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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疼的夜他藏起的止痛药,和她假装没看见的冷汗

    林知夏是在某个深夜发现陈砚生藏止痛药的。

    那天她在画室赶一幅梧桐秋景,窗外的月光把梧桐叶的影子拓在画纸上,像极了陈砚生第一次帮她捡画稿时,落在藤黄色颜料上的碎影。时钟敲过十一点,她揉着发酸的肩膀转身,本想喊陈砚生来帮她调点钛白,却看见客厅沙发上的人蜷着身子,指尖死死掐着抱枕边角,指节泛出青白色。

    “砚生?”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才发现他额角全是冷汗,鬓边的头发被汗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以往他总说自己火力旺,就算是冬天也很少出汗,可这阵子他好像总在偷偷擦汗——吃饭时会突然低头抹下额头,看电视时指尖会悄悄蹭过太阳穴,她问起,他只说“画室暖气太足”。

    “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林知夏蹲在他面前,伸手想碰他的额头,却被他猛地躲开。陈砚生像是刚从某种疼痛里挣脱出来,扯出个笑,声音有点发紧:“没事,可能是刚才吃多了,有点胀。”他说着就想站起来,起身时却没稳住,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指腹把布料捏出几道褶皱。

    林知夏没拆穿他。她知道他的胃一直不算好,以前忙起来忘了吃饭,偶尔会疼得弯着腰找胃药,可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疼得连站都站不稳。她扶着他的胳膊往卧室走,指尖触到他风衣内侧的口袋,硬邦邦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她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陈砚生要是想让她知道,早就说了。

    夜里她睡得浅,迷迷糊糊听见身旁的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眯着眼,看见陈砚生的身影在月光里晃了晃,走向客厅的方向。她悄悄跟过去,躲在玄关的转角处,看见他打开茶几最下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个白色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就着冷水咽了下去。

    那不是胃药。林知夏认得,上次陪他去医院拿复查报告,医生给开过这种止痛药,说副作用大,不到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别吃。她当时还特意把药放在卧室的抽屉里,叮嘱他疼了就说,她帮他拿。可现在,他却把药偷偷挪到了客厅,还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吃。

    她看着陈砚生把药瓶塞回抽屉深处,用几本杂志挡好,然后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回卧室。他躺下时动作很轻,怕吵醒她,可林知夏还是感觉到他的后背在微微发抖,像是还没从疼痛里缓过来。她假装翻身,背对着他,眼泪却悄无声息地落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从那天起,林知夏开始留意陈砚生的一举一动。她发现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由避开她吃药——早上说去阳台抽烟,其实是躲在那里吞止痛药;下午说去楼下买报纸,回来时嘴角还残留着水的痕迹;晚上她画画到深夜,他说去厨房倒水,回来时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手指却还在微微发颤。

    她也开始假装看不见他的冷汗。吃饭时,他突然放下筷子,用纸巾擦额头,她会笑着说“今天厨房确实有点热,下次开窗户通风”;散步时,他走几步就停下来,扶着梧桐树干喘气,她会指着远处的云说“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上次画的兔子”;晚上睡觉,她能感觉到他的冷汗渗进枕套,却只是轻轻帮他掖好被角,假装自己睡得很沉。

    有一次,她在画室整理画稿,发现陈砚生的风衣口袋里掉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片止痛药。纸包的边角被揉得发皱,像是被反复揣了很久。她拿着纸包,站在画室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还没完成的婚房素描——画里的客厅宽敞明亮,沙发上放着两个靠枕,阳台的窗户开着,能看见外面的梧桐叶。她记得那天画这幅画时,陈砚生还在旁边笑着说:“知夏,咱们的沙发要选你喜欢的浅灰色,再放个你织的毛线毯,冬天窝在上面看电视肯定舒服。”

    可现在,那个说要和她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却在偷偷忍受着她不知道的疼痛,连吃片止痛药都要躲着她。林知夏把纸包放回他的风衣口袋里,手指触到口袋内侧的布料,那里已经被他的冷汗浸得有点发硬。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蹲在地上帮她捡画稿,指尖沾了藤黄色颜料,在她的画纸上添了只蝴蝶。那时的他,眼里有光,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弯成好看的弧度,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笑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那天晚上,陈砚生又在她睡着后偷偷起来吃药。他刚走到客厅,就看见林知夏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个装着止痛药的小纸包。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红红的,却没有哭。

    “知夏,你怎么醒了?”陈砚生的声音有点慌,下意识地想把药瓶藏起来,却被林知夏叫住了。

    “为什么要躲着我?”林知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疼了就说,不好吗?”

