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停歇,晏月扬脸,在她流畅的下颌线啄吻不停,伴随时不时的轻舔,软热的触感很磨人,宁黛觉得痒,手抵着他的肩要躲。
湿滑磨过耳后,他含住吮了下,放开,潮热呼吸和低哑的嗓音一同扑洒在耳畔,宁黛几不可察地向旁侧仰头,听见他道:“再亲一会,别躲。”
宁黛推不过他,好在他不是只图一个人玩儿,很快配合上技巧取悦,随着他舔过她泛红的眼尾,宁黛在浮沉的漂浮间起起落落。
远比方才温和好招架,方才那阵快要将她吞没的浪潮已经拍过,到了隔岸,现在海面风平浪静,宁黛腾得出空来思考了,可因为沉浸感太足,她一时浮想联翩到了很远的地方。
宁黛想起以前,刚刚情窦初开的年纪,身边人陆陆续续推进到了恋爱,于是时不时会有“我到底是不是喜欢对方”和“对方到底是不是喜欢我”的困惑出现。
那时候宁黛不太明白,她更困惑的是“什么是喜欢”。尤其温知琳跟她说起她历任的时候,宁黛这么问了。
少女时代的温知琳讶然地看着她,继而眉开眼笑,神神秘秘的:“你遇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她心里种下过一颗期待的种子。
现在这颗种子生根,发芽,在抚摸下长大,宁黛好似进入了一个明艳诱人的全新世界。
即便宁黛对自己的判断向来自信,也很少自信到这种程度。
男人手动了下,宁黛眯眼,明眸迷离地盯着被水雾晕开的灯。
她觉得……晏月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她。她能感受到。
这种感受不拘泥于亲密接触,也不来自他现在正在做的事,仅仅是他身上自然散发而出,恰巧被她捕捉。
他身上每一个细胞乃至荷尔蒙,都在向她铺天盖地地诉说着愉悦和喜欢。
宁黛仿佛都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到粉红泡泡在周围环绕,腰间忽地一凉,她低头看去,先是被身前男人的黑发刺了下眼,又想躲开不看,才发现自己的衣摆已经被撩起,推上了锁骨。
细腻的白皙逐渐暴露在空气中,晏月确认什么似的看了她眼,宁黛那时还有些不解,因为她很放松,身上已经出了汗,这份微凉令她舒适。
但男人湿滑的吻和吐息落下时,宁黛就不这么觉得了。
她仰着头,艰难地调动脑细胞,不只是荷尔蒙,他本人也……就差明说了。
比起那时鼻梁相贴的距离,此刻他已经远离很多了,虽然也跟别的更近了,但不知是不是冲击感太强,像强光照射后视网膜会短暂留有一抹形状痕迹,宁黛总错觉他还在眼前。
毛茸的触感刮蹭轻扫,肌肤上不止源源不断传来湿濡,他偏头叼住轻轻啃咬,宁黛立刻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要退,他又松牙用唇安抚地若有似无地吻,鼻息倾洒拂来痒意。
宁黛握在他肩上的手逐渐收紧,视线开始迷离地轻晃,身体在轻微地抖,感受他挺拔的鼻梁与修长指尖带来形状的改变,某种没入的潮热让宁黛大脑凝滞停顿般一空,接着缓缓自动开始滚动播放起与现在很像的、刚才的画面。
他说话时唇面与她的相碰,世界里都是他呢喃着宝宝,宝贝,嘴张大点,不要躲的哑音,顶开她因重力无意识闭合的齿尖,含混地说别咬,舌尖刮舔她的上颚,直到她无力地不得不松,又安抚地亲勾她的舌,退开时甚至带出了一截舌尖……
晏月忽察她剧烈抖了下,顿住仰头看去,映入眼帘的画面还没看清,好像因为他这一抬眼,她被电到似的猛然往后退,晏月眼疾手快一把搂住。
黑发没了束缚,刚滑下去半截就被手臂挡住,蓬松半翘贴在她背上。
晏月直起身,一手还卡在她肋骨,彼此都传递着体温,他问:“怎么了?”
