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该死的——叛徒!”克劳迪娅朝彼得·佩迪鲁怒吼道,这老鼠因为她的魔咒而漂浮在半空中,惊恐地颤抖着。
罗恩大叫着“你干什么!!!”一边想扑上来,但卢平用一个定身咒制住了他。
卢平此时简直不敢相信他所见到的一切,甚至没顾得上考虑克劳迪娅是怎么知道的,他面色苍白,不可思议地往前跨了一步:“彼得?!可你不是早就已经——”
克劳迪娅的魔杖尖又往佩迪鲁的胸口送了几分,它痛苦地尖叫起来,在半空中扭动着身躯。
罗恩好像也被克劳迪娅的魔杖抵在胸口一样徒劳地大喊着,整张脸都变成了和他头发一样的胡萝卜色;
哈利和赫敏都瞪着一双眼睛,赫敏还额外瞟了卢平两眼,仿佛在谴责他作为一个教授竟然不制止学生发疯伤害同学的宠物,还阻止宠物的主人去营救它。
克劳迪娅看着翻滚的老鼠,冷笑了一声。
她的魔杖尖冒出一道蓝光:“人形立复!”
还没等不比拳头大的老鼠完全变成成年男人,坚不可摧的锁链已经伴着克劳迪娅再次挥动魔杖的动作浮现在空中,环绕在彼得·佩迪鲁身周,阻断了他可能逃跑的任何一条去路。
几秒之后,矮小的小矮星彼得落在了车厢中央的空地上,被锁链捆得严严实实。
“在韦斯莱家当宠物的这些年过得挺舒心的,是不是,佩迪鲁?”克劳迪娅空洞地笑了一声,魔杖一直举着,从未放下:“和小男生同床共枕?趴在你主人的脚边摇尾乞怜,就像你十几年前在伏地魔面前做的那样?”
她突然爆发了,抡足了力气照佩迪鲁脸上打了一拳:“你他爹的——怎么还有脸活着?!”
小矮星彼得的一颗牙飞了出去。他垂下头,吐出一口血沫,眼里除了恐惧、愤恨,还有一丝茫然:
他不认识这个忽然叫破他身份的女巫,又对他仇深似海的女巫。……或者说,他知道这是罗恩的同学克劳迪娅,但他在十年前、二十年前都不认识她或者她的任何一位长辈,也不明白克劳迪娅是从哪里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又是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的。
因此,他连一句讨饶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克劳迪娅发现了这一点。
她环视了一周,意料之中地看见卢平眼里也有某种程度上和小矮星彼得相同的茫然:
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卢平已经提取出了克劳迪娅话里的重点,对十二年前那个夜晚以及小天狼星越狱的真相都有所猜测,只是他尚不明白,这个格兰芬多的在校生——看起来还是哈利同一届的同学——是怎么知道佩迪鲁是个阿尼玛格斯、又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的。
克劳迪娅看着他们眼里的陌生,心里刺痛了一下,忽然很想笑。
她其实没那么恨小矮星彼得,至少没有她刚才表现出来的那么恨。
在克劳迪娅所经历的过去里,彼得·佩迪鲁早就在她的推动下被排出了莉莉和詹姆斯的社交圈中心,至少有关保密人的事情他是半点边都摸不上的。
对一个不熟的食死徒,厌恶是有的,但远远没有到要生啖其血肉的地步。
——只是骤然被抛到这个她熟知却也陌生的世界里,她的痛苦沉重得无人诉说,她的仇恨无处可去,只能变成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日日夜夜绞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恨命运,命运太飘渺;她恨自己,这两年她早就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
而在这里,小矮星彼得是那个把莉莉和詹姆斯推向死亡的罪魁祸首。
——小矮星彼得,也正成了个送上门来给克劳迪娅宣泄恨意的出口。
克劳迪娅收回视线,用力一脚踹向小矮星彼得的膝弯。小矮星彼得痛呼一声,踉跄地跪在了哈利面前,哈利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看着他!”克劳迪娅吼道,“告诉莉莉和詹姆的儿子,他的妈妈和爸爸是怎么死的!”
“莉莉和詹姆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从你入学开始她们帮了你多少,你怎么能毫无愧疚地一边享受着她们的友谊,一边转头出卖她们?!你让你妈妈捧着你假死获得的的梅林勋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莉莉也是哈利的妈妈——”
克劳迪娅说不下去了,她的面孔因为仇恨而略微有些扭曲。她紧紧攥住魔杖,一抬手:“钻心剜——”
像忽然被从噩梦里惊醒一样,克劳迪娅猛地全身颤抖了一下。她骤然收回魔杖,最后一个音节被她吞落腹中。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卢平的魔杖已经抬起来做好发射防御性魔咒的准备了,此时他缓缓放下手,皱着眉头看着克劳迪娅,因为不知道她的姓名而难以开口。
赫敏意识到克劳迪娅原本准备说出口的咒语,被同吃同住了两年的室友惊得心脏狂跳:“克劳迪娅!!”
小矮星彼得畏缩地发着抖,向刚才抬起了魔杖的卢平膝行了几步:“莱姆斯……莱姆斯……救救我……这是个疯子……你听到了,她要对我用不可饶恕咒……救救我!”
卢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没有再举起魔杖。他疑问地看向克劳迪娅:“这位……克劳迪娅小姐——”
克劳迪娅打断了他的话。她蹙着眉,看上去和卢平一样疲惫。
“你来处理。”她对卢平说,“我没带吐真剂。火车快到站了,直接把他带去邓布利多那儿,邓布利多会很高兴以后不用再看到摄魂怪在城堡周围游荡的。”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没管身后几人各异的反应,一挥魔杖,伴着“咔哒”一声,克劳迪娅从打开的车厢门里走出去了。
车厢门在她背后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