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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承诺雪夜画室的热汤,他说“要把你的手揣一辈子”

    林知夏第一次在十二月的雪夜觉得画室冷,是因为窗外的风卷着雪粒子,把玻璃敲得簌簌响,也因为她握着画笔的指尖,已经冻得发僵,连蘸取藤黄色颜料时都带着细微的颤。

    画室在美院老教学楼的三楼,朝北,没有暖气,只有角落里一个老旧的电暖器,嗡嗡地吐着微弱的热。她裹着厚厚的驼色围巾,围巾边缘沾了点靛蓝颜料,是下午画天空时不小心蹭到的。画架上摊着的是幅未完成的《雪夜梧桐》——她想画雪落在梧桐枝桠上的样子,可雪粒子总画得不够灵动,反复修改了七八次,颜料在画纸上叠出厚厚的肌理,像结了层硬壳的冰。

    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十点半,整栋教学楼早就没了人声,只有她的画笔在画纸上摩擦的沙沙声,偶尔被窗外的风雪声打断。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室友发来的消息:“知夏,雪下大了,宿管阿姨说十点五十锁门,你还回不回?”

    林知夏抬头看了眼窗外,路灯下的雪片像撕碎的棉絮,密密麻麻地往下落,把地面铺得白茫茫一片。她咬了咬下唇,回复“再等会儿”,又低头看向画布——那棵梧桐的枝桠还是空落落的,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像心里缺了块软乎乎的地方,填不满。

    她放下画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呵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很快又散了。正准备去电暖器旁烘烘手,画室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冷风吹进来,裹着雪粒子,瞬间让她打了个寒颤。

    “这么晚还没走?”

    熟悉的男声响起时,林知夏的心跳漏了半拍。她转过身,就看见陈砚生站在门口,身上穿着那件她看了无数次的卡其色风衣,肩上落了层薄薄的雪,头发梢也沾着雪粒,像撒了把碎盐。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保温桶,另一只手还握着伞,伞面上的雪正在融化,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陈老师?”林知夏有些惊讶。陈砚生是美院油画系的青年教师,比她大五岁,去年才留校任教。她选过他的《色彩构成》课,后来常在画室碰见,他偶尔会指点她两笔,一来二去就熟了。只是这么晚,他怎么会来这里?

    陈砚生关上门,把伞靠在门边,拍了拍肩上的雪,风衣下摆扫过地板,带起一阵淡淡的烟草味——不是刺鼻的烟味,是混了雪松气息的,很淡,像他的人,温和又不张扬。“刚从校外回来,路过教学楼,看见这间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他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画架上,“还在画这棵梧桐?”

    “嗯,”林知夏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总觉得雪粒子画得不对,没那种飘下来的软劲。”

    陈砚生弯下腰,仔细看了看画布。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尖因为冷而泛着点红。“你把颜料调得太稠了,雪是半透明的,要加多点松节油,让颜色透一点,再用扇形笔轻扫,别压得太实。”他说话时,气息轻轻落在画布上,带着点温温的热。

    林知夏点点头,记在心里。她刚想拿起画笔试试,陈砚生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带着薄茧,裹住她冰凉的指尖时,像突然裹进了一团暖融融的棉花,瞬间驱散了指尖的寒意。林知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耳朵尖都发烫,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了点。

    “手怎么这么冰?”陈砚生的眉头皱了皱,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风衣口袋很暖和,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他的手也没抽出来,就那么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握着她的手。“电暖器离你这么远,不知道挪近点?”

    “我……我忘了。”林知夏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睛盯着他的风衣口袋,不敢抬头看他。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指腹上因为常年握画笔而生的茧,蹭过她的手背时,有点痒,又有点麻,像有小虫子在心里爬。

    陈砚生没再说话,就那么握着她的手,在口袋里焐了一会儿。画室里很静,只有电暖器的嗡嗡声,还有窗外风雪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林知夏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很轻,却很清晰。

    过了一会儿,陈砚生才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那只白色的保温桶,递给她:“刚在巷口那家老面馆买的,萝卜排骨汤,还热着,你先喝点暖暖身子。”

    林知夏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桶身,传来暖暖的温度,顺着指尖一直传到心里。她打开桶盖,一股浓郁的肉香和萝卜的清甜瞬间弥漫开来,热气腾腾地往上冒,模糊了她的视线。桶里的汤很满,排骨炖得软烂,萝卜炖得透明,一看就炖了很久。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林知夏拿起勺子,小口喝了口汤。汤很鲜,带着点胡椒的微辣,喝下去后,胃里暖暖的,连带着全身都暖和起来。

    “猜的。”陈砚生靠在旁边的画架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看着她喝汤的样子,眼底带着点笑意,“你每次画起画来就忘了时间,上次在画室碰见你,你也是啃着面包赶作业。”

    林知夏的脸又红了。上次是她赶期末作业,画到晚上八点,饿得不行,就在画室啃面包,刚好被陈砚生撞见。他当时还笑着说“面包哪有营养”,没想到他居然记在了心里。

    她低头喝着汤,眼角的余光瞥见陈砚生正看着她的画。他的目光很专注,落在那棵未完成的梧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口袋的边缘。林知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梧桐道遇见他的场景——那天风很大,吹散了她的画稿,他蹲在地上帮她捡,指尖沾了点她刚调好的藤黄色,在她画的夕阳里添了只振翅的蝶。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她画里唯一的主角。她的速写本里,记满了他的样子:倚着梧桐看书的样子、在画室里讲课的样子、低头调颜料的样子……每次画他时,她的心跳都会比平时快半拍,像藏了个秘密,不敢让人知道。