    陈砚生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他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却又缩了回来,只是看着她手里的纸包,低声说:“我怕你担心。你最近一直在画婚房,我不想让你分心。”

    “分心?”林知夏抬起头,看着他苍白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陈砚生,你疼得站都站不稳,我怎么可能不分心?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吃饭时偷偷擦汗?没看见你散步时扶着树喘气?没看见你晚上疼得睡不着觉?”

    她把纸包放在他手里,指尖触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还在微微发抖。“你把药藏起来,以为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假装没事,比看见你疼还要难受。”

    陈砚生看着她掉眼泪,慌得手足无措,他想帮她擦眼泪,可手刚抬起来,胃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猛地弯下腰,捂住肚子,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林知夏看见他这样,也顾不上哭了,连忙扶着他,声音里满是慌乱:“是不是很疼?我去拿药,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别去。”陈砚生抓住她的手,声音疼得发颤,“别拿那个药,副作用大,我忍忍就好。”

    “忍忍?”林知夏看着他疼得脸色发白,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陈砚生,你能不能别这么逞强?你疼,我也会疼的。”她扶着他慢慢躺下,用湿毛巾帮他擦额头的汗,又给他倒了杯温水,“医生说疼了就吃,没关系的,副作用我陪着你一起扛。”

    陈砚生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眼眶也红了。他伸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知夏,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林知夏轻轻拍着他的背,眼泪落在他的头发上,“我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你的疼,就是我的疼。以后别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陈砚生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可林知夏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知道,他嘴上答应了,心里却还是不想让她担心。后来的日子里,他还是会偷偷藏止痛药,只是藏的地方越来越明显,像是故意让她找到。而她,也还是会假装没看见他的冷汗,只是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把止痛药放在他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再给他倒杯温水,放在旁边。

    有天晚上,林知夏画到深夜,回头看见陈砚生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瓶止痛药,却没有打开。她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他:“怎么不吃?”

    陈砚生看着她,笑了笑:“不怎么疼了,想省着点吃,以后疼得厉害再吃。”

    林知夏知道,他不是想省着吃,是怕吃多了副作用大,让她担心。她没拆穿他,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砚生,等我们的婚房画好了,我们就去拍婚纱照,好不好?我想穿白色的婚纱,你穿黑色的西装,我们站在梧桐树下拍照,就像我画里的那样。”

    陈砚生伸手抱住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好,等你画好,我们就去拍。”

    林知夏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陈砚生的胃越来越不好了,疼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可他总是笑着说“没事”。她不敢问,也不敢想,只能把所有的不安都藏在心里,一门心思地画着他们的婚房,画着客厅的沙发,画着阳台的窗户,画着窗外的梧桐叶,好像只要画完了,他们就能像画里那样,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那天晚上,陈砚生又在她睡着后偷偷吃了止痛药。他回来时,看见林知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问她:“怎么还没睡?”

    林知夏转过头,看着他,轻声说:“砚生,我今天在画室里,把我们的婚房画完了。”

    陈砚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真的?明天我去看看,肯定很好看。”

    “嗯,很好看。”林知夏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就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去。”

    陈砚生伸手帮她擦眼泪,声音很轻:“很快的,等我好一点,我们就搬进去。”

    林知夏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她知道,他在骗她,她也在骗自己。可她宁愿这样骗下去,也不想面对那些可能会让她崩溃的真相。她只想抓住眼前的这点温暖,哪怕只是短暂的,哪怕只是他假装出来的。

    那天夜里,林知夏睡得很沉,她梦见他们搬进了婚房,客厅的沙发是浅灰色的,上面放着她织的毛线毯,阳台的窗户开着,外面的梧桐叶飘了进来,落在她的肩上。陈砚生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说:“知夏,你看,我们的家多好。”

    可当她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她坐起来,看见陈砚生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梧桐树,背影显得格外孤单。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轻声说:“砚生,早上好。”

    陈砚生转过身,对她笑了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疲惫和悲伤。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早上好,知夏。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画室看看你画的婚房吧。”

    林知夏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走向画室。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还是像以前那样温暖,可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比以前更瘦了,指节也更突出了。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好像只要握得紧一点,就能留住这份温暖,就能不让他从她身边离开。

    画室里,那幅婚房素描挂在墙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画纸上,显得格外明亮。陈砚生站在画前,看了很久,然后转过身,对林知夏说:“知夏,画得真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那当然,这是我们的家啊。”林知夏笑着说,可眼睛却红了。

    陈砚生走过来,抱住她,声音很轻:“知夏,谢谢你。”

    林知夏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默默想着:陈砚生,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哪怕你的疼会越来越多,哪怕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也会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只是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有些离别,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而那些她假装没看见的冷汗,那些他藏起来的止痛药,不过是命运提前埋下的伏笔,预示着一场她终究无法承受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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