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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蝶

    之后的几个周末,盼鸢领着宁思言去了一个灵验的寺庙祈福。她跟宁思言说,人在不顺心的时候,必要时可以借助一些神秘的外在力量。

    他们会爬到山顶去看日出,在天际线上放置期待,从深蓝色的天空一直等到浅蓝。

    或者干脆去图书馆,一待就是整天。

    以前俩人只在周末一块写作业,自从有了自习室,现在基本每隔一天就会在一块写。

    下午一放学,盼鸢就会带宁思言去学校附近吃东西,他不知道盼鸢是怎么研究出那么多隐藏小店的,关键还不踩雷,本外校的学生也多。

    这天,午休之后回到一班,高阅神神秘秘地凑到宁思言跟前,低声说:“你最近注意点影响。”

    “什么?”宁思言正拧矿泉水瓶盖,不明白他又在忧心何种大事。

    “你不是跟那个,叫盼鸢的女生老在一块吗?”高阅拧着眉头说:“传很开了。”

    “没谈。”宁思言喝了口水,言简意赅。

    高阅:“……”

    我靠。炸出这个进度来我是没想到的。

    一脸糟心地看着宁思言,高阅真觉得这王八蛋准是在蜜罐里泡久了,一点危机意识都浮不起来了。

    “哎呦我的祖宗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俩是没谈,但是其他同学觉得你们谈了,搞不好哪天就跑去揭发你们。你忘了上次为你打架那俩女生了吗?”高阅拎着支水笔上下晃,那段前车之鉴他记得可比当事人清楚:“后面不就有人跑去告蔡不凡,说她俩为爱冲锋吗?结果都被叫家长了。”

    提起这个无妄之灾,很多不好的经历随着记忆回流,宁思言的神色顿时凝了层霜。

    “知道。”将瓶子塞进桌肚,他想了想,无所谓地说:“但我管不了别人的嘴,总不能挨个用胶布封起来,让他们别出去叫唤。”

    高阅:“……”

    “我是担心你!”高阅没心思跟他开玩笑,说着说着都要把自己说急眼了:“白阿姨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不得扒你一层皮啊?”

    “……”宁思言眼睫往下沉,语气生硬地说:“她只在乎钢琴,不管这些。”

    “妈呀,学校这破风扇怎么还制热啊。”高阅往额头上一抹,一手的汗,又接回来:“那可说不准,她以前不管是因为你一直没出过问题,要真让她觉得你闹出了点什么事儿来……”

    他没点破,宁思言也明白这后头是什么内容。

    九班里。刚下早读,盼鸢紧急预习起第三节课要讲的内容,本来一切照常,直到她注意到明心脸上那两只大灯照着自己。

    “怎么了?”盼鸢问,怪毛骨悚然的。

    “你跟宁思言好像很熟的样子?”明心托腮看她,眼里全是八卦在旋转:“我们好些同学都看见你们待在一块了。”

    “把问号去掉。”盼鸢干脆地说,她不打算对明心隐瞒,手里翻着数学书,先粗略地浏览一遍,再拿红笔做重点标记,末了又自我怀疑底蹦出一句:“很奇怪吗?”

    明心面无表情地给了她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呃……”

    盼鸢划线的笔一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在学校顶着一个‘天下谁人不识君’的劣迹标签确实很奇怪。

    盼鸢低咳了声掩饰尴尬,坦白说:“我在追他。”

    “啊?”明心将下巴又拉了一截,她之前跟宁思言同班,知道他有个从不收礼物的毛病。

    高一那年,有几个女生经常上下课就去班上堵他,当面告白,还老说些流氓话,主打一个死缠烂打……这种事挺罕见,学校最后都下场插手了,才没让这消息铺天盖地。

    毕竟是喜欢同一个人,她们内部难免摩擦,演变成内斗,甚至决裂,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从那之后,宁思言都会跟女生刻意保持距离。搞得很多后来暗恋他的女生一旦了解了这件事,通通都不敢A上去了。

    但她的新同桌……似乎跟宁思言处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而朋友,往往是通往恋人的起点。

    蛰伏在明心体内的八卦之魂在骚动,她胸有成竹地对盼鸢下结论道:

    “我觉得你已经成功了。”

    “哈?”盼鸢皱起两条细眉,扭头看她:“算,算成功了吗?”

