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乌讷楚和朵兰服侍辛爱睡下后,她们回到寝宫 。布日玛端着一碗新鲜的羊奶跟着进入寝宫。
乌讷楚接过布日玛手中的奶碗,问道:“博达锡里睡了?” 布日玛说:“睡了,你快趁热喝了这碗羊奶吧。”
等乌讷楚喝完羊奶,布日玛接过奶碗,问道:“你准备让博达锡里迎娶乌兰,可是乌兰比博达锡里大许多岁,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
乌讷楚坐到椅子上说:“这也是我担心的,万一处理不好,他和我心生嫌隙就不好了。”
朵兰说:“是啊,别让他误解了你的好意才好。”
乌讷楚沉吟了一会儿,对布日玛道:“嬷嬷,这孩子是你一手带大的,他一直很敬重你,你先探探他的口气,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劝劝他,你的话他也许会听的。”
布日玛说:“这倒没有问题,只是别人会不会又阻止你呢?”
乌讷楚说:“谁会阻止?这是个人私事,难道也要所有人同意才行吗?”
布日玛又说:“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合婚,把汉那吉的部众是最多的,谁 知道别人有没有和你一样的想法。”
朵兰也提醒道:“嬷嬷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姐还是早做打算得好。”
乌讷楚说:“辛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看来也是不久的事了,我想让博达锡里继承汗位,和乌兰合婚就是想把把汉那吉的遗众收归博达锡里所 有,好让博达锡里有能力继承汗位,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
布日玛笑道:“原来你早有打算了,这我就放心了。”
布日玛对博达锡里婉转地提到这事的时候,博达锡里觉得乌兰虽然貌 美如花,但她的年纪大他很多,就借口自己还不想成亲含笑拒绝了布日 玛 。布日玛只好将乌讷楚想让他继承把汉那吉的部众和属地的想法告诉 了他 。谁知博达锡里一跃而起,指责母亲是在利用他一生的幸福夺权,坚 决反对与乌兰合婚 。布日玛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博达锡里还是不松口,布日玛只好将乌讷楚想让他继承汗位的意思也告诉了他 。博达锡里想了 半天,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说服了博达锡里,乌讷楚请人择好吉日,专程请来宰生倘不浪和海赖,带着聘礼到大板升城正式向乌兰求亲。
宰生倘不浪因之前受辛爱和达云恰的唆使到明边滋事,被明朝守备抓获送到了阿勒坦汗处 。阿勒坦汗下令惩罚宰生倘不浪,因乌讷楚求情才躲过处罚,也避免了被部众笑话 。他因对乌讷楚心生感激,对乌讷楚亦心生好感,对她也日益敬重 。如今,乌讷楚的地位更为尊显,想巴结都来不及 呢,所以乌讷楚请他为自己的儿子出面求亲,他自然不会加以拒绝,欣然前往。
路上,宰生倘不浪遇到了前来探望辛爱的银定,银定看到宰生倘不浪,远远便招呼道:“姑父,你这是上哪去啊?”
宰生倘不浪来到银定面前,笑嘻嘻道:“受人之托,我现在要去充当媒人了。”
银定笑道:“姑父受谁所托,又是为谁充当媒人呢?”
宰生倘不浪说:“钟金哈屯啊,我要为她的儿子去向乌兰求亲。”
银定闻言内心一惊,表面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对宰生倘不浪道:“那姑父快去吧,别耽误了良辰吉时。”
之前乌讷楚严惩过银定,不仅让他损失了许多财产,而且颜面尽失,因此银定对她心怀不满 。与宰生倘不浪分手后,他策马来到库库和屯探望辛爱,见辛爱憔悴不堪地蜷卧在床上,他立刻明白了乌讷楚提亲的目的,于是安慰了辛爱几句便告辞出来,直奔达云恰的府邸。
银定被迎进客厅,未等坐稳,侍卫就进来禀报:“禀台吉,派往大同的人回来了,要求面见台吉。”
达云恰欣喜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叫他们进来回话。” 侍卫应一声“是!”转身走出客厅。
不大一会儿,部属就进来行礼道:“参见台吉。”
达云恰笑着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部属沮丧地说:“禀台吉,我们根本没有进去大同城。” 达云恰惊道:“为什么?”
