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离开后的几天,栖凤阁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既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任何关于未来的指示。华西西每日依旧按照规矩请安、学习,但容嬷嬷的教导似乎也放缓了许多,只是偶尔会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在等待着什么。
这种不确定的等待,比直接的召见更让人煎熬。华西西几乎夜不能寐,她反覆回忆着那日与大王见面的每一个细节,揣测着他的心思。他那句「暂且留在栖凤阁,待朕想起来再来找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无意间的遗忘?还是刻意为之的冷落?亦或是……一种考验?
她不敢懈怠,每日依旧勤练琴棋书画,保持最佳的状态。她知道,机会一旦来临,她必须牢牢抓住。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宫殿的琉璃瓦染上了一层金红色。华西西正在窗边临摹一幅前朝的名画,试图用笔墨来排解心中的焦灼。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打破了傍晚的宁静。紧接着,一个小太监连滚爬带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和惶恐交织的神色。
「华……华选侍!大王……大王传召您!即刻!去……去含章殿!」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说道,连规矩都忘了行礼。
华西西心中猛地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王传召?这么快?而且是去含章殿?那是大王处理政务和日常起居的主要宫殿之一,能被召去那里,意味着什么?
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不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知道了,有劳公公。」
小太监点点头,又补充道:「大王心情……似乎不错,您……您小心应对。」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华西西深吸一口气,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衫髮髻。容嬷嬷之前交给她的几件较为体面的宫装,她一直舍不得穿,此刻却毫不犹豫地换上了一件藕荷色的软缎宫装,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又仔细描画了妆容,将那双总是带着忧郁的眼睛,描绘得明亮而含蓄。
她对着铜镜,深深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子,面容姣好,眉宇间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隐藏在柔弱之下的坚韧。她告诉自己,华西西,这是你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随着小太监穿过曲折的宫道,华西西的心情也愈发忐忑。含章殿是皇宫的中枢之地,守卫森严,她从未踏足过。一路上,她看到了许多之前只能在远处瞥见的景象,雕樑画栋,金碧辉煌,但也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压抑和冷漠。
终于,他们来到了含章殿外。殿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两排手持长戟的禁卫军,神情肃穆,目光如电。小太监停下脚步,躬身道:「华选侍,请进。」
华西西定了定神,迈步走进了大殿。
含章殿内空间极为开阔,陈设却并不像她想像中那般奢华,反而透着一种简约而庄重的气派。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大王正临窗而立,望着窗外暮色渐沉的庭院,似乎在沉思。
他今日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常服,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沉稳。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少了几分白日的威严,多了几分柔和。
听到脚步声,大王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落在华西西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却没有了初见时的那种尖锐。
「来了?」他淡淡地开口。
「是,贱妾参见大王。」华西西依礼跪下。
「免礼。」大王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过来。」
华西西顺从地站起身,走到离大王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大王转过身,重新看向窗外,语气随意地问道:「这几日在栖凤阁,可还习惯?」
「托大王的福,贱妾一切安好。」华西西恭敬地回答。
「嗯。」大王应了一声,却没有回头,「容嬷嬷……教得如何了?」
华西西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试探,她垂下眼帘,语气谦卑:「容嬷嬷教导有方,贱妾……略学皮毛,还需继续努力。」
「哦?是吗?」大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你倒是唱一首给朕听听,看看学了些什么。」
又要唱歌?华西西心中有些无奈,但还是恭敬地应道:「贱妾献丑了。不知大王想听……」
「随便。」大王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唱你擅长的。」
华西西想了想,决定不再弹奏那首悲伤的江南小调。她需要展现一些不同的东西。她略一思索,便轻启朱唇,唱起了一首节奏明快、充满生机的大雍民歌。
