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者,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的安慰?可是我昨天玩的很开心啊。”
你从床铺上爬起来,困惑地反问梅琳娜。
昨天晚上,梅琳娜把中毒的你扶到赐福边,让赐福清除了你体内的粹酒,这才让你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清醒后的你花了点力气,把酒友们安置到圆桌厅堂的客房里休息,在收拾干净餐桌、累得不行之后,一头倒在已经呼呼大睡的罗德莉卡旁的小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你醒来后发现客房里只有自己,梅琳娜告诉你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嗯,不错!这不是最糟糕的酒局,至少没有人呕在衣服里。”
你收拾好自己,套上皮靴,去二楼找朋友们——罗德莉卡在铁匠修古的对面摆了个小摊!她在地板上铺了一块白布,上面摆放着各种招魂的器具。看见你她有些惊喜,这个害羞的女孩在昨晚考虑了很多事,最后决定先踏出一步——
“我去问了修古先生,他说我好像有调灵的天赋,他也愿意照顾我。”
那个躲在风暴山丘破屋中发抖的孩子,此刻真正地迈开脚步,准备开拓自己的道路了。罗德莉卡向你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看着你说:
“调灵师罗德莉卡,请您指教。”
你自豪地对她竖起大拇指,背后的混种铁匠在刀剑捶打的间隙中抬起眼来,瞟了你们一眼,而后又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机械地重复使命。
与罗德莉卡一墙之隔的死眠少女,在你踏入房间时正安静地站立在火炉边思考,她握着一把残破的短剑,纤细手指抚摸着短剑黄金与白银交错的纹路,注意到你的接近,菲雅向你微微点头致意,若无其事地将短剑收进袖中。
“啊,您来了。”
菲雅没有和你提关于那把剑的事,你也知趣地没有过问,黑袍的女人对你说她终于寻找到了某样贵重物品的下落,现在她要开始行动了。
“我想如果是您,一定会理解我、理解我们的吧。”
你听出了菲雅话语里藏着诀别的意味,温暖的炉火反而让你感到非常悲伤,你轻轻地走过去,拥抱了她。
“…抱歉,但是如果菲雅你需要,我会教你用剑、直到你学会的。”
菲雅将脸贴在你的肩头,像真正卸下了心理负担一般,笑得很轻松;死眠少女第一次接受别人的拥抱,却也获得了前进的力量与意志。她摸了摸袖中的短剑,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你能预测到的了。
离开了菲雅的房间,你准备去找涅斐丽,却被告知她已经离开了——基甸似乎给她指派了某个在利耶尼亚的任务,她来不及和你打招呼,留下了口信便匆匆出发。
正好你也有问题要去找基甸呢!你跑到百智爵士的房间,装模作样地敲敲门,没等里面的人答应便推门而入。
“嗨,早上好基甸,昨天晚上没有打扰到你吧?”
百智爵士抬起头看了你一眼,隔着头盔都能感觉到他心情不佳。
“……奥夫尼尔爵士。”
“好吧,奥夫尼尔。”看到他不开心,你莫名觉得很愉快。“等等,涅斐丽说你是她的父亲,那为什么你叫基甸·奥夫尼尔,而不叫基甸·露?你不喜欢和女儿用一个姓吗?”
老男人浑身散发着被打扰的不悦,一字一顿地问你:
“你有什么事?”
尽管你在来的路上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把问题吐了出来。
“我要怎么找到米凯拉的大卢恩?”
听到这个问题后,基甸从喉咙里挤出了冷笑,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凑近了些:
“所以你去过地底了。嗯,有意思。”
“我们能直奔重点吗?”
“当然可以,勇敢的褪色者,这可是天大的情报!有很多线索就此明朗了,作为回报,我愿意给你只有我知道的秘术,其中最上等的一个…”
百智爵士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你相当后悔,情感上你不愿意和这个诡计多端的老头分享任何事情,理智又告诉你真的很需要情报,这种矛盾的焦躁让你坐立难安,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会面。
那所谓‘最上等的秘术’是基甸私藏的祷告,你不做声地收好它,不愿在基甸面前表现得太惊讶,他对你的平淡有些遗憾,继续说:
“关于那位大人,纯净无比的黄金,‘圣树’米凯拉。据说在交界地的某个地方,藏匿着包容一切的圣树,米凯拉原本寄宿其中。而你在地底见到了茧…你还不明白吗?是谁剖开圣树,掳走了其中的稚子?”
