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锦世春笺 > 墨影初现

墨影初现

    瑞朝三十七年五月廿五,距文澜会开榜还有八日。

    云锦瑶站在库房深处,看着新制的“水墨活笺”在月光下舒展。

    纸面初看素白如雪,但若滴上清水,墨色便会如活水般流动,勾勒出山水轮廓——这是她依照残卷中“墨韵生澜术”制成的神品,纸浆里混入了萧裴渊送来的鲛人泪,能让墨色随水汽变幻形态。

    “姑娘,萧公子送的鲛人泪只剩小半瓶了。”小翠抱着空瓶进来,忽然瞥见纸面上流动的墨色,“这纸竟会自己画画?”

    “嘘——”云锦瑶指尖按在纸面,流动的墨色瞬间凝成一幅《寒山寺夜图》,正是残卷中记载的墨隐阁联络点。

    她将笺纸收入檀木匣,匣底刻着半枚狼首纹,与萧裴渊的玉佩严丝合缝。

    自前日刺客退去,他便差人送来了完整的狼首玉佩,附带的字条上只有一句:“墨隐阁狼首旗,见旗如见阁主。”

    卯初时分,云锦瑶带着“水墨活笺”前往文澜阁,却在街角被沈云舟拦住。

    他今日换了宝蓝长衫,腰间玉佩换成了沈氏商徽,手中捧着个锦盒:“云姑娘,这是沈府珍藏的前朝‘冰绡笺’,恳请换你一幅‘四时笺’。”

    “沈公子屡送厚礼,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云锦瑶盯着他眼底的血丝,“昨夜又有黑衣人闯府?”

    沈云舟苦笑道:“不止沈府,城南三家纸坊都遭了贼,失窃的都是制夜光笺的材料。”

    他忽然压低声音,“在下听闻,二皇子近日在府中设了造纸坊,广招江南匠人——”

    话未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喧哗。

    云府的马车停在文澜阁前,云栀雨正举着半幅焦黑的笺纸尖叫:“就是她!用妖纸害我!”

    文澜阁正厅里,嫡母王氏拍着惊堂木:“昨日卯时,你大姐房里的夜光笺突然自燃,差点烧了绣房!”她甩袖指向云栀雨腕间的烫伤,“你竟在纸里藏火硝,简直蛇蝎心肠!”

    云锦瑶望着地上的残纸,唇角微扬——这分明是云栀雨偷了她未完成的“爆火笺”,却不知此纸需配合特定咒语才能点燃。

    “母亲明鉴,”她取出自己的爆火笺样本,“此纸确含硫磺,但需以特定手法折叠才能燃火。”说着将笺纸折成纸船,对着烛火一照,纸船竟在空气中飘出蓝焰,化作“警示”二字。

    阁主惊叹道:“这是失传已久的‘火喻笺’!云姑娘竟能复原此技?”

    王氏的脸色瞬间铁青,云栀雨更是咬牙切齿:“你……你定是用了邪术!”

    “不过是些物理变化。”云锦瑶转头对阁主笑道,“若先生不嫌弃,民女愿在文澜会上演示‘水墨活笺’,让诸位看看纸艺之妙。”

    暮色四合时,萧裴渊的马车停在云府后巷。

    云锦瑶掀帘而入,见他正对着残卷沉思,案头摆着幅破旧的狼首旗,正是墨隐阁的标志。

    “这是母族留下的信物。”他指尖划过旗面暗纹,“墨隐阁本是前朝淑妃娘娘的陪嫁机构,专为皇室制秘纸。如今却被二皇兄改造成情报网,连母族旧人都成了他的棋子。”

    云锦瑶摸着狼首旗上的星斗纹,忽然想起残卷末页的批注:“狼首所指,星斗为引。”她取出“水墨活笺”,滴上清水,纸面竟显露出京城地图,某处暗格标着“墨隐阁总坛”。

    “好个‘活墨显形’!”萧裴渊眼中闪过精光,“云姑娘可知,二皇兄近日收购了京城七成桑皮,正是为了仿制夜光笺?”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擦过她指腹,“墨隐阁明日会在城西码头交易秘典残页,你可愿随我去瞧瞧?”

    更漏三声,云锦瑶戴着斗笠站在城西码头。

    萧裴渊扮作波斯商人,腰间狼首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货船上,墨隐阁的黑衣人正与波斯商人讨价还价,木箱里装着的,正是残卷中记载的“密旨显影术”图谱。

    “动手!”萧裴渊低喝一声,侍卫从暗处杀出。

    云锦瑶趁机甩出“千罪笺”,纸纹遇血显形,竟在黑衣人衣襟上印出“二皇子府”的暗纹。

    “果然是二皇兄的人。”萧裴渊捡起掉落的图谱,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破风声。

    他猛地推开云锦瑶,袖中软剑出鞘,挡住了黑衣人刺来的毒刃——正是三日前刺杀她的墨隐阁杀手。

    “殿下小心!”云锦瑶甩出爆火笺,却见杀手左眼角的狼形刺青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皇家暗纹——竟是二皇子亲卫的标记。

    返回云府时,天边已泛鱼肚白。

    云锦瑶看着萧裴渊肩甲上的血痕,忽然想起他方才挡在她身前的模样:“殿下为何不早说,墨隐阁已被二皇子掌控?”

    “有些事,亲眼看见比听说更可信。”萧裴渊任她为自己上药,目光落在她鬓间的玉簪上,“你可知,这玉簪的纹路,与母族秘阁的镇阁之宝‘星轨簪’一模一样?”