部属说:“守城的明军说没有钟金哈屯签署的通关文书,不许我们进入。”
达云恰气愤地一挥手说:“下去吧。”
部属离开客厅后,银定凑过来说:“这个女人仰仗着大伯,现在是大权独揽、独断专行,就连叔叔也奈何不了她吧?”
达云恰恨恨地说道:“要不是有明朝给她撑腰,就她?”达云恰轻蔑地哼 了一声。
银定赶紧探身伏到达云恰跟前说道:“按理说,这事我本不该多言,可你知道吗?她现在正在为她的儿子谋取领地和部众呢。”银定一边说一边斜眼察看达云恰的反应。
听到乌讷楚在为自己的儿子谋取领地和部众,达云恰急忙问道:“你这 话是什么意思?”
银定说:“她已经派宰生倘不浪姑父去向乌兰提亲了,叔叔不知道此事?”
达云恰惊讶道:“真有此事?”
银定向椅背上一靠,说道:“是啊,我来的时候碰到了姑父,是姑父亲口告诉我的,这还会有假?”
达云恰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千防万备,却没有防住把汉那吉这一出,把汉那吉死得也真不是时候。”
银定说:“叔叔怀疑把汉那吉的死与她有关?”
达云恰摆一下手说:“那倒不会,她还不至于阴毒到对爱她的人下手。”
银定说:“那可说不准,狠毒莫过妇人心,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也是为扯力克着想,万一乌兰答应了求亲,对乌讷楚更是如虎添翼,扯力克更加没有和她争夺汗位的能力了。”
达云恰厉声道:“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宰生倘不浪带着聘礼到大板升城,向乌兰说明了来意,因为之前乌讷楚已事先征求过她的意见,因此乌兰收下了聘礼,答应一个月后与博达锡里完婚,这也给了达云恰和扯力克可乘之机。
达云恰与银定、扯力克商量,决定由扯力克迎娶乌兰 。一经决定,几人便刻不容缓地秘密来到大板升城,由扯力克亲自向乌兰求婚。
聪明的乌兰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出于礼貌,乌兰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分主宾坐定后,乌兰便问道:“叔叔和两位哥哥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扯力克含蓄地说道:“把汉那吉兄弟去世后,只剩你孤家寡人的,今后让我来照顾你,你愿意吗?”
乌兰微笑着说道:“多谢哥哥好意,钟金哈屯已经派人来提亲了,而我也已经答应了他们。”
达云恰见乌兰直言相告,觉得再拐弯抹角已经没有了意义,也就将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了乌兰。
达云恰说:“我就是来阻止这桩婚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与扯力克合婚。”
乌兰不解道:“叔叔为什么要阻止?”
银定说:“她想为博达锡里将来夺取汗位扩充实力,这你看不出来吗?”
