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阳光斜斜扫过三楼走廊，瓷砖还带着暖意。高楠澔抱着个烫金礼盒站在一班门口，指尖把包装盒的缎带捏得发皱。礼盒里是他跑了三家商场才挑到的黑色丝绸裙，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垂坠感刚好能遮住宋荨总说的“有点粗”的小腿。
宋荨刚从食堂回来，看见他立刻加快脚步，马尾辫在身后晃了晃：“你怎么在这？”高楠澔把礼盒往她怀里塞，耳尖先红了半截：“明天成人礼……你穿这个应该好看。”他没说，为了买这条裙子，他把每月的零花钱省下来，中午顿顿吃泡面，付言还笑他“为了媳妇饿肚子”。
宋荨拆开礼盒，黑色丝绸在阳光下泛着柔润的光，珍珠领口轻轻蹭过指尖，痒得人心尖发颤。她抬头时眼里亮着光，没等高楠澔反应，就伸手抱了他一下，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丝绸礼盒抵在两人之间，带着淡淡的香水味。“谢谢你，高楠澔，我特别喜欢。”
高楠澔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跳像撞鼓似的“咚咚”响，连耳根都红透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僵硬地抬着，怕碰到她又怕没回应。直到宋荨松开手，他还维持着抬手的姿势，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旁边忽然传来咳嗽声，付言勾着谭苓韵的胳膊走过来，一把把宋荨拉到旁边，压低声音说：“你可别光高兴，这家伙为了买裙子，吃了一个月泡面！”他戳了戳高楠澔的后背，“上周体育课他低血糖差点晕过去，还嘴硬说没吃饭，我跟你说，他对别人可没这么上心，以前谭苓韵让他帮忙带瓶水，他都能忘三天。”
宋荨往高楠澔那边瞥了眼，他正背对着他们，耳尖还红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走廊栏杆。她轻轻点头，声音软下来：“我知道了。”心里像被温水泡过，暖得发涨，她早就发现，他会在她练投篮时悄悄递毛巾，会在她生理期时把热牛奶藏在她抽屉里，这些不一样，她都记在心里。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宋荨收拾书包时，谭苓韵忽然拽住她的手腕：“等会儿再走，有惊喜。”高楠澔和付言抱着东西从后门进来，黑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画满了生日蛋糕和星星，付言还在讲台上摆了个六寸的奶油蛋糕，蜡烛已经插好了。
“不是说明天过吗？”宋荨愣在原地，眼眶有点发热。高楠澔把灯关掉，烛光映着他的脸：“想先给你过个只有我们的生日。”谭苓韵笑着推她到蛋糕前：“快许愿，等会儿保安该来巡逻了。”
宋荨双手合十，蜡烛的光跳在她睫毛上。她偷偷看了眼高楠澔，他正盯着她笑，眼神比烛光还亮。刚吹灭蜡烛，走廊里忽然传来保安的脚步声，付言慌得差点碰倒蛋糕：“快关灯！藏桌子底下！”
四个人挤在讲台后的柜子旁，听着保安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大气都不敢喘。直到脚步声远了，谭苓韵才憋不住笑出声：“吓死我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宋荨看着高楠澔脸上沾的蛋糕屑，忽然伸手沾了点奶油，轻轻抹在他鼻尖上。
“报复一下，谁让你刚才吓我。”她笑着后退一步，眼睛弯成了月牙。高楠澔没擦鼻尖的奶油，反而上前一步，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烛光里的温柔：“宋荨，十八岁生日快乐。”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不止生日，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想陪你过。”
付言和谭苓韵识趣地往后退，留给他们两人小小的空间。宋荨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伸手帮他擦掉鼻尖的奶油，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皮肤，两人都顿了一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脚边，像把这一刻的温柔，悄悄裹了起来。
晨光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窗，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宋荨刚走出更衣室，黑色丝绸礼服的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动，领口的珍珠在光线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泽，刚好遮住她曾在意的小腿线条。
“宋荨！”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时，高楠澔正快步朝她走来，黑色西装的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攥着台银灰色拍立得，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喉结轻轻滚了滚，耳尖先红了：“你穿这件……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这话刚说完，谭苓韵就举着手机跑过来，一把抢过高楠澔手里的拍立得：“别愣着啊，赶紧拍！我来当摄影师，保证把你们拍得超好看。”她拉着两人往礼堂角落的花架旁走，那里爬满了淡紫色的藤本月季，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就站这儿，背景多衬裙子。”
宋荨依着花架站好，丝绸礼服的领口贴在锁骨处，带来微凉的触感。高楠澔站到她身边，胳膊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上次抱他时的味道一样。他紧张得手都在抖，想往她那边靠，又怕碰到她的裙摆，最后还是谭苓韵伸手推了他一把：“近点近点，跟避嫌似的，拍出来不好看！”
这一推，高楠澔的胳膊刚好碰到宋荨的肩膀，两人同时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目光。“看镜头啦！”谭苓韵举着相机，对着他们比了个手势，“宋荨笑一笑，高楠澔你别绷着脸，眼神柔一点，跟看篮球似的盯着宋荨就行。”
宋荨被逗笑了，嘴角弯起时，眼尾轻轻扬起。高楠澔侧头看她，刚好撞见她眼里的光，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原本紧绷的嘴角也跟着软下来，连眼神都染上了温柔。“咔嚓”一声，拍立得吐出相纸，谭苓韵晃了晃相纸：“等三十秒就能显影，先再拍两张！”
她又让宋荨靠在花架上，让高楠澔站在她身侧，伸手轻轻扶着她的胳膊肘——这样既自然，又能避开过于亲密的动作。高楠澔的指尖碰到丝绸礼服的布料，细腻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他下意识地放轻力道，怕把布料揉皱。
“对，就这样！”谭苓韵调整好角度，“宋荨可以稍微抬头，高楠澔看她就行。”相机再次响起快门声，这次宋荨没看镜头，而是侧头看向高楠澔，刚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
等三张照片都显影好，谭苓韵把最清晰的一张递给高楠澔：“这张你收着，看你那紧张样，肯定想藏起来偷偷看。”高楠澔没反驳，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进西装内袋，又把另外两张递给宋荨：“给你，一张放钱包里，一张……夹在你常用的那本语文书里吧。”
宋荨接过照片，指尖碰了碰照片上自己的裙摆，忽然抬头看他：“等会儿宣誓结束，我们再拍一张合照好不好？就拍我们俩对着国旗的。”高楠澔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耳根红得更厉害了：“好！我等你，去哪儿拍都好。”
谭苓韵在旁边笑着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别撒糖了，再不走就要错过集体入场了。”她说着，又举起手机，“最后拍一张！就当给你们的成人礼留个纪念。”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黑色丝绸礼服在光线下泛着柔润的光，高楠澔悄悄往宋荨身边靠了靠，让她能少被风吹到。相机快门声响起的瞬间，宋荨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把这瞬间的温柔，定格在了照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