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裴祁安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他轻轻移开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想吵醒还在熟睡的刘梓熙。
刚穿上拖鞋，一只小手就拽住了他的睡衣下摆。
“爸爸...”八岁的裴希恒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还带着睡意，“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去晨跑吗？”
裴祁安揉了揉儿子乱蓬蓬的头发，那发质像极了刘梓熙，柔软得不可思议：“等你再长高五厘米，现在先去洗漱，然后叫妈妈起床。”
“妈妈上班太累了，要多睡会儿。”裴希恒像个小大人似的认真说道，“我可以自己做早餐。”
裴祁安挑眉：“煎蛋？”
“...吐司和牛奶。”小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父子俩的对话被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一个穿着粉色睡裙的小身影炮弹一样冲进来，直接扑向裴祁安：“爸爸！飞高高！”
“嘘——”裴祁安一把接住五岁的裴希媛，食指竖在唇前，“妈妈在睡觉。”
小丫头立刻捂住嘴巴，大眼睛眨巴眨巴，凑到裴祁安耳边用气音说：“那我们去外面飞高高？”
裴祁安无奈地笑了，将部队里练就的钢铁意志全数败给女儿的小奶音。他单手抱起裴希媛，另一只手牵着裴希恒，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这样的早晨，在裴家已经持续了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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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裴希恒正襟危坐，小身板挺得笔直，用儿童筷子一丝不苟地夹着青菜。那神态活脱脱是裴祁安的缩小版。
“哥哥好无聊。”裴希媛嘟着嘴，把胡萝卜推到盘子边缘，“爸爸，我想吃你碗里的！”
裴祁安刚要开口，刘梓熙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裴希媛小朋友，昨天是谁答应妈妈会吃蔬菜的？”
小丫头立刻蔫了，乖乖把胡萝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是媛媛...”
刘梓熙伸着懒腰走了过来，裴祁安立刻起身，为她拉开椅子，递过牛奶，动作一气呵成。
“谢谢啦，裴先生。“刘梓熙笑着捏了捏丈夫的手，然后转向儿子，“恒恒，今天放学后要去上游泳课，记得把毛巾装进书包。”
“已经装好了，妈妈。”裴希恒认真回答，“我还多带了一条，以防万一。”
裴祁安与妻子交换了一个骄傲的眼神——儿子的细致周到完全继承了裴祁安的特质。
“爸爸，”裴希媛拽了拽裴祁安的袖子，“幼儿园今天有画画课，我可以画全家福嘛。”
“当然可以。”裴祁安擦掉女儿嘴角的牛奶渍，“要好好画哦，把妈妈画的漂漂亮亮的。”
“好耶，我要把妈妈爸爸哥哥都画的漂亮！”裴希媛手舞足蹈。
刘梓熙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儿，笑的合不拢嘴，“快吃吧，一会儿上学要迟到了。”
早餐后，裴祁安负责送兄妹俩上学。裴希恒已经背好书包等在门口，小脸上写满严肃：“妈妈，我们该出发了。迟到不是好习惯。”
刘梓熙亲了亲丈夫的脸颊：“晚上见。裴先生。”
见妈妈亲了爸爸，小希媛激动的跳脚，“我呢妈妈，你还没亲我。”
“好好好，都亲一遍。”说完刘梓熙在小恒和小媛的脸颊上小啄一口，“快去吧。”
“妈妈，再见！“裴希媛扑过来抱住刘梓熙的大腿，“记得下班早点回来，我想吃妈妈做的排骨汤。“
刘梓熙目送丈夫牵着儿子上车，直到车子驶出视线才转身。八年前那个协议婚姻的冷硬军人，如今成了满心牵挂妻儿的居家好男人。
裴氏公司的员工早已习惯了总裁的变化。曾经不苟言笑的裴总，现在办公室抽屉里塞满了儿童画和手工制品；曾经开会时一个眼神就能让下属噤若寒蝉的铁血兵王，如今接女儿电话时会不自觉地放柔声音。
“裴总，下午三点与明瑞集团的会议...”秘书敲门进来，看到上司正在整理一叠彩色卡纸，“呃，需要改期吗？”
“不用。”裴祁安头也不抬，“我在帮媛媛做手工课作业，不影响工作。”
秘书识相地退出办公室，与走廊上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全公司都知道，但凡涉及裴总家的小公主，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排。
下午会议结束得比预期早，裴祁安去幼儿园接裴希媛。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女儿清脆的声音：
“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爸爸！他会打坏人，还会做巧克力蛋糕！”
透过窗户，裴祁安看到裴希媛正举着一张画，向小伙伴们炫耀。画上是四个火柴人，最高的那个头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爸爸”。
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涌上心头。当年那个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特种兵，此刻因为女儿的一幅画而眼眶发热。
“爸爸！”裴希媛发现了他，立刻飞奔过来，举着画，“看！这是你，这是妈妈，这是哥哥，这是媛媛！“
裴祁安蹲下身，仔细欣赏这幅全家福，“媛媛画得真好。”
回家的路上，裴希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突然问道：“爸爸，你小时候也画过全家福吗？”
裴祁安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他的童年并不像孩子们这样充满色彩，直到遇见刘梓熙...
“画过。”他轻声回答，“不过爸爸画得没你好。”
“那等我长大了，给你画很多很多！”裴希媛在后座晃着小短腿，“我要当画家！”
裴祁安从后视镜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心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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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刘梓熙哄睡裴希媛和裴希恒后，发现裴祁安还在忙碌。
“这么晚了还不睡？“刘梓熙靠着门框笑道。
“公司有几个文件让我看看。”裴祁安站起身，将文件收起。朝刘梓熙走过去，将她环腰抱起，“孩子们都睡了，要不再生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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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晨，刘梓熙被一阵香味唤醒。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张纸条：“爸爸说妈妈昨晚太累了，不打扰妈妈睡觉，爸爸带我们去公园，爱你的恒恒和媛媛。”
字迹工整的部分明显是裴希恒写的，后面跟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和“媛媛“两个大字。
刘梓熙微笑着起床，发现家里安静得出奇。走到厨房，餐桌上摆着做好的早餐，还有一盘小熊饼干——和二十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裴祁安时给他的一模一样。
手机震动，是裴祁安发来的照片：公园里，裴希恒正严肃地教妹妹怎么用树枝搭简易帐篷，而背景里，裴祁安的手入镜，比了个V字。
“他学得真快。”刘梓熙回复。
“像我。”裴祁安骄傲地回道。
刘梓熙笑着摇了摇头，“臭屁精。”
阳光洒满厨房，小熊饼干上的糖霜闪闪发亮，就像这个家里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裹着甜蜜的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