乌兰笑道:“不可能,钟金哈屯如果想为博达锡里谋取汗位,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可以采取行动啊,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达云恰说:“阿父生前早已将属地和部众分封给了你们,博达锡里虽然一出生就被封为瓦剌的领主,可那只是一个虚名,他们在土默特没有领地和部众,就相当于一无所有,就算阿父被蛊惑将汗位传给博达锡里,他们靠什么来坐稳这个汗位?所以她一直伺机独掌大权,就是想把各部先拉来为己所用,等到时机成熟再据为己有,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就是很好的证明。”
乌兰替乌讷楚辩解道:“不会的,钟金哈屯没有这样的野心,她只不过不希望博达锡里将来一无所有而已。”
达云恰说:“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你还年轻,根本看不出她的野心 。阿父去世的时候,我们逼她说出阿父遗言的时候,她犹豫了半天才说出来,说明了什么?好在额吉去世的时候曾当着我们这些儿孙的面,让阿父承诺由嫡长子继承汗位,我们都知道阿父是一个重承诺守信用的人,所以阿父根本不可能将汗位另传他人,就算把汉那吉也不可能 。这件事把汉那吉也是心知肚明的 。还好她如实说了出来,否则就不会有她的今天了。”
扯力克见乌兰默不作声便急躁起来:“你是不是认为博达锡里一定能 继承汗位,因为贪恋汗位才不肯答应我的求婚?今天我就明确地告诉你,她休想,我才是汗位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乌兰气愤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达云恰急忙阻止道:“扯力克,不能这样和乌兰说话,我相信乌兰不是那样的人。”
银定说:“扯力克说得没错,达延汗额伦策留下的嫡长子继承的遗志,二叔公权力那么大也没有破坏,那就谁也别想破坏,如果有人敢去破坏,我 打喇明安部第一个就会起来反对。”
扯力克也觉得自己说话过于直接,怕乌兰因此生气拒绝了他,就急忙 道歉说:“乌兰,我性子急,说话有点口不择言,你不要怪我,但是我还是要 和你说明白,如果钟金哈屯敢让博达锡里继承汗位,我也会和她势不两立。”
乌兰听得冷汗涟涟,到今天她才知道这些人居然这样防备着乌讷楚,难怪当初乌讷楚不愿嫁给即将成为汗王的辛爱,原来她早已洞察了这些人 的心理,所以决定放弃一切,和把汉那吉在一起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一刻,她有些后悔,后悔当初阻止了把汉那吉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还不 如让把汉那吉和她远走高飞 。这样,把汉那吉也就不会英年早逝,乌讷楚也就不会卷入这些纷争 。看着这些人如此算计乌讷楚,乌兰不禁为她担忧起来。
老谋深算的达云恰看出了乌兰的担忧,缓缓地说道:“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即便你和钟金哈屯联起手来,也不是黄金家族的对手,如果你答应与扯力克合婚,我们可以保证钟金哈屯和她的儿子今后仍然和现在一样,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乌兰问达云恰:“你能做得了他们的主吗?” 达云恰看看银定和扯力克。
银定承诺道:“我也可以保证。”
扯力克说:“你就放心吧,只要她不生是非,我可以把她当成母亲来孝 敬。”
乌兰无奈地说道:“那你们做主吧。”
达云恰、银定、扯力克听乌兰答应了他们,立刻喜上眉梢。
达云恰怕夜长梦多,几天后,就在乌讷楚欣喜地为博达锡里筹备婚礼 的时候,和银定、多伦土默特的首领麦力艮等,在大板升城为扯力克和乌兰举行了隆重的合婚仪式。
乌讷楚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之余又赫然而怒 。她没想到结局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达云恰和辛爱以前的所作所为她非常清楚,只是自己从前一直没有这样的想法,直到自己被辛爱扇了耳光,她才萌生了让把汉那吉继承汗位保护他们母子的念头 。而自己手中没有实权,不仅被迫再嫁辛爱,把汉那吉也因抑郁酗酒英年早逝 。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依靠,唯有让儿子继承汗位,可自己的一切计划却在瞬间化为了泡影。
乌讷楚拿出王印、兵符放在桌子上,坐在桌前一眼不眨地看着它们。这两块冰冷冷的铁块,在月色下闪着凄冷的光芒,可它们却是至高无上的 权力的象征。
乌讷楚眼前一亮,双手紧紧握住王印、兵符。“是的,权力,自己现在手 握大权,如果好好地利用它们,这两块冷铁就会具有无限的凝聚力,让那些部落首领全部聚拢在它们周围;如果不加以利用,就会像干涸的河水无法养活鱼虾,像破碎的巨石无法再成为人们的靠山。”
乌讷楚想到此处,不禁眼露狠光,自言自语道:“谁敢阻止我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拼死我也要为儿子的将来早做筹谋,以免将来像我一样被动。”
乌讷楚立即让朵兰将海赖、扯布、土骨赤、计龙等人,连夜率领精兵包围了大板升城,准备强占大板升城。
达云恰听到乌讷楚派兵进占大板升城,以维护把汉那吉遗孀和黄金家族子孙的利益为由,也与满谷舍倘不浪、黄俄尔等率兵前往大板升城予以保护。
海赖见达云恰带兵予以阻拦,不敢贸然动手,立即派随从向乌讷楚禀 报 。乌讷楚得知达云恰竟然出兵相阻,更加怒火中烧,发誓与达云恰、扯力克势不两立,以死相争,下令让海赖采取行动。
秋草枯黄的草原上旌旗飘飘,乌讷楚的军队和达云恰的军队遥遥相望。
海赖、扯布、土骨赤、计龙全身盔甲骑马立于阵前,身后无数将士也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对面达云恰亦是如此,所有人杀气腾腾地望着对方。
满谷舍倘不浪对达云恰说:“台吉,还等什么,请您下令,我这就带人冲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其余众将也纷纷请令,达云恰一言不发,紧盯着对方。
海赖挥手做一个前进的动作,扯布、土骨赤、计龙弯刀一挥,大喊道: “勇士们,跟我冲啊!”
