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是在搬进婚房的第二周，发现陈砚生留在玄关柜上的薄荷糖铁盒的。

    铁盒是复古的银色，边角磨出了浅淡的铜色，盖子上印着只展翅的蓝鸟——是去年她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当时陈砚生还笑她“净捡些老物件”，转头却把自己常吃的薄荷糖全装了进去，说“这样知夏找糖吃时，就能看见好看的鸟了”。

    那天她刚从画室回来，指尖还沾着未洗干净的铅灰。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来时，铁盒在暖黄的光里泛着细碎的光，像陈砚生从前等她回家时，眼里落的星星。她走过去拿起铁盒，盖子没扣紧，轻轻一掀就开了，薄荷的清凉气息瞬间漫出来，钻进鼻腔时带着点微苦的甜，和他从前说话时，喉间散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林知夏捏了颗糖出来，糖纸是浅绿的，印着极小的梧桐叶纹路——是他特意让人定制的。她记得他当时把糖递到她嘴边，说“以后你画到烦躁了，就吃颗糖，想着我在给你剥糖纸呢”。那时候她还嫌他幼稚，说“我又不是小孩子”，可现在指尖捏着这颗糖，指腹蹭过糖纸上的纹路，眼泪却突然砸在了铁盒上，“嗒”的一声，在空荡的玄关里显得格外响。

    她把糖放进嘴里，薄荷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