么走?”

    不对。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他被我叫住,过了一会才转身。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看了我一眼,像是为了确定什么,又走过来。

    我不知道他确定没有,反正我确定了。

    他是那个很难搞的人。

    我问错人了。

    好在现在撤回还不算太晚:

    “我突然。会走了。”

    再见。

    “觉得自己会被我为难所以改主意了?”

    没走成的我看着他。

    非得这样吗,上次也是这样,路明明这么宽,你就非得这样吗!

    一怒之下——我怎么会光怒一下就放过他,虽然他的确是我搞不定的那种人。

    所以我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笑得让人恼火的视线——

    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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