她的歌声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却又有着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歌词描绘的是春日郊游,少女们採花嬉戏的欢乐场景。
大王没有回头,但华西西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歌声上,努力将歌中的快乐情绪传递出去。
一曲唱罢,殿内一片寂静。
华西西的心又悬了起来。
过了片刻,大王才缓缓开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首歌……倒比之前的好听些。」
华西西心中微松,但不敢表现出来,依旧低着头:「贱妾献丑。」
「抬起头来。」大王命令道。
华西西依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大王正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方玉扳指,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华西西,」他忽然问道,「你想要什么?」
华西西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大王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想要什么?她想要自由,想要报仇,想要离开这座牢笼……但这些,她怎敢说出口?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大脑飞速运转。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陷阱。回答得好,或许能得到一些好处;回答得不好,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她迅速收敛心神,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和犹豫:「贱妾……贱妾不敢有过多奢求。只……只求能常伴大王左右,为大王分忧解劳,便……便心满意足了。」
这个回答,既表达了对大王的倾慕和忠心,又显得不那么贪心,符合一个「金丝雀」的身份。
大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常伴左右?呵……倒是个不俗的请求。」
他放下手中的玉扳指,转过身,一步步向华西西走来。华西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大王却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华西西,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在这深宫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心』,尤其是你们女人的心。但有时候,偏偏就是这颗心,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华西西被他看得心头发慌,却努力维持着镇定:「贱妾……不明白大王的意思。」
「不明白?」大王轻笑一声,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没关系,日久天长,你自然会明白。」
他松开手,踱到一旁的案几旁,拿起一份奏摺,状似随意地说道:「今日召你来,一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二来……是有一件事,或许你可以帮上忙。」
帮忙?华西西惊讶地抬起头。
大王展开奏摺,看了一眼,随口道:「北境送来了一批贡品,其中有一对雪貂,十分珍稀。朕打算养在御花园的暖阁里。但听说那雪貂性子极娇,怕生,一般的宫人靠近都会害怕得蜷缩起来,更别说喂食照看了。」
他放下奏摺,看向华西西,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容嬷嬷说你心思细腻,或许……你能驯服它们?」
华西西愣住了。驯服雪貂?这和她之前设想的宫斗、争宠完全不一样。但这无疑是一个机会,一个接近大王,展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或许这对雪貂只是个由头,大王是想观察她的反应,看她是否有能力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或者说,看她是否愿意为了取悦他而去尝试。
「贱妾……贱妾愿意一试。」华西西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若能博大王一笑,是贱妾的荣幸。」
大王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充满生命力的光彩。他微微颔首:「好。御花园的暖阁,离栖凤阁不远。明日,容嬷嬷会带你过去熟悉环境。至于如何驯服,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谢大王!」华西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忙行礼谢恩。
「不必谢朕。」大王挥挥手,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记住朕的话,这宫里,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朕。」
最后一句话,语气轻描淡写,却让华西西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她知道,大王说的是实话。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信任是最奢侈的东西。
「贱妾……记住了。」她低声应道。