宁黛猝然醒神,眼睫剧烈眨动,在他不掩担忧的注视下抿唇:“……没,没什么。”
晏月右手扶上她身体另一侧相同位置,是打算把她抱下来:“不喜欢这样?”
宁黛卡了下,只是看着他。
晏月等了她一秒,两秒,五秒。
他懂了,笑意没忍住:“是喜欢?”
宁黛立刻别开头。
被晏月掌心贴着脸颊轻转回来。她还想再偏,却听他道:“那自己托着好不好?”
闻言,宁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眸中盛着认真,不是开玩笑的。
她感觉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僵滞,都不是在打磕巴了,根本就是说不出话,一瞬间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发表,涌出喉咙的却只有:“…你——”
他仰着脸,语调轻柔,是商量的语气,却透着蛊惑的哄:“只一边,可以吗?”
他动手示范,不仅短暂回答完原题,还顺带上了附加题范畴,完全贴合的盖上,某些标红的重点落在他掌中,握住整体抓了下。
宁黛一把攥住了他手腕,制止的动作快速又潇洒,但也只气势强了。
她张了张唇瓣,舌尖很僵,差点连话都讲不出口:“——不可以。”
晏月像乖巧的玩偶,被阻止就停,长指慢慢松开,深陷的部分回弹,泛着指印状的红痕,他怜惜地屈起指背拂过。
膝盖掂了下,女人坐立不稳地又猛的抓紧他,他若无其事神态自然地伸手帮她稳住,又抬高手臂从腋下穿过,撩起她的胳膊让其搭上自己的脖颈,白皙柔软的弧度贴上他相较于她非常硬实的胸膛。
将她抱起,晏月将腿平放,她屁股再落下时碍于跪坐和被抱起来的姿势,贴在他大腿中部。
晏月将她的衣服放下,衣服蹭到尖端,宁黛立刻要躲,晏月动作一停,又撩起来,低着头察看。
宽厚的大掌覆上去揉了揉,他确认:“疼?”
宁黛相当于半抱着他的脑袋,低头看着画面,眼睫颤抖抿着下唇:“……不是疼。”
晏月手上的动作不停,抬头,视线搜寻,细致端详她的脸色,目光在她脸上每一处落,好像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宁黛甚至能想象到感觉。她后颈那块刚刚消退了些的温度又和温度计刻度升高一般翻上来。
过了会,他说:“可能是太舒服了,身体缓不过来。”
“我揉揉,一会如果还疼记得跟我说。”
宁黛几乎是从鼻腔里“恩”了声,有浓重的鼻音和颤意,却不是因为感冒。
他配合地轻抚她的背,扬起下颚在她脸上细碎地落吻。比宁黛想象得要轻,也多了她没想象到的放松安心感。
抚揉了会,动作渐止,晏月将她层叠的衣服卷下,刻意避开与她起伏的那点直接相触。而后只是这样抱着她,好久。
宁黛渐渐放松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绷,身上好像软绵绵的不需要使力,只需要靠在他怀里就好。
晏月才偏头吻上她的眼,宁黛闭上,呼吸和睫毛都很平顺。
他侧首啄吻着:“身体好敏感,宝宝。”
好像触发关键词,晏月掌下的脊背闻声绷紧了些。他嗓音也渐渐恢复如常,此刻含着浓烈笑意,很过分地道:“刚才脸红的样子好可爱,现在假装与自己无关不看我的样子也可爱。”
“……”
宁黛当自己聋了,什么也没听见,耳畔有人笑了声,拍拍她腰臀连接处,道:“去洗澡,宝宝。”
宁黛要从他怀里起身,他微展双臂,宁黛就轻松出去了。
完全离开这个怀抱前,他还在说:“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宁黛脚落地,落得很稳,但大腿差点软倒,宁黛险些倒退两步,飞快绷直,稳住了,除了她没人看得出来。
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节约水资源人人有责。”
男人坐在床上,恩声后赞许地问,“节约哪种水资源?”
