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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巡与无声的较量

    钟懿仔细摸索着瓶底的花纹,说起来,她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位店长的名字。

    干脆明天去问问好了,钟懿想。

    现在,她打算出门探索一下。

    酒店的夜晚和白昼似乎没有明显区别,永远是那种昏暗的、时间停滞的状态。走廊里寂静无声,厚厚的地毯吞噬了所有的脚步声。

    钟懿小心翼翼地前行。她的方向感很好,努力记下经过的每一个岔路口和特征明显的装饰物,例如一个缺了角的盔甲、一幅眼神诡异的肖像画、一盆永不凋零的墨蓝色花。

    她尽量避免靠近那些门上有特殊符号或者感觉气息异常阴冷的房门。

    钟懿试图感知周围的环境。作为灵魂,她的感官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能更清晰地察觉到温度的细微差异:某些区域明显更冷;她能听到一些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很远很远地方的回声,像是哭泣,又像是低语,但仔细去听时又消失了;她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一些残留的情绪碎片,比在“静谧之间”感受到的更杂乱、更淡薄,像是无数过往住客留下的叹息。

    这让她更加确信,酒店确实能吸收和储存灵魂的情感能量。

    钟懿在一个十字走廊口停下了脚步。正前方的走廊尽头,有一扇双开的、比其他门都要高大华丽许多的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星辰与河流图案,隐隐散发着一种庄重而古老的气息。

    那或许是个重要地方?

    她正要朝那个方向走去,忽然,旁边一条极其狭窄、几乎被阴影完全吞没的岔路里,传来一种非常轻微、但极其规律的“沙沙”声。

    有点像是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在这种地方?钟懿的心提了起来。她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条阴暗的岔路。

    岔路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凹室,更像是一个壁龛。里面只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小灯,灯下压着一叠厚厚的、泛黄的纸张。

    一个身影正背对着她,伏案疾书。

    蓝色的短发,在幽绿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色彩。黑色的大衣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他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是店长。

    他坐得笔直,完全不同于平时那副懒散无骨的样子。肩膀微微绷紧,握笔的手指用力而稳定,“沙沙”声正是笔尖快速划过纸张发出的。他写得极其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眼前的纸张。

    钟懿屏住呼吸,不敢靠近。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店长,褪去了所有漫不经心的伪装,散发出一种冷冽的、锐利的气场。他在写什么?酒店账本?灵魂档案?还是别的什么?

    她试图看清纸上的内容,但距离太远,光线又暗,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字迹。

    突然,店长书写的动作顿住了。

    他没有回头,但周身锐利的气息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种熟悉的、慵懒疲惫的状态。

    他极其缓慢地放下笔,将刚刚写满字的那张纸拿起来,凑到幽绿的灯焰上。

    纸张瞬间被点燃,橘红色的火舌吞噬了墨迹,化作细小的灰烬,飘散落下。

    他烧掉了刚刚写的东西。

    然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向后靠在椅背上,抬起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侧脸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闭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深深的阴影。一种难以形容的、深可见骨的疲惫和虚无感笼罩了他。

    这一刻,他看起来不像是个神秘强大的酒店店长,更像是个迷失在路上、筋疲力尽的少年。

    钟懿的心莫名地被触动了一下。她忽然想起菅远的话,“那是一片能把你也彻底吞噬的沼泽”。

    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就是这极其细微的动作,似乎惊动了他。

    坐在椅子上的人的眼睛倏地睁开,转头看向她的方向。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幽绿光线下,像极了某种夜行动物,锐利、冰冷,充满了警惕,再无半分平日的空茫。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钟懿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被抓了个正着。

    钟懿活了二十七年,毕业后在职场上已经打拼了快四年了,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她自诩自己的脸皮已经练得很厚了。

    可是此刻,钟懿内心腾然升起“无所适从”的羞涩。

    看清是她,店长眼中那骇人的锐利迅速褪去,重新被迷雾笼罩,但比平时更冷一些。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嗒、嗒”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钟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露怯。

    “店长。”她率先开口,声音尽量平稳,“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无意打扰。”她解释得合情合理,虽然她知道他未必会信。

    店长的视线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她来的方向,又移回她脸上。他沉默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经历过高度集中后的沙哑:“酒店的夜晚,并不安全,法官小姐。好奇心太重,容易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他的话意有所指。

    “我只是想熟悉一下环境。”钟懿避重就轻,“毕竟,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是吗?”店长极轻地笑了一下,笑意未达眼底,“找到你想找的‘公义’的线索了吗?”