    嗯,现在确实不是她单方面地在传递心意了,宁思言……对自己应该也有那么点好感吧?

    盼鸢想确认又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只要是喜欢她的人,她都能靠野性一样的直觉来分辨一二,大部分都很准,前提是她不添加一些没必要的遐想。

    “那你想过后面的事吗?”明心换了一边的腮来托,八婆潜质初现。

    “什么后面的事?未来的事怎么想象得到?”盼鸢还是不懂明心在卖什么关子,索性低头划她的重点:“我是觉得相处得舒服就可以了。”

    还有什么她没探索过的领域吗?

    现实生活又不像小说描写的那样,剧情高潮一过,一句话几年就过去了,作者和读者同时迎来男女主结婚生孩子的 Happy ending。

    盼鸢从来不觉得追人有什么终点,至少她现在是这么想的。

    “就这?”明心压下一条眉毛,不甘心:“你一点想法也没有?”

    盼鸢斜了她一眼,说:“不然呢?”

    明心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又故作老态龙钟地拍了拍她拿笔的手背,意味深长地说:“小鸢鸢啊,你还是太单纯了。”

    这么亲昵的花名,她第一次听就有点反胃。

    好在盼鸢也不逊色,伸手探上明心的额头,论断:“我看是你脑子里的废料太多了吧?”

    明心并不恼,一把拉下她的手,冲盼鸢挑眉道:“看来你还是懂的嘛。”

    盼鸢:“……”这倒没错。

    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要和宁思言有什么亲密接触,但自从明心提了这么一嘴……

    就像在某个时刻不小心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她开始起心动念了。

    等等。

    ……这,是不是不太好?

    盼鸢的成绩在中游徘徊一个月后,再没人感慨她的风雨学习路,反倒对她的情感问题很上心。

    语言没有脚,只是在很多同学嘴里走来走去后,走得多了,就传出来这么一种诡异说法——

    某个吊车尾把他们学校的钢琴王子给勾走了。

    九班外的走廊上,相对靠窗的位置,几个女生正在议论此事。

    “晚自习他俩老说话呢,自己成绩这么差,还要拉宁思言下水,真不要脸。”

    “就是,这种人怎么配和宁思言站一起?”

    “你们不知道吧?没分班前,她那垃圾成绩在我们班上次次倒数。”

    “哇啊,发愤图强啊,好励志哦,撺掇撺掇经验,都可以出本书了。”

    “你别逗我笑行吗?她自己写啊?她有那能力吗?”

    “哈哈哈哈哈……”

    光听两句她就热血沸腾了,盼鸢正要把自己发射出去,屁股都离开椅子了……

    可转念一想,她这阵确实有更多的时间和宁思言待在一起了,这是事实。

    虽然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在学习,她们又没在自己身上装监控,不知情很正常。她不是不理解别人的误解和无知,但这不代表她就要承受这种流言蜚语和无端的恶意。

    盼鸢干站着,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宁思言的退步真的跟我没关系吗?

    自责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她好像怎么都过不了自己这关。

    那还出不出去干她们了?