大王似乎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书案后,重新批阅奏摺,彷彿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华西西知道,自己的召见已经结束了。她再次行礼,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走出含章殿,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华西西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大王的反应,既让她看到了希望,也让她感受到了更深的迷雾。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需要她去驯服雪貂?还是另有目的?他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开始。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的小鸟,她有了一个可以主动去做的事情,一个或许能让她在这深宫中稍微站稳脚跟的机会。
她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要走下去。为了生存,为了复仇,也为了……或许有一天,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回到栖凤阁,容嬷嬷已经在等她。看到她平安归来,容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严厉的表情。
「大王可还满意?」容嬷嬷问道。
「贱妾……侥幸。」华西西如实回答。
容嬷嬷点点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王让你去御花园暖阁驯养雪貂,是个机会,也是一个考验。雪貂娇贵,更通人性。能否驯服它们,看的不仅仅是你的耐心和技巧,更是……你的心性。」
「心性?」华西西不解。
「是啊,心性。」容嬷嬷嘆了口气,看着她,眼神复杂,「记住,金丝雀要想活得长久,不能只靠美丽的羽毛和动听的歌声。有时候,也需要一点……别的本事。」
华西西默默咀嚼着容嬷嬷的话,心中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日子,华西西的生活似乎有了一些改变。她不再仅仅局限于栖凤阁的方寸之地,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去御花园的暖阁。
那对雪貂果然如大王所说,极其娇贵。它们全身雪白,毛发柔软,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对人充满了戒备。一开始,无论华西西如何小心翼翼地靠近,它们都会立刻躲到暖阁角落的软垫下,瑟瑟发抖,根本不肯出来。
华西西没有气馁。她仔细观察雪貂的习性,了解它们的喜好。她知道,对待这些敏感的小生灵,强行的亲近只会适得其反。她开始尝试用各种方法吸引它们的注意。
她会对着它们轻声细语,模仿它们发出的细微叫声;她会带来各种色彩鲜艷的小球和铃鐺,在它们面前轻轻晃动;她还会命人准备最新鲜的食物,放在离它们不远的地方,让它们慢慢熟悉自己的气味。
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对雪貂身上。容嬷嬷偶尔会来看她,看似随意地指点几句,却总能让华西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华西西知道,容嬷嬷虽然表面上严厉,但其实是真心希望她能成功的。或许,在这位老婆子的心底,还残留着一丝对旧主的忠诚,又或许,她只是欣赏华西西的韧性和聪慧。
渐渐地,雪貂对她的恐惧感减少了些许。它们不再一见到她就躲起来,偶尔会允许她靠近,甚至会用鼻子嗅嗅她放在地上的食物。
这天,华西西像往常一样来到暖阁。她带来了一小碟用羊奶浸泡过的小鱼乾。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放在地上,而是轻轻地呼唤着雪貂的名字。
起初,两只雪貂只是抬了抬眼皮,动也没动。但当华西西再次用柔和的声音呼唤,并将小鱼乾放在自己手心,摊开手,静静地等待时,奇迹发生了。
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团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小脑袋。它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华西西手心的食物,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犹豫的光芒。
华西西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它。
过了好一会儿,团团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慢慢地、一步一步地爬了过来。它先是伸出小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华西西的手指,然后迅速地叼起一块小鱼乾,飞快地跑回角落,狼吞虎嚥起来。
华西西欣喜若狂,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圆圆也开始试探。它比团团胆小一些,犹豫了更长的时间,最终也小心翼翼地爬过来,叼走了一块小鱼乾。
从那天起,华西西和两只雪貂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它们不再害怕她,甚至会主动跑到她身边,蹭蹭她的裤脚,讨要食物。团团性格活泼,喜欢追逐玩耍;圆圆则比较安静,喜欢趴在她腿上睡觉。
华西西常常会坐在暖阁的软榻上,一边看书,一边让团团和圆圆在她身边玩耍。阳光透过窗櫺洒进来,照在她和雪貂身上,画面温馨而宁静。
这天,她正在逗弄团团,一个内侍匆匆而来,传话说:「华选侍,大王回来了,正在含章殿,传您立即前往。」
华西西心中一动,是时候了吗?她看了看怀里正蜷缩着睡得正香的圆圆,又看了看活泼好动的团团,对旁边伺候的小宫女吩咐道:「好好照顾它们,我去去就回。」
她轻轻放下圆圆,理了理衣衫,随着内侍快步向含章殿走去。
这一次,她的心境与之前截然不同。她不再是那个忐忑不安、前途未卜的囚徒,她有了底气,有了可以展示的成果。她相信,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一定不会白费。
她要在大王面前,展现出她不仅仅是拥有美貌和歌喉的金丝雀,她还有耐心,有智慧,更有……价值。
当她再次踏入含章殿时,大王正坐在书案后,手里拿着一卷书,似乎看得十分入神。殿内光线柔和,气氛宁静。
听到脚步声,大王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当看到她脸上那抹自信而从容的微笑时,大王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来了?」大王放下书卷,声音平静。