    “汤好喝吗?”陈砚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好喝,”林知夏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比食堂的汤好喝多了。”

    陈砚生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带。”他顿了顿,又看向窗外,“雪好像更大了,等会儿我送你回宿舍吧,这么大的雪,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林知夏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不用了陈老师,我自己走就好,你家不在这边吧?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陈砚生拿起靠在门边的伞,撑开看了看,“我家就在附近的小区,顺路。”他说这话时,语气很自然,好像真的只是顺路。可林知夏知道,他住的小区在学校的反方向,根本不顺路。

    她没再拒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暖的。她快速喝完剩下的汤,把保温桶盖好,递给陈砚生。“谢谢你,陈老师。”

    “不用谢,”陈砚生接过保温桶,放进自己的包里,“画就先别画了,这么晚了,明天再过来。”他帮她把画架收好,又把颜料盒盖好,动作很轻,怕碰洒了颜料。

    林知夏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上画板包。陈砚生撑开伞,走到门口,回头对她说:“过来吧,别淋着雪。”

    她走到他身边,他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大半的伞面都罩在她身上。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很清脆。雪还在下,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手还冷吗?”走了一会儿,陈砚生突然问。

    林知夏摇摇头:“不冷了,喝了汤暖和多了。”

    陈砚生没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悄悄把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还是很暖,裹着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林知夏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的动作,很温柔,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以后画画的时候,记得把电暖器挪近点,”陈砚生的声音很轻,混在风雪声里,却格外清晰,“要是手冷了,就揣进兜里暖一暖,别冻着了。”

    “嗯。”林知夏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心里的情绪太满,快要溢出来了。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时,宿管阿姨刚好在锁门。陈砚生帮她叫住阿姨,等她进去后,才站在楼下,朝她挥手。“上去吧,早点休息。”

    林知夏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站在雪地里的样子。他的伞还撑着,肩上又落了层雪,卡其色风衣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暖。她突然鼓起勇气,朝他喊:“陈老师,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谢谢你的汤。”

    陈砚生笑了,朝她挥了挥手:“上去吧,雪大。”

    林知夏点点头,转身跑进楼道。她爬到二楼的窗边,偷偷往下看,看见陈砚生还站在原地,朝她的方向望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风衣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一只展翅的蝶。

    那天晚上,林知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手还残留着陈砚生掌心的温度,口袋里好像还留着他风衣的气息。她想起他握着她的手,说“别冻着了”,想起他帮她收画架,想起他站在雪地里朝她挥手的样子……心里像揣了个暖炉,一直暖到了脚尖。

    从那以后,陈砚生经常来画室看她。有时会带杯热咖啡,有时会带份三明治,有时只是站在旁边,看她画画,偶尔指点她两笔。他们会一起在画室待到很晚,然后他送她回宿舍,路上会握着她的手,放进他的风衣口袋里。

    十二月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画室里的电暖器总是挪到离她最近的地方,她的手再也没有冻僵过。有一次,她画到深夜,突然问陈砚生:“陈老师,你为什么总对我这么好?”

    陈砚生蹲在她身边,帮她调颜料,闻言抬头看她,眼底带着认真的神色:“因为我想把你的手揣一辈子。”

    林知夏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盛着星光,还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砚生伸出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指尖带着暖暖的温度。“怎么哭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心疼,“我不是在开玩笑,知夏,我想和你在一起,想把你的手揣一辈子,想每天给你带热汤,想陪你画完所有你想画的画。”

    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画室里的电暖器嗡嗡地吐着热,把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叠在一起。林知夏靠在陈砚生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满是欢喜。她知道,她的画里,不仅有了主角,还有了一辈子的温暖。

    后来,林知夏在她的速写本里,画了一幅小小的画——雪夜里,一个穿卡其色风衣的男人,握着一个女孩的手,揣在自己的风衣口袋里。画的旁边,她写了一行字:“雪很大,风很凉,可我的手,很暖。”

    那本速写本,她一直珍藏着。直到后来,陈砚生走了,她翻开这本速写本,看到这幅画,眼泪还是会忍不住掉下来。她想起那个雪夜,他说“要把你的手揣一辈子”,想起他掌心的温度,想起画室里的热汤和电暖器的嗡鸣……那些温暖的回忆,像余温一样,留在她的心里,从未散去。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些承诺,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捉弄。就像那棵未完成的《雪夜梧桐》,她终究没能画完雪粒子飘落的样子,就像他们的爱情,终究没能走到最后。可那雪夜里的热汤,那揣在风衣口袋里的温暖,还有那句“要把你的手揣一辈子”的承诺,却成了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在往后的日子里,一遍遍温暖着她孤单的岁月。

    有一次,林知夏在整理陈砚生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装着她当年喝完汤的保温桶,还有一张她画的《雪夜梧桐》的草图——是陈砚生偷偷临摹的,上面还加了两只手,一只大的,一只小的,揣在一个卡其色的风衣口袋里。草图的背面,是陈砚生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很用力:“知夏,我没骗你,我真的想把你的手揣一辈子。”

    那天,林知夏抱着那个盒子,在空荡的房间里哭了很久。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像极了那个雪夜,可她的手,再也没有那样暖和过。她知道,那个会把她的手揣进风衣口袋里,会给她带热汤,会陪她画到深夜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那些温暖的回忆,却像余温一样,留在她的心里,提醒着她,曾经有人那样热烈地爱过她,那样认真地想和她过一辈子。即使最后没能在一起,那些回忆,也足够支撑她,在往后的岁月里,勇敢地走下去。

    就像陈砚生说的,雪会停,风会散,可心里的温暖,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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