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窗外阳光正好，完全看不出昨天暴雨的痕迹。蒙德蜷在床尾，听到我起身的动静，立刻竖起耳朵。

    "今天得早点去学校，"我边套校服边对蒙德说，"得在早自习前把转学手续办完。"

    蒙德打了个哈欠，跳下床小跑着跟在我身后。我往它的食盆里倒满狗粮，又检查了一遍阳台的水盆是否装满。自从搬出来住后，这种日常琐事反而给了我一种奇怪的安定感。

    出门前，我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镜子里的女孩有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黑发规规矩矩地扎成马尾，校服熨得一丝不苟——一个标准的优等生形象，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阳光高中的主教学楼是栋红砖建筑，走廊上挂着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我放慢脚步，在一张照片前停了下来——那是两年前的许百源，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时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穿着整洁的校服，笑容明亮自信，和现在判若两人。

    "看什么呢？"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差点撞上狄秋实的胸膛。他今天依然敞着领口，十字架吊坠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没、没什么。"我慌忙退开一步，"早上好。"

    他瞥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又看看我，眉头微皱。"你认识许百源？"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听说过而已。"我迅速转移话题，"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家。"

    狄秋实耸耸肩，没有追问。我们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时，几个女生投来好奇的目光。我低头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发现桌上的"书墙"已经不见了。

    第一节是物理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的力学题时，我注意到狄秋实又开始转笔——这是他注意力不集中的表现。果然，不到十分钟，他的头就一点点低下去，最终完全趴在了桌上。

    "狄秋实！"物理老师突然提高音量，"既然睡得这么香，不如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狄秋实慢悠悠地站起来，眼神还有些迷茫。他盯着黑板看了一会儿，嘴角绷紧了。

    我悄悄撕下一角纸，飞快写下答案，趁老师转身时推到狄秋实面前。他低头看了一眼，眉毛微微挑起。

    "选C，"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因为当物体在斜面上达到临界角时，摩擦力系数等于tanθ。"

    物理老师看起来有些意外，哼了一声："算你走运，坐下吧。"

    下课铃响后，狄秋实立刻又趴回桌上。我以为他又要睡觉，却见他从书包里摸出一盒草莓牛奶，推到我面前。

    "给你的。"他的声音闷在臂弯里。

    我愣住了。"谢谢你的提示。"他补充道，依然没有抬头。

    草莓牛奶的包装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和狄秋实冷酷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我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警告："不喝还我。"

    "我喝。"我迅速插上吸管，甜甜的草莓味在舌尖蔓延。不知为何，这简单的饮料让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上午最后一节课前，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走廊上几个女生正聚在一起聊天，看到我走近，她们突然降低了音量。

    "就是她，新来的转学生。"

    "听说她在原来学校勾引老师被发现了..."

    "真的假的？难怪会转到我们学校来。"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同样的谣言，不同的学校，人类的恶意总是如此相似。我加快脚步从她们身边走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狄秋实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上，他冷冷地扫了那几个女生一眼，她们立刻噤声。

    "别理她们。"他走到我身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无聊的人才会靠贬低别人找存在感。"

    我的喉咙发紧，只能点点头表示感谢。狄秋实没有再说什么，但接下来的路上，他一直走在我旁边，直到教室门口才分开。

    午餐时间，我端着餐盘在食堂寻找座位。阳光高中的食堂比原来学校的大很多，嘈杂的人声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许百源。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是几个篮球队的男生。我的心跳加速，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们走去。

    他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和我记忆中的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