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傅怀气笑了。
“真倔。”
“并没有,我是在认真回答你的问题。”
孟槐手搂在傅怀脖子后,心平气和。
“尝尝这个。”傅怀从桌上夹起一块色泽油亮的红肉,递到孟槐嘴边。
见孟槐乖乖咬下后,说:
“这是养在北纬六十度海拔两千多米的平原上的伯克利野耗牛,十年散养,香味醇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部分肉质在漫长的生长期后变得老硬,只能炖煮。
你嘴里这块,是取自耗牛身上最柔软的地方煎制而成,每头牛最多出一两。
既有浓郁的醇香,又有软嫩的口感。
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极致。”
“好吃。”孟槐在多数时候都很讲礼貌,虽然她吃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好,但是最起码不能在人家热情介绍的时候扫兴。
“还有这个。”傅怀似乎很喜欢投喂这项活动。
“这个,选自云外山谷的山珍脆菇,每年只在这个时节能够寻到新鲜的,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每年这个时候进山,在悬崖峭壁之间冒险采摘,一旬所得,也不过这小小一盘。”
“很特殊的口感,完全吃不出土腥气。”
孟槐捧场,随后同样投喂傅怀。
一来一往间,孟槐听了一大堆食材来历,同时也将桌上的食物消灭殆尽。
“吃没了?”傅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就吃完了?”
下意识的抬手按在自己胃口上,发现已经鼓胀到有点硬邦邦的。
傅怀看着怀里的孟槐,哪里不知道是因为有人陪着他才吃下这么多的呢。
傅怀这个人是有胃病的。
不是生理上的病灶,生理上的病灶以他的身家早就治好了。
而是来自心理上的阴影。
明明小时候饿过肚子,长大了却对食物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就算每天吃得再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架不住他一看见饭就烦。
他的胃常年都是空的。
但现在,拥着怀里的人,他的肚子比心还要充盈。
“不可以吃光吗?”孟槐问,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可以,我只是有点惊讶。”
傅怀还想说什么,但是一股猛烈的恶心感突然上涌。
将孟槐推开,直奔洗手间。
“呕~”
他吐了。
因为从来没有吃饱过,胃长期处于空荡状态,所以当傅怀吃下超量的食物后胃直接应激收缩,刚才在不知不觉间吃下的食物喷涌而出。
傅怀撑着洗手台,脸色涨红。
为什么!(超重音)
他今天这么丢人??
“喝口水。”孟槐适时递过一杯温水。
“谢谢。”傅怀努力保持体面。
孟槐眼神从他微红的眼眶上一扫而过。
“需要查一下厨房吗?”
“不用,和食物没关系。”
孟槐猜不到傅怀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但既然他说没事,那就不需要她再多言。
片刻后,厨房送来一碗白粥,傅怀用汤匙搅动晶莹的米粒,有些发愁。
胃难受,不想吃。
默默看了眼坐在身侧正在摆弄手机的孟槐。
想让她喂。
但今天刚吵过架。
而且他可是男人啊。
一个肢体健全的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喂呢?
传出去不得被圈子里那些人笑死。
但是他饭前就给其他人都支走了,应该不会有人看到。
看不到就不会传出去。
傅怀现在感觉自己的胃里好像进了孙猴子一样,在里面翻江倒海,急需暖粥的抚慰,但他就是抬不起他的手,就像肢体失去了控制一样。
“宝宝,玩什么呢?”傅怀放下勺子,找话题。
“看乐子。”孟槐随口应道。
“看乐子有什么意思,来看我。”
“怎么,吃不下吗?”孟槐放下手机,问。
“吃不下,你来喂我。”拼了,傅怀眼睛死死盯紧孟槐的表情,但凡她露出一点奇怪的表情他都有可能爆炸。
“啊~。”
让傅怀松了口气的是,孟槐神色一点波动都没有,而是直接端起碗拿起勺俯身喂他吃。
在孟槐眼中,这是不需要在意的小事。
俩人又搂一起了。
傅怀发现,只要孟槐将勺子递到嘴边,他的嗓子会自动咽下食物。
控制饭量,喝了半碗就停下。
傅怀将碗从孟槐手中拿走,就着姿势直接将孟槐打横抱起,上楼。
“该休息了。”
“这么早吗?”孟槐确定现在还不到八点。
“做一点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明牌明打。
傅怀在等孟槐拒绝,这样他就可以提别的要求。
“你没做好准备。”孟槐依旧淡定。
“不答应…”傅怀刚要说不愿意也行他可以给她时间,就听见她说‘他没做好准备。’
“我准备好了。”
“不,你没有。”
“小傅已经在和你打招呼了。”
孟槐感受到他身上的异样,搭在他后颈的手收紧。
“我说,你没准备好。”声音依旧冷淡。
刺骨的危机感激发出了傅怀一直收敛的兽性,眼神一瞬间变得危险。
“宝宝,这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这是我的选择。”
“你明明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来拒绝。”
“你需要吗?”
你需要我温柔相待吗?
孟槐眼中浮现出一抹玩味。
她很好奇,这个看起来对她很上心,一直和她亲亲热热甜甜蜜蜜的搂一起,表演欲极强的男人,底线到底在哪里。
“这不应该是你的本分吗?”
再次上床。
傅怀没有和孟槐过多介绍这栋别院,几次三番都是直接将孟槐带到自己的卧室里,全然没有分房睡的打算。
“本分?这世上可没有什么事情是本分,所有的本分都是外界强加给人的枷锁。”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傅怀突然伸手,掐起孟槐的下巴,将人圈在角落里。
“是什么给了你底气,让你在我面前如此的随性。”
随性,是的,就是随性。
孟槐似乎不在意傅怀的想法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也不畏惧激怒他拒绝他会是什么后果,明明都已经被人盯上弄到家里圈养了,居然一点不安感都没有。
这不合理。
“别拿出你那人命只有一条的可笑理论,想和我鱼死网破,你还不够格。”
傅怀有点急了。
整整大半天的试探下来,他丢人现眼的事干出一大堆,但眼前这个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像个泥鳅一样让人找不到抓手。
不对,还是有一点反应的。
她对傅怀的美色很受用。
但是,
他傅怀是不可能靠容貌去追女人的。
他有更稳定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