    他在嘲讽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刺。

    钟懿迎着他的目光:“正在找。我相信,只要存在,就一定能找到。无论是我的,还是别人的。”她特意加上后半句,是一种试探。

    店长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

    他看着她,目光深沉得像古井。周围的空气仿佛又变得粘稠起来。

    “有时候,找不到,是一种仁慈。”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浸透了寒意,“找到了,却无力改变,才是真正的绝望。法官小姐,你生前裁决他人,习惯掌控一切。但在这里,很多东西,是你无法掌控,也承受不起的。”

    这是第二次明确的警告。

    “不试试怎么知道?”钟懿不肯退让。她骨子里的反叛和坚韧被激发了出来。她讨厌这种被未知和恐惧束缚的感觉。

    店长似乎对她的固执感到一丝意外,又或许是无所谓。他重新拿起笔,在指间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不再看她。

    “随你。”他的语气重新变得懒散,仿佛刚才短暂的锋芒和对话只是幻觉,“记得菅远的警告。还有,别走太远。有些区域,‘客人’禁入。”

    他下了逐客令。

    钟懿知道今晚不会再有什么收获。她点了点头:“明白了。晚安,店长。”

    她打算转身离开,又想起片刻前在房间里的想法。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请问店长你叫什么名字?咱们好像还没有互通姓名。先生,我该如何正式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店长’。”

    她问得直接而坦然,目光清澈地看着他,仿佛只是一个遵循礼节、需要明确称呼的普通客人。法官的职业本能让她在追问时也带着一种天然的、不容回避的端正态度。

    店长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认真又带着点执拗的神情。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只是随口回答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谢承。”

    他吐出的两个字音,清晰而平淡,却像两颗冰冷的玉石,投入寂静的空气里。

    “这里的看守者。”

    他没有说“店长”,也没有说“主人”,而是用了“看守者”这个词。一个更古老、更沉重、也更符合这座酒店诡异氛围的称谓。

    钟懿迎着他的目光,非常认真、甚至带着点程式化礼貌地,将那个名字重复了一遍,仿佛在确认当事人的身份:

    “谢承。谢谢的谢,继承的承?”

    这是一个法官的习惯,确认姓名用字,确保信息绝对准确。

    谢承的顿了一下。“嗯。”

    钟懿也没有想到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店长正确的名字。

    “我叫钟懿,闹钟的钟,懿是指美好的意思。”说完,她转身离开,钟懿能感觉到那道淡漠的、琥珀色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上,直到她走出那条狭窄的岔路。

    回到相对明亮的主走廊,钟懿才微微松了口气。刚才的谢承,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做出任何威胁的举动。

    他到底在写什么?为什么要烧掉?他那片刻流露出的锐利和疲惫,哪一个才是更真实的他?

    谜团越来越多。

    但钟懿没有时间慢慢思索。前方那扇华丽的双开门吸引了她的注意。既然谢承没有明确禁止她去那里,或许可以试试。

    她走到门前。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似乎是某种识别装置。

    钟懿犹豫了一下,尝试着将自己的手按了上去。

    冰冷的触感。

    一秒,两秒……毫无反应。

    就在钟懿失望地想要收回手时,门上的星辰图案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同时,钟懿感到掌心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类似电流通过的刺痛感。

    门识别了她,但却没有打开。

    钟懿疑惑地收回手,仔细查看那扇门。依然紧闭。

    但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门缝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

    那是一张极其细小的、裁剪不规则的白纸碎片,像是从某个本子上撕下来的,边缘还带着焦痕。

    它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脚边。

    钟懿心中一动,立刻弯腰捡起了它。

    纸片上只有两个用钢笔写就的字,笔迹凌厉且秀气。

    【轮回】

    字迹旁,还有一点极其微小的、已经干涸的、暗褐色的,像是血迹的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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