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从今晚开始生效。”
他淡淡地说,“地点就在江宅。”
我没有回头,踉跄着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靠在冰冷的厢壁上,失声痛哭。
办公室里,宋知诚站在窗前,看着那个纤瘦的身影消失在楼下的车流中。
江宅的老钟敲到第七下时,引擎声划破了死寂。
我僵在客厅中央,看着玄关处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江宅可是他受尽三年耻辱的地方,他居然还会回来,而且还要在这个地方和我发生关系。
“杵着干什么?”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正是三年前我最喜欢蜷着看书的那组沙发。
“协议你签了字,现在开始,得守规矩。”
我攥着衣角没动,他忽然几步逼近,指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他的眼神比下午在办公室更冷,像淬了冰的刀。
“怎么,不愿意?当初用冷水浇我的时候,不是挺乐意?”
宋知诚径自走上了二楼,那个方向,是我的房间。
我连忙跟着走向房间,看着男人收拾好换洗衣物自如的进了浴室。
“等着,我一会就出来。”
我坐在床上,心乱如麻。
不一会儿,男人便从浴室出来。头发微湿,带着一股热气。
水汽氤氲了他的轮廓,让他脸上的阴郁淡了些,多了几分居家的松弛感。
“去洗澡。”
宋知诚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洗完你就可以履你的义务了。”
我的脸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我攥紧衣角,指尖泛白。
“宋知诚,我们……不能再谈谈?”
“谈什么?”
他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像鹰隼一样锁定她,“谈你怎么反悔?还是谈你准备用其他方式还债?”
“我可以打工,我可以……”
“江淮穗,”他打断我,声音冷了下来,“你觉得,盛景总裁缺一个打工还债的人吗?”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还是说,”他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额头,“你觉得,我费这么大劲帮你,是为了看你每天端茶倒水?”
他的呼吸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钻进我的鼻腔,让我一阵眩晕。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那深处压抑的、几乎要破茧而出的欲望。
那不是单纯的情欲,更像是一种积压了太久的、带着毁灭欲的占有。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宋知诚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以前在江家,你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条脏狗。”
“我没有……”
我想反驳,却被他眼神里的痛苦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有。”
他肯定地说,“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你说是不是呢,江大小姐。”
最后一句话他死死的咬住,满是嘲弄。
他顿住了,喉结滚动,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见不得光的喜欢,在过去的三年里,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却被她一次次踩碎。
“去洗澡。”
他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让我说第三遍。”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
我走进浴室,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滑坐在地。
热水哗哗地流着,却洗不掉我身上的寒意。
镜子里的女人,狼狈不堪,曾经的骄傲被现实碾得粉碎。
我知道,从签下那份协议开始,我和宋知诚之间,就再也回不去了。
洗完澡出来,我穿着我以往常穿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宋知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在我裸露的小腿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声音有些沙哑。
“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步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他放下酒杯,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怀里。
柔软的沙发陷下去一块,我的背靠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打着某种约定。
“宋知诚……”我紧张得浑身僵硬。
“别动。”
他低头,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低沉,“就一会儿。”
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抱着我,手臂收紧,像是要将我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呼吸间都是我身上的清香,混合着沐浴露的甜味,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原来,抱着她的感觉是这样的。
过去的三年里,他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却只敢在我熟睡时,偷偷看她的侧脸。
是那样的恬静,美好。
美好的想让人占为己有,然后再撕碎,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给这寂静的房间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宋知诚的手开始不规矩地移动,指尖划过我浴袍下光滑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我猛地绷紧身体,想要推开他。
“协议上写了,无条件配合。”
他在我耳边低语,气息滚烫,“忘了?”
我的挣扎瞬间停滞。是啊,我签了协议的。
宋知诚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顶,动作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别怕。”
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安抚,“我不会伤害你。”
只是,他需要她。
需要用这种方式,确认她是属于他的。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城市的霓虹,也模糊了房间里逐渐升温的气息。
我闭上眼,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宋知诚没有碰我。
第二天,我在房间里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斑驳的光。
身上的睡衣穿戴整齐,只是脖颈处多了一圈淡淡的红痕,提醒着我昨晚并非幻觉。
我坐起身,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脖颈,那处皮肤还残留着细微的灼感。
昨晚的画面碎片般涌上来——宋知诚压在我身上时紧绷的下颌线,落在肩窝的、带着隐忍的吻,还有最后他抽身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会带着隐忍。
房门被轻轻叩了两下,是李妈的声音。
“小姐,醒了吗?吃点东西吧。”
楼下餐厅里,李妈正把温热的牛奶放在桌上。
我刚喝了两口牛奶,门铃响了。
李妈去开门,很快传来宋琰的声音。
“阿姨早,阿穗在吗?”
宋琰性子跳脱,跟阴郁的宋知诚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