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着玻璃,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林微裹着珊瑚色的毛毯缩在书桌前,手里握着兔子手套,思绪万千:“不知道江熠寒假会做什么呢”。
“嘟——嘟——”飞扬的思绪被急促的电话铃拉回,电话刚接起来,孟萌的声音像颗刚剥开的橘子糖,甜津津地滚出来:“微微!你在干嘛呢?我在家待得都要发霉啦啊啊啊啊~”
我被她的语气逗笑,指尖无意识磨搓着手套:“我也在家呢,没事,收假了我给你带我妈妈做的糖雪球吃。”
“这可是你说的!”孟萌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翻书包,“哦!对了,那天放假你走太快,没来得及跟你说,数学老师留的寒假卷子你没拿,我给江熠了,他有没有给你呀”
“江熠?,没有啊”,我皱起眉头,突然想起微信添加好友那有个红色小人,黑色头像,以为是误加的,就没同意。
林微心想完蛋了……
“啊,那个,小萌,我还有事,先不说了啊”林微急切的说着,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哎不是,我……”孟萌只听见电话另一头的嘟嘟声,“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孟萌一脸摸不着头脑的小声嘀咕着。
林微看着微信闪烁的小红人,点了同意。
十分钟后……
“我要不要先打个招呼呢”林微一脸苦恼,咬着手指小声嘀咕。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提示收到一条微信,正是江熠。
“你数学卷子落下了,地址发我”这个人,发个微信也这么简洁。
“清溪镇,126号。”林微纤长的手指在微信界面上飞快的敲下。
傍晚时分,江熠来了。他身上是件黑色连帽羽绒服,拉链拉到顶,把半张脸埋在竖起的衣领里,只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下颌和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里面穿的浅灰色连帽卫衣帽檐没规矩地翘着,露出几缕被风吹得微乱的黑发,发梢还沾着点没化的雪星。他单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数学卷子,羽绒服帽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遮住了大半侧脸,明明是少年最常见的穿搭,却硬生生穿出了“生人勿近”的气场——像冬日里独自立在枝头的寒雀。
他伸手给我卷子,抬起下巴示意我拿,他的手,骨骼分明。
我们视线交汇:“谢谢你,江……熠。”他点头:“嗯,是该谢谢我。”
“那朵腊梅送给我吧”他指着我家院子里的腊梅树。
早上因为爸爸在修理院子的窗户,不小心碰到了树枝,一枝腊梅掉落在地,我拾起放在一旁。
“你要腊梅花干嘛?”我有一丝不解。
“因为,好看。”他看着我回答,盯着人不自觉的捏紧衣袖。
他的眼神,在林微看不见的地方,泄出一点极淡、极轻的暖意,那点温度藏得极深,快得像错觉,再抬眼时,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样子,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柔和从不存在。
我虽不解,却仍把腊梅花递给江熠,“江熠,寒假…快乐。”
“寒假快乐。”他嘴角勾起一丝让人难以发现的弧度,眼底最深处那点冷意似乎软了下来,像被春风悄悄吹化的雪。
江熠回到家中,还没坐下便被江熠奶奶拉着坐在沙发上,捧着脸,左一口右一口的。
“奶奶!我已经高一了,马上高二了!”江熠边说边拿衣袖擦脸。对于奶奶的“亲密接触”无可奈何也无法反抗。
“那怎么了,你永远是我的宝贝孙子。”奶奶一脸正气的。说罢,扶了扶老花镜,“你这手里拿着什么”想要看看江熠手中的腊梅花。
江熠一个起身,“没什么,我先上楼了”,说完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了。
奶奶看向江熠背影,一副“过来人”的眼神,随后望着窗外的雪,感叹道:“孙子大咯~”
江熠把腊梅花放进书桌的第二个抽屉,窗外的雪还在下,可心里却甜丝丝的,像揣了颗永远不会化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