    云锦瑶手一顿,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这簪子,是你外祖家的传家宝。”她取下玉簪,见簪头竟刻着微缩的北斗七星,与残卷上的星斗纹分毫不差。

    “看来,我们的缘分,早在二十年前便已注定。”萧裴渊轻笑,指尖划过簪头星纹,“母族曾有预言:‘星轨重现之日,狼首归位之时。’如今你带着残卷,我拿着狼首旗,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

    次日晌午,云锦瑶在厢房调制“千面笺”,这是用百种草木汁合成的神纸,能根据书写者的情绪变换颜色。

    小翠忽然捧着个匿名信笺闯入:“姑娘,门房说有人从墙头扔进来的!”

    展开信笺,素白的纸面渐渐浮现出血字:“云锦瑶,你的‘水墨活笺’若敢在文澜会展示,沈府便等着收尸吧——墨隐阁”。

    她望着纸面上隐现的狼首纹,忽然想起昨夜码头缴获的密信,二皇子竟打算在文澜会上当众揭穿她的“妖术”,借此弹劾萧裴渊结交妖人。

    “小翠,备车去沈府。”她将千面笺收入袖中,指尖划过案头的“水墨活笺”,流动的墨色竟凝成“将计就计”四字。

    沈府后院,沈云舟正在查看被烧毁的纸坊。

    见她进来,忙递上杯凉茶:“云姑娘,昨夜黑衣人留下话,说要拿你的制纸术换我爹的命——”

    “他们想要的,是残卷中记载的‘夜光密旨术’。”

    云锦瑶展开千面笺,纸面因她的怒意泛着赤红,“明日文澜会,我会故意露出‘破绽’,引他们出手。”

    沈云舟愣住:“你要拿自己当诱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望着远处浓烟,忽然轻笑,“况且,我有位‘纸商’朋友,可是带着皇家暗卫呢。”

    ……

    瑞朝三十七年五月廿七,文澜会开榜之日。

    云锦瑶身着素白襦裙,袖中藏着“水墨活笺”与“千罪笺”,站在聚贤阁中央。

    台下,二皇子萧逸轩穿着月黄锦袍,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诸位请看,这是‘水墨活笺’。”她滴上清水,纸面浮现出江南山水,墨色随她的手势变幻,竟在空中凝成“瑞朝昌明”四字。

    “好!”台下掌声雷动,唯有萧逸轩冷笑:“此等妖术,焉能登大雅之堂?”他忽然起身,手中举着半幅焦黑的笺纸,“三日前,云姑娘用此纸纵火伤人,分明是墨隐阁余孽!”

    云锦瑶看着他手中的爆火笺,忽然轻笑:“二皇子殿下怕是弄错了,此纸需配合特定咒语才能点燃——”她转身对萧裴渊使眼色,“萧公子,劳烦演示一下?”

    萧裴渊上前,取出真正的爆火笺,折成纸鹤:“所谓咒语,不过是控制硫磺燃点的手法。”纸鹤遇风即燃,却在即将落地时,化作“二皇子府”的暗纹。

    台下哗然,萧逸轩脸色铁青。

    就在此时,数道黑影破窗而入,直取云锦瑶——正是墨隐阁的夜狼组。

    “保护姑娘!”萧裴渊的侍卫杀出,云锦瑶趁机甩出千罪笺,纸纹遇血显形,在黑衣人身上印出“二皇子亲卫”的标记。

    “好个贼喊捉贼!”阁主拍案而起,“二皇子竟用墨隐阁刺客陷害匠人,当我文澜阁是摆设?”

    萧逸轩怒视着云锦瑶,忽然瞧见她鬓间的玉簪——那是他母族失传的星轨簪。

    他猛地想起密探来报:“三皇子与云锦瑶持有狼首旗与星轨簪,正是墨隐阁旧主信物。”

    混乱中,萧裴渊拉住云锦瑶的手,躲进后堂。

    他望着她眼中的狡黠,忽然轻笑:“云姑娘早就知道,二皇兄会用‘妖术’弹劾,所以故意在爆火笺里留了暗纹?”

    “不过是借殿下的皇家暗纹,做了回顺水推舟。”她取出玉簪,与萧裴渊的狼首玉佩相碰,竟发出清越的共鸣,“母族的预言,此刻该应验了吧?”

    窗外,文澜会的喧哗渐渐平息,墨隐阁刺客被尽数抓获。

    云锦瑶望着手中的“水墨活笺”,流动的墨色竟勾勒出萧裴渊的轮廓,唇角那抹轻笑,比任何墨色都要鲜明。

    这一日,京城传遍了云锦瑶的神纸技艺,却无人知晓,在聚贤阁的暗角,萧裴渊正与她筹划着下一步棋——用“千面笺”伪造二皇子与墨隐阁的密信,用“夜光笺”传递假情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纸影重重,权谋翻涌。

    云锦路忽然明白,她手中的笺纸,早已不是任人揉碎的薄纸,而是能左右朝局的利刃。

    而身旁的萧裴渊,也不再是那个需要她相救的“纸商”,而是能与她共舞纸墨江湖的,最佳盟友。

新书推荐: 灵墟惊澜 灵胎 【快穿】男主总让我大开眼界 破案后绿茶弟弟向我表白了 神明不答应[恋与深空祁煜] 不见雪 三食六计 魔族之耻每天都在开盲盒 白月光拒绝HE 世子你为什么倒掉我的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