    草。盼鸢抓着桌边,咔咔作响。

    这种既窝火又窝囊的心情,闹得她整个胸腔都是无法发泄的浓郁火药味儿。

    盼鸢独自在这头脑风暴,已经快上课了,那群女生仍旧嘻嘻哈哈地说笑,慢悠悠地散开。

    她总不能追到人教室去叫板……有损她现在的形象。盼鸢只好想着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对会冲上去杀她们一个片甲不留。

    “喂!你们刚才说谁呢!”一个嗓音甜美的女生从九班门口一下就冲出去了,那几个刚散开的女生纷纷回头,看向银苏。

    “又没说你,跟你有什么关系?”短发女生轻飘飘地扫了银苏一眼说。

    盼鸢两眼发直地看着那个天神下凡的身影,她简直不敢相信……

    我的老天奶,兔子咬人了!

    “那我现在扇她一巴掌,你会管她吗?”缓了口气,银苏从容地对短发女生说道。

    说完,她幽幽地看向长发女生。

    “你敢动她!”长发女生当即仰脸,露出凶悍的表情。

    “原来你也知道要维护朋友的啊,那你侮辱我朋友,我为什么不能管!”银苏的逻辑无懈可击,她冷笑一声,轻蔑地说:“还特地到我们班的走廊来说,自己教室那么大的地方不够你们编排吗?还是当别人傻的,看不出你们的别有用心?”

    几个女生冷不丁地被她戳中痛处,前后搭不上话来。

    “我们又没说错!”跟银苏对线短发女生理直气壮地说,下巴直往天花板上拱:“而且你能不能不要过度臆想?我们就单纯在这聊天而已。”

    “好啊。”银苏胜券在握,又笑了声,左右看着她们说:“那我问你,是宁思言跟你们说的,他成绩退步是因为我朋友吗?”

    她们还没来得及反驳,银苏又接了一句:“肯定没有吧?所以到底是谁在过度臆想啊?”

    “……”

    铃响。

    长发女生扯了扯短发女生的衣袖,说:“算了算了,不跟她争,我们走,回去上课。”

    “就是,就是。”盼鸢窜过来阴阳怪气,一把揽住银苏的肩,将她往回带:“咱们跟这些人哪里讲得通道理,这么爱把我当假想敌。”

    说完,盼鸢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几人顿生一种后怕的心虚,但还是倔强地哼了她一声,嘴硬道:“我们又没说错,你就是影响宁思言了!”

    最后迎接他们的,只有两个浑圆饱满的后脑勺。

    距离下次月考还有一星期,老张临时有事请了假,让他们这两节课都上自习。

    外头的风言风语并没有停,只是从明目张胆地嘲讽变成了私底下的悄悄话。

    正做着题呢,怎么解都不对,烦躁地抬头一看,明心正躲开前面那个男同学戳过来的笔尖。

    这几天本就处在炸毛状态,还被她抓了这么一个恶劣现行,盼鸢一把抢过笔,笔尖对着男生:“你拿这个戳她干什么?”

    男生朝她翻了个白眼,边转回去边说:“关你什么事。”

    盼鸢才不吃他这一套,一下就将笔拍在了桌上,干脆利落,又大又响,周围写作业的同学都被震懵了,纷纷抬起头来看。

    盼鸢质疑的声音并不比拍桌声小,既洪亮又清楚:“我问你,你拿这个戳她干什么!”

    接到四面八方的侧目,男生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盼鸢也不跟他废话,忍着手上的麻意,笔尖仍然指着他,厉声说:“道歉!”

    男生迫于她强大骇人的威压,也属实被吓到了:“对,对不起……”

    盼鸢这才叹出一口气,转头看明心,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你接受吗?

    “……”明心的脸上一点委屈都没有,只是张大了嘴看着她。

    她本想自己站起来叼他的,没想到她的同桌行动这么迅速,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

    风波一定,周围同学都将视线收了回去。

    盼鸢并不止于此,她对着男生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再让我看见你对她耍这种小手段,下次我就不是口头警告了。”

    那男生吓得头都不敢转回来。

    之前盼鸢跟楼惜弱在校门口打架,不要命的样子被好多人看见了,要不是一对多,不敢想她的战斗力有多恐怖。

    不会有人想和会跟你拼命的人有交集的,更别说激怒和结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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