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林微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打了份暑假工。
这天,小萌来咖啡厅找我,“一杯冰咖啡加奶。”熟悉的声音在孟萌耳后响起,小萌一回头:“哎!陆则,你怎么在这,你大学打算报什么志愿呀,哎你别不理我呀,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你告诉我,我就不缠你了,真的!”小萌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手势,一脸真诚。
“你这一下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回那个?”陆则一副拿孟萌没办法的样子,却还是一一回答:“我刚在学校篮球场打球,来这买咖啡,打算报海大计算机系”他悠悠开口。
小萌看着陆则,一脸花痴,甜甜的开口:“哦~知道啦~”。
“你要的咖啡,需要打包吗?”我把咖啡端出,礼貌询问陆则。“不用。”陆则微笑回道。
“哎,那江熠呢”孟萌问陆则,却给我投来一个眼神。
“他,好几天没见这小子了,听张叔说被他爸带回宁城老宅了,好像是有什么事,他没说。”陆则悠悠回道。
林微心里默默记下,宁城。
一晃时间已过好几周,七月的蝉鸣漫过街角时,林溪正蹲在“星芒咖啡”的吧台后数咖啡豆。制服领口的纽扣松了颗,她抬手去扣,指尖刚碰到布料,头顶就投下一片阴影。
“冰美式,加份浓缩。”
熟悉的声音让她指尖一顿,猛地抬头时撞到吊柜边缘。江熠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下她的后颈,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发丝,像电流窜过四肢。
“小心点。”他收回手时,指腹蹭过她的耳垂,“又在发呆?”
林微慌忙低下头扣制服纽扣,脖颈泛起薄红:“没、没有。”他在看自己,看她沾了咖啡渍的围裙,看她紧张到蜷缩的指尖。
林微不敢多看,在递咖啡时,不小心对上他伸来的手,指腹相触的瞬间像握住了夏天的风,短暂又滚烫。
今天,店里来了新的咖啡机,林微帮忙一起调试,滚烫的蒸汽突然喷出。江熠几乎是瞬间起身绕到吧台后,拽着她的手腕往后退。她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闻到他白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烫到没有?”他低头看她的手,指尖轻轻捏起她的手腕检查,指腹擦过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
“没、没有。”她挣开他的手,转身时打翻了旁边的糖罐,方糖滚了一地。他弯腰帮她捡,衬衫扫过她的手背。
“你志愿打算报哪里?”他突然问,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海大文学系”她小声回答,盯着他捡糖的手指,“你呢?”
他的动作顿了顿,把最后一颗方糖放进罐子里:“还在看。”
林微没注意到,他指尖捏皱了那张藏在口袋里的国外留学通知书复印件。
此后江熠来得格外勤快。
暴雨天的傍晚,林微在吧台清点库存,钢笔没水了,她咬着笔头发呆。江熠撑着伞进来,伞骨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递过来一支钢笔,是她上次在文具店犹豫很久没买的那款,笔帽上还挂着小小的星星吊坠。
“刚路过文具店,买错型号了。”他说得轻描淡写,指尖却在递笔时故意放慢了动作,等她的手指完全握住笔杆才松开。
她握着钢笔写字,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总夹杂着他翻动书页的声音。雨停时,她发现他的志愿指南上,海大的页面折了角,旁边用铅笔写着小小的批注,又被橡皮擦掉,只留下浅浅的印痕。
最后一个周五,林微提前半小时下班。江熠陪她走到公交站,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拍立得照片——是她上次趴在吧台上打瞌睡,阳光落在发梢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洗出来发现还不错。”他把相框塞进她手里,指尖长时间握着相框有些凉,碰到她温热的掌心时,微微颤抖了一下。
林微刚想说谢谢,就看见他父亲的车停在街角,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严肃的脸。江熠的表情沉了沉。
“林微……”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指尖擦过她的眉骨,带着一丝不舍的滞涩,“没事。开学……照顾好自己。”
公交车来的时候,林微握着相框跑上车。她回头看,江熠还站在路灯下,白衬衫被晚风吹得鼓起,此刻昏黄的路灯,显得他格外孤独。
回到家,林微发现拍立得下面好像有一行字,林微把相框拆开,是江熠的字迹:“愿你所愿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