乌讷楚的将士们纵马向达云恰的军队冲杀过去。
达云恰见对方冲杀过来,大手一挥也喊道:“勇士们,杀啊!”
双方兵马冲向对方,很快厮杀在一起 。喊杀声、战马嘶鸣声、哀号声、 兵刃相撞的乒乒乓乓声响成一片 。马上的力博,地上的肉搏,白刃相交,刀 起人落,人仰马翻,顿时,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草原,随处可见散乱的旌旗 和丢弃的兵刃。
双方都杀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挥动着手中的利刃。
由于势均力敌,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将士们也渐现疲惫,于是达云恰下 令鸣锣收兵。
这一仗震惊了蒙古右翼的各部落,银定等拥护扯力克的那些人们,都以为双方出兵只是威慑对方,没想到真的兵刃相见了 。大家都不知道辛爱此时是什么态度,乌讷楚又与郑洛这些明朝官员交好,担心明朝会出兵援助乌讷楚,都不敢贸然出兵相助各方,只好躲在一旁观望,只有银定和麦力艮暗中悄悄资助着达云恰。
此时辛爱依然卧病在床,乌讷楚担心辛爱知道此事后会出面干预,下 令让部下严格看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辛爱 。为了速战速决,乌讷楚心生一计,派人请来了宰生倘不浪。
宰生倘不浪一接到乌讷楚的邀请,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库库和屯。
他进入乌讷楚寝宫的时候,发现乌讷楚正悠闲地坐在桌旁喝茶,便向她走去。
乌讷楚看到宰生倘不浪后,放下茶碗,微笑着请宰生倘不浪就座,朵兰端上一碗热茶放到宰生倘不浪面前。
宰生倘不浪小心翼翼地问道:“哈屯叫我来有什么事?” 乌讷楚说:“大板升城发生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宰生倘不浪说:“知道了,这达云恰也太不自量力了,竟敢和哈屯明刀 明枪地对着干。”
乌讷楚说:“他们总以为我要夺取汗位,所以始终视我为敌人 。既然如此,我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让博达锡里继承汗位算了 。此时此刻,如果 你愿意帮我,将来我必定会重重谢你,如果你不愿意帮我,那就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宰生倘不浪见乌讷楚镇定自若,又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觉得乌讷楚一 定有胜算的把握,急忙讨好地说:“这么多年哈屯为土默特所做的一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土默特能有今天安定富裕的生活,都是哈屯的功劳,尤其是南朝,这么支持哈屯,我相信土默特的每一个人都不希望土默特再陷入战乱中 。所以,哈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愿意为哈屯效力。”
乌讷楚说:“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如果能让达云恰的部众离开他,这些部众就归你所有了。”
宰生倘不浪惊喜道:“真的吗?” 乌讷楚微笑着点点头。
宰生倘不浪起身道:“多谢哈屯,您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宰生倘不浪行礼离去,乌讷楚看着他的背影,端起茶碗慢慢递到嘴边。
当天夜里,宰生倘不浪便带兵掠夺了达云恰的部众,而且暗中派人到处传播谣言,说明朝将派大军来支援乌讷楚,吓得达云恰的一些部众纷纷逃到明边请求避难。
部众的出逃动摇了达云恰的军心,两军再次交战,达云恰的士兵明显处于劣势 。达云恰见状,急忙令人鸣锣收兵,不敢再贸然出战。
鄂尔多斯部的切尽与各部首领也听到了传言,信以为真,于是切尽先去拜见了猛可真,希望她能与自己一起出面为双方协调 。自从永谢部也参与贡市以来,部众的生活明显好转,所以猛可真对乌讷楚当初的帮忙也心生感激 。她不想介入此事,就以自己年事已高为由,拒绝了切尽 。切尽无奈,只好约了把林、哥力各、达里扎和波勒格等人来到库库和屯。
乌讷楚已经猜到了切尽此行的目的,碍于面子,在会客厅不冷不热地接待了切尽等人。
切尽见乌讷楚态度冷淡,便也不兜圈子,直言道:“大板升城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呢,非要流血牺牲不可吗?”