「是,贱妾参见大王。」华西西依礼跪下。
「免礼。」大王指了指旁边的软凳,「坐吧。」
华西西有些惊讶,但没有推辞,在软凳上坐了下来,姿态端正,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
「雪貂……驯得如何了?」大王问道,语气随意。
「回大王,」华西西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团团和圆圆已不再害怕贱妾,偶尔……还会亲近。」
「哦?」大王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华西西便将自己这段时间如何观察、如何尝试、如何一点点取得雪貂信任的过程,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她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刻意卖弄,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但言语间却透露出她的用心和耐心。
大王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当他听完华西西的叙述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倒是……有些耐心。」
这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但华西西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赞许。
「贱妾……只是尽力而为。」华西西谦虚道。
「仅仅尽力而为,是不够的。」大王看着她,眼神深邃,「这宫里,诱惑太多,危险也太多。若无过人的定力和智慧,很容易迷失方向。」
华西西心中一凛,知道大王又在敲打她:「贱妾谨记大王教诲。」
大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略显憔悴但眼神明亮的脸上:「这几日,为了这两只雪貂,没少费心思吧?」
「贱妾……乐在其中。」华西西回答。
大王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散落在肩头的一缕髮丝,动作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华西西,你很聪明,知道朕为何要让你去做这件事吗?」
华西西摇摇头:「贱妾不知。」
「因为,驯服雪貂,和处理一些……棘手的人和事,道理是相通的。」大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对她耳语,「它们敏感,多疑,需要耐心和技巧。人心,有时比雪貂更难捉摸。」
华西西的心猛地一跳,她明白了。大王这是在告诉她,他看中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更是她身上那种能够「驯服」的潜力。这种潜力,或许将来可以用在宫廷的权谋斗争之中。
「贱妾……愚钝。」她低下头,轻声说道。
「不愚钝。」大王的手指在她髮间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开,「你很聪明,懂得抓住机会。这很好。」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书案后:「雪貂既然驯好了,那就留在你那里吧。御花园风大,不如养在你这栖凤阁,也方便你照料。」
这是一个意外的恩赏。将如此珍贵的御赐之物留在自己宫中,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荣宠。
「谢大王赏赐!」华西西又惊又喜,连忙起身谢恩。
「不必。」大王挥挥手,似乎有些疲惫,「你先回去吧。容嬷嬷那边,会对你多加照拂的。」
「是,贱妾告退。」华西西恭敬地行礼,然后退出了大殿。
站在含章殿外,感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华西西的心情无比畅快。虽然大王的话语依旧充满深意,让她无法完全捉摸透彻,但至少,她感受到了一种认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重视。
她知道,自己距离那个目标,又近了一步。
回到栖凤阁,果然看到容嬷嬷已经在等她。看到她平安归来,容嬷嬷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那笑容虽然短暂,却让华西西感到一丝温暖。
「看来,大王对你还算满意。」容嬷嬷说道。
「多亏了嬷嬷之前的教导。」华西西感激地说道。
「我只是教你些皮毛。」容嬷嬷嘆了口气,「往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记住,大王今天跟你说的话,字字句句都要记在心里。这宫里,步步惊心,切莫大意。」
「贱妾明白。」华西西郑重地点头。
容嬷嬷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华西西:「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里面有些上好的伤药和补品,你最近操劳,别累坏了身子。」
华西西心中一暖,接过锦盒:「谢谢嬷嬷。」
「好好照顾那两只雪貂吧。」容嬷嬷欣慰地笑了笑,「或许,它们会成为你的护身符。」
护身符?华西西若有所思。她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锦盒,又想起大王那深邃难测的眼神,心中明白,自己的人生,已经悄然转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的金丝雀了。她用自己的智慧和耐心,初步赢得了大王的注意和一丝信任。而这,仅仅是开始。
栖凤阁内,团团和圆圆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情的变化,在软榻上互相追逐嬉戏,发出细细的、欢快的叫声。
华西西走到它们身边,轻轻抱起圆圆,感受着它柔软的毛发和温热的身体,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微笑。
或许,成为华妃,并不仅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