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狂不敢再让她开车,把人抱进副驾,又给她扎上安全带。
连枝面无表情地眨眨眼睛,掏出手机给叶菀青打电话。
电话接的很快,叶菀青语气轻快,像有什么开心事。
连枝表情松动一分,轻轻地叫了声大师姐。
察觉到连枝语气低迷,叶菀青问:“怎么啦?”
“我碰见张旖旎了。”
叶菀青只沉默一会,再开口时还是轻快语气:“连枝,张旖旎只判了十年,或许是表现好减刑了,江北市就这么大,你碰到她也不是没可能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嗯。”连枝低声应了。
百万级别的豪车密封性极好,车内静谧到秦疏狂把二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秦疏狂面上不动声色。
张旖旎明明在澜大读博士,怎么会坐过牢。
人在情绪低落时最容易多想,连枝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陷进蚕丝被里,像一朵打蔫的花。
秦疏狂心疼,干脆捞出人狂暴的索取,强行让连枝关机。
他到阳台点上根烟,钟润生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让我查张旖旎干什么,张守乾就这一个闺女,别说坐过牢,她连一天苦日子都没过过。”
秦疏狂使劲嘬两口烟,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银制火机被夹在指尖,被主人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转动着。
“尤其是澜大医学系,她直接保送个本博连读,张守乾个老东西,还能养出这么个闺女。”
秦疏狂没搭腔,钟润生却来了兴致,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你说,张守乾不说是一朝得势,也算是鱼跃龙门了,说他胆子大,当了这么多年局长不敢挪屁股,说他胆子小,他又敢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再说张旖旎,这几年她没少出来交际,什么最美女博士,医学系之光,澜大博士那么好读吗?还有时间造人设。”
熄灭烟头,秦疏狂嗤笑出声:“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待身上烟味散尽,秦疏狂回到卧室,连枝睡得沉了,还是下意识的蹭进他怀里。
秦疏狂按着她习惯把她一条腿夹在腿间,轻轻吻她发顶。
第二天一早,叶菀青来了。
她看着门口那辆宾利,狐疑地按了门铃。
门是穿着浴袍的男人来开的,半湿的头发垂在额前,五官精致轮廓硬朗。
师父说过的,观人先观眼。
眼前男人眼不算大,内双,但是眼型狭长锐利,眼头又收敛的柔和舒展。
连枝突然从男人身后探出头,看见来人后大惊失色。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啊!”
赶紧把秦疏狂推开,讪笑着把叶菀青领进了门。
叶菀青笑的温和,说有事刚好路过,顺便来看她一眼。
其实是特意来的,昨晚挂了电话,叶菀青一夜没睡,天刚擦亮干脆去了墓园,等烧完一炷香,立马就驱车来到连枝外婆给她留下的这幢小洋楼。
连枝正急着朝秦疏狂使眼色,完全没心思想叶菀青要办事怎么会路过老城区。
秦疏狂跟在两人身后,连枝眨的眼都快抽筋了,秦疏狂才好像明白她意思一样,转身往楼梯方向去了。
“他是谁呀?”叶菀青看连枝面色无异,两颊嫩的能掐出水,当即放下心来,干脆直接不提张旖旎,改口打趣她。
连枝摸摸鼻子,十分不自然地说:“哦,之前认识的朋友,来找我借东西的。”
叶菀青想着穿着浴袍给他开门的男人,“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哦,你这个朋友来你家借的是浴室吗。”叶菀青看着连枝瞬间红透的耳尖儿,彻底被逗笑了。
“嗳,不是,不是呀。”连枝正手舞足蹈的冲着叶菀青喊大师姐你听我解释啊。
换好衣服的秦疏狂又端着两个杯子走了回来。
连枝一看这时候他又出现,急的更语无伦次了,趁秦疏狂俯身放水杯的时候使劲掐住他的腰。
有没有眼力见啊!
腰上的痒痒肉被人拧着转了个圈,秦疏狂仍是面不改色,他神情自若的把装着茶水的杯子放到叶菀青面前。
“师姐,喝口茶吧。”
秦疏狂想装样子的时候,那是很能唬得住人的。
叶菀青端起水杯浅尝一口,就知道她茶楼的高级会员是怎么来的了。
连枝家里可不会有茶叶,更不会有这么好的茶叶。
“用得着你招待吗!”连枝看秦疏狂完全不配合,气的直接暴起,准备起身亲自把秦疏狂赶出门外。
“你喝这个。”秦疏狂按住她肩膀,连枝手里就多了一杯牛奶。
秦疏狂和叶菀青似乎很有话题,你来我往的聊起了公事。
连枝成了现场最如坐针毡的人。
最后秦疏狂提议留个联系方式,叶菀青拿出了一张名片。
秦疏狂礼貌又谦卑的双手接过。
叶菀青走时,连枝跟在后面拉她的手,“大师姐,我们一起吃饭吧。”
叶菀青冲她俏皮的眨了眨眼,拍拍她的手说:“我还有事呢,你跟你朋友一起吃吧。”
连枝又语无伦次起来:“不是..嗳..我。”解释不通了,连枝在门口生气的跺脚。
叶菀青哈哈大笑,戴上墨镜捏捏她脸蛋,开车扬长而去。
叶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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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省江北市朝城区归云山56号
连枝像导弹一样气呼呼的冲进来,秦疏狂把名片放好,转身轻松的把人接住。
“你要造反。”连枝横眉竖眼的,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扭动。
秦疏狂抓住她的手,把连枝打横抱起,让人坐在他腿上。
连枝害怕失去平衡,赶紧用胳膊搂住秦疏狂的脖子。
“我冤枉啊。”秦疏狂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笑的痞里痞气。
“你存心害人,我把陌生男人带回家,大师姐肯定要教育我的。”
早年在山上时,她和夏海棠肆意生长,磕了碰了,是叶菀青给她们上药,闯了祸也是叶菀青板着脸罚她们跪师祖。
小时候,连枝有几年是偷偷把叶菀青当成妈妈的。
“你大师姐看到你带的是我这么优质的男人,肯定会夸你的。”秦疏狂逗她。
抛开一双灵动的凤眼,她双唇饱满水润,丹唇外朗,睫毛长而卷,眨眼的时候会投出一小块扇形的阴影。
连枝果然又炸毛了,一边打他一边大骂:“自恋狂、无耻、讨厌你。”
秦疏狂任她打,听见最后一句收起笑问她:“之前呢,之前喜欢我吗?”
连枝收起表情看他一眼,逮住机会翻身闪出老远。
跟这种变态,真是说不通的。
连枝心里想着,自己小跑着上了楼梯。
秦疏狂坐在沙发上没动,眉眼间又染上笑意。
啧,这就是见家长的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