“是谁?你该不会说是玛莉卡吧。”
你屏住呼吸,突然有些害怕接下来要听到的东西。
“…褪色者啊,真让人好奇——你竟然连那位大人都忘记了。”基甸装作无辜地笑了,那话语中潜藏着淡淡的恶意。他偏过头,对着空气中那幽灵少女的方向说,“…失去了自由,直到生命最后也没有等到救星,看来所谓的誓约也抵不过人心易变啊。”
回应基甸的,是突如其来的拳风——
你猛地踢开基甸面前的书桌,冲到他面前,闪电般将手伸进铠甲缝隙里掐住他的脖子,狠狠一掼将他按在墙上!百智爵士在你的掌心里徒劳地挣扎,他双手抓住你的胳膊试着逃走,却被你按的更紧,隔着手套与皮肤,你能感觉到他的颈动脉正在突突狂跳。
“冷静一点。”
你没有回头,话却是说给恩夏听的。刺客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亮出了武器,浑身紧绷地盯着你。
“让你的狗乖乖听话,基甸。不然他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亲你一口,我们谁都不愿意这件事发生,是吗?”
你单手摘掉了基甸的头盔——在那头盔下面的是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因愤怒和窒息扭曲着,他的视线越过你的肩头,微不可察地对恩夏示意,你贴近了基甸,几乎是一个吻的距离,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
“我尊重你是涅斐丽的父亲,所以和你心平气和的谈话——但你用嘲弄来回报我。说真的,我不在乎圆桌厅堂,也不在乎什么双指、无上意志,再让我听见你对我有一个字不尊重,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做成杯子喝酒。我喜欢聪明的脑袋,你也应该多珍惜它一点。”
你松开手,基甸像块破抹布似的滑落在地上大口喘气,他苍白松弛的脖颈上留下了青紫色的淤伤,你伸手作势要扶他起来,语气友善地说:
“我们以后会相处的更愉快对吗?亲爱的老宝贝?”
基甸的脸庞涨得通红,被如此侮辱,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发作了,可他最终还是将这口气咽了回去。他没有理会你伸出的援手,自己站了起来,对你说:
“叫我奥夫尼尔爵士,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要问,请你先出去吧。”
……
……
宁姆格福向东,穿过大桥便到了盖利德。
你在桥边的山坡上发现了一枚奇怪的巨大活罐子,他自称“铁拳”亚历山大,勇敢无畏的战士壶,目前正在出门历练中,而现在出于某种理由,卡在大坑里动弹不得,急需路过的好心人帮忙。
“对着我的底部,重重地打一下就可以了!”
亚历山大这样对你说。
你绕着大壶转了几圈都没有发现他是用什么器官发声的,好奇心让你试着用力去推他的底部——纹丝不动。
“哦,谢谢!不管你做了什么都堪称奇效!再打一下就好了!放心,我是很结实的壶,绝对打不坏的!”
亚历山大豪迈地笑了两声,你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上他了。
“等会,我去给你找个大点的武器。”
你匆匆地传送回大赐福,找解指恩雅交换了蒙格的血矛,那沉重的矛一定可以把亚历山大解救出来呢!
在宁姆格福靠近盖利德的山丘上,你握紧血矛,对亚历山大的壶底重重挥下!
“——!”
战士壶发出了一声闷响,亚历山大承受了你的全力一击,翻滚着从坑里跳了出来。
“多亏有你帮忙!”
从坑里脱困的亚历山大对你非常感激,他送给你一块美味卤肉做谢礼,这你自然是要笑纳的;战士壶告诉你他为了锻炼自己正往盖利德前进,越过遍布猩红腐败的原野,在最南方的红狮子城里,有在准备战斗祭典。
“不觉得听起来让人兴致勃勃吗?”
你赞同地点点头!而后又想起了与梅琳娜的约定,失落地对亚历山大说:
“噢不,我想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参加了。”
“这样啊…确实很遗憾,不过我们战士壶的宿命,就是挑战强者,成为英雄。像你这样身手的战士,只要我们还在战斗,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吧!”
亚历山大豁达地点点头,整只壶都随着他的动作摆动。
……
……
与亚历山大告别后,你坐在赐福边研究基甸给你的祷告,这时你的身边飘来了一阵冰冷的蓝色雾气,梅琳娜再一次现身了。
“褪色者。”
“嗯?怎么了梅梅?”
你有些意外,放下手里的祷告,准备认真听她说。
“去做你觉得应该做的事情吧。”梅琳娜自己都有些意外,这竟然是她会说的话,“还有…谢谢你。”
说完,她仿佛为了掩饰什么,立刻化作灵体消散在空中,你想了一会才察觉到她在婉转的告诉你可以绕路去盖利德,不禁小声地“耶!”了出来。
太好了,是战斗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