宁黛反应很快,站在原地直勾勾瞪着他,他笑了,说对不起。
他站起来,弯腰于她鼻尖轻吻,又偏头亲了下她的眼睛,说:“记得把头发吹干,我去外面洗,很快回来。”
宁黛发出鼻音似的哼哼,小声说随便。
晏月再亲她:“乖。”
“……”
洗完澡,宁黛就感觉很累了,再吹完头发,她眼皮已经重了。
摸索着爬上床,陷进柔软的枕头里,被子裹在身上,通体舒适。
开门声响,男人走进来,又关上门。
他走近,端着杯水,宁黛才发现放在床头的杯子不见了。
他道:“把这杯水喝了再睡。”
宁黛撑起上半身,黑发荡开滑落于枕面,男人坐上床,帮她拿着杯子,让她靠在他怀里。宁黛下意识也伸手扶着,一口口喝完,从口腔暖到胃,他放下杯子,宁黛放下手。
晏月伸手关灯,宁黛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房门:“……你之前为什么把房门关上来着?”
男人还没躺下,闻言偏头看她:“?”
他说:“不关门你会放不开的吧?这种事如果带来的不是享受和愉悦就没有意义了。”
“而且,你应该也不会希望做着做着突然多个观众?”
宁黛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往深处钻了钻,而后面那句,她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晏月道:“我洗完澡去看了下,它好端端地在客厅端坐着直视我。”
宁黛想象到画面,噗嗤笑了,眸轻眯着弯起:“想摸摸。”
他:“替你摸过了,手感很好。”
宁黛轻哼了声,“那怎么能一样。”
他笑,伸手抚过她细软的发顶,指腹穿插进去,确认发根是干的才拿出来,侧着手落实在她后脑勺。
“那就快点睡,明天醒来就可以去摸它了。”
宁黛已经快睡着了,她气短的是从鼻腔发音的:“恩。”
说完打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花,被她擦掉。
她意识已经溜走一半了,说话轻得快飘起来,还在说:“晚安。”
“晚安。”
*
第二天醒来,宁黛感觉自己虽然意识清醒,但总感觉自己没醒。她翻身,闷头埋进晏月怀里。
男人已经醒了,没叫醒她,等她自然醒。
此刻察觉她醒来,将她环得更紧,晨起的声音偏哑,问她:“昨晚做了个好梦?”
宁黛不明所以:“……可能是吧,醒来感觉像还在睡,不记得了。”
晏月慨叹:“难得一动没动睡了一晚。”
她愣了下,倒是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还有这样的习惯,问:“我平常会乱动吗?”
“不爱动,但估计不喜欢跟人抱着睡,要挣脱。”男人低磁的嗓音笑了声,宁黛感觉耳朵有点麻,心里有点痒,“睡得一脸香甜的,但身体在使劲儿往外挣。”
她同情地拍拍他:“辛苦你了。”
他倒是毫不在意地道:“不辛苦,看你挣不出去的样子,还有挣了一会没效果就立马又睡熟了一样乖了,可爱得要命。”
宁黛奇怪的笑点被戳中了:“这你都觉得可爱,你审美好奇怪。”
他说:“才不奇怪,喜欢你就会觉得你可爱,想揉进怀里抱,想压着你亲。”
宁黛本来想说温知琳也这么说过,倏忽因他这话想起一件还挺重要的事:“那你昨晚怎么没做到最后?”
“你都抖成那样了,明显到目前能适应的最低底线了,跟我想的差不多。”
所以他才停手的那么自然?
宁黛有点疑惑:“……那你那么火急火燎的出去买套干嘛?”