哥力各附和道:“是啊是啊,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谈嘛。”
乌讷楚说:“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可也不能欺人太甚吧,为什么我的事他们非要插上一手呢?”
切尽说:“我们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但是我们不想看到土默特再发 生流血事件,所以希望你们双方都停止战争,然后坐下来慢慢协商,不然,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把林说:“切尽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达里扎见状说道:“钟金哈屯,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冷静、处事周全的人,可是这一次我也觉得你有些冲动了 。我们能理解你的心理,但是希望你看在这些无辜部众的分上,就退一步吧。”
一直支持自己的达里扎也这样劝自己,乌讷楚有些心冷,回头冷冷地问波勒格:“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波勒格说:“是的,我不想看到土默特陷入混乱。”
乌讷楚站起身恨恨地说道:“不得大板升城我誓不罢休。”
见乌讷楚如此坚决,切尽与把林、哥力各、波勒格、达里扎沮丧地离开 了库库和屯。
波勒格和达里扎见乌讷楚对自己心生不满,不愿再充当中间人,带着 随从回到自己的部落。
切尽觉得猛可真不参与此事并不代表不帮乌讷楚,万一她站在乌讷楚这一方,一些部落首领又拥护乌讷楚,加上明朝这个强大的后盾,仅凭自己鄂尔多斯部的力量,也实难控制局面 。他担心达云恰和扯力克吃亏,就与把林和哥力各又来到大板升城,企图劝说达云恰和扯力克主动与乌讷楚言 和。
切尽向达云恰和扯力克说明来意后,达云恰问道:“那她是什么意见?” 心直口快的哥力各说道:“她说不得到大板升城誓不罢休。”
切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恼怒地瞪哥力各一眼,哥力各自知失言,赶紧缩到椅子上不敢再多言。
戎马一生的达云恰,此时竟然与一个女流之辈打成平手,又被人挑唆失去那么多部众,本来脸面上也有些下不来,听哥力各这么一说,也愤怒地
说道:“她休想,大板升城我秋毫不会让给她。”
切尽赶紧劝道:“叔叔,你就听我一劝吧,你们现在势均力敌,再开战遭殃的是那些部众,何必呢。”
达云恰气恼地说:“我是为你们黄金家族的人维护利益,你以为是为我自己吗?一句话,你帮我还是不帮我?”
达云恰的执拗让切尽无计可施,也不好说不帮他,只好沉默。
谁知达云恰的话又传到了乌讷楚的耳中,她气愤地重又集结军队,扬言要生擒达云恰和满谷舍倘不浪、黄俄尔,下令让海赖再次进攻达云恰。
切尽见乌讷楚又下令再次发动战争,担心达云恰和扯力克吃亏,但这 是土默特内部的事务,他怕引起整个蒙古右翼的混乱,只能与把林和哥力各、银定、麦力艮暗中资助达云恰和扯力克。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三世□□来到了蒙古右翼 。切尽得到禀报后,急忙率领鄂尔多斯各部首领返回,将三世□□迎往鄂尔多斯部,接受各部首领、贵族及部众的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