他很坦然:“担心跟我想的不一样,你能接受得更多一些。”
“……”
宁黛盯着他衣服的褶皱,“你想得好周到。”
颈后的黑发被挑开,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就算能接受得多一点,也不能多得太多,也是约束我自己。”
“本来想买少一点的,又觉得万一你没满足,还是买了最多的那个。”
宁黛想绷,没绷住,噗嗤一下笑了,“好贴心,感觉爱上了。”
晏月捏她脸:“你最好是。”
闹了一会才起床,昨晚来不及收拾,今早必须早点起来收,宁黛想到这点有点着急,动作加快了不少,晏月说他已经收拾完了。
他说:“如果昨晚的事早一点发生的话我就可以帮你也收拾了。之前没发生,怕你介意,又忘了跟你提。”
宁黛边低头打开行李箱边问:“那昨晚怎么没收?”
男人泰然自若:“昨晚更想抱着你睡。而且你睡着了,我也不能问你带什么。”
“……”
宁黛无语又好笑地瞅了他一眼,“那昨天白天怎么没跟我说。”
晏月眨了下眼,“忘记了。算盘都用在骗你早点回来上了,你忘了吗,我一心不能二用的。”
宁黛低头:“恋爱脑。”
男人笑:“抱歉。”
其实时间没那么急,但宁黛就是感觉很急。她风驰电掣地收拾,男人看完了全程:“现在知道你出门都需要什么了,我以后就可以帮你装了。”
宁黛忙着去卫生间,飞快但不敷衍地给他“么么哒”了一个,走到半路又停住,回头问晏月:“我们去几天?”
他眉眼带笑,目不转睛盯着她,宁黛都有点担忧他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了,但他不仅在听,还听得很认真的:“就去一两天,相当于热个场,要发营销的,之后还会请别的人造势。”
宁黛点头说行,继续打包梳妆品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也仍很宽裕,因为她说今天想出去吃晏月就没做饭,宁黛往地毯上扑倒,不想动弹了。
趴着休息了会儿,她才起来,晏月去换衣服,出来看到她已经换上了刚被她放进行李箱里的吊带缎面裙,皱着眉让她去换:“N城比这边还要凉一点,那边这个月已经开始可以穿外套了,穿这个会冷的。”
宁黛倒没考虑到这点,她就是突然想起来刚塞进去的这件,觉得还挺好看的就拿出来穿了。
不过,“你知道N城的天气?”
晏月简短答:“我大学是在那边读的,那边换季太快了,很多人都会在这个季节感冒。”
宁黛了然,又问:“哦,那刚才我把这件拿下来的时候你怎么没阻止我。”
晏月拎着个吊坠,他多少有点倚墙的习惯,不知道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靠这个来装逼,他说:“大不了就是带去了没穿,但打断你收拾的节奏就不太好了。”
宁黛好奇:“你以前经常跟朋友一起出门吗,懂这么多?”
他说,“没,喜欢你,所以无师自通的。”
宁黛被他肉麻到,搓了下胳膊笑了:“好吧,简直是恋爱中的天才。”
“不是,是婚姻里的天才。”
*
晏月说知道一家做得很好吃的小笼包店,正好顺路,问她要不要吃,宁黛当然同意。
不过一上车宁黛系上安全带就按开屏幕了,继续她昨晚未完成的捏脸大作。
可能是昨晚发生了点“别的”,宁黛今天敢光明正大拿他的脸当参考了,琢磨一会又低头,然后再次抬起头又琢磨一会。
而在晏月那里,就是他老婆不知为何时不时就抬头看他一会,虽然不明所以,但晏月就让她看,心情飞扬的轻快。
直到到地方了,晏月熄火,终于偏头看过去时,宁黛正好放大了人物专心致志地细调。
他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他没打扰宁黛。
宁黛若有所感抬起脑袋时车已经停很久了,她恍然:“到了?”
身边驾驶座上的人没说话,她扭头。
晏月正垂眸看着她的屏幕,她刚因为缩小欣赏才意识到车没动了的人物就摆在上面。
他说:“你喜欢这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