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高一（3）班的窗户，在课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早自习的铃声刚落，数学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粉笔在黑板上划过的 “吱呀” 声，混着窗外老巷传来的豆浆叫卖声，成了开学第一天最鲜活的背景音。

    夏栀盯着黑板上弯弯绕绕的函数图像，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圈 —— 她又走神了。昨晚收拾书包时，她特意把顾晓阳送的栀子花苞放在铅笔盒里，此刻花瓣已经微微展开，淡淡的香味从盒缝里钻出来，勾得她总想去看。更让她心不在焉的是，昨晚睡前她翻来覆去想了半宿：今天放学后，真的能和顾晓阳一起去买那家新开的奶茶吗？

    “注意力集中。”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夏栀吓得一哆嗦，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痕。她转头，看见顾晓阳正盯着课本，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干净，可放在桌下的手，却悄悄递过来一张折成栀子花形状的纸条。

    夏栀赶紧把纸条攥在手心，指尖碰到纸页上细腻的纹路，是顾晓阳常用的笔记本纸 —— 他总爱用这种带着浅蓝格纹的纸，说写公式时看得更清楚。她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偷偷展开纸条，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下课去买‘三分糖加珍珠’，现在认真听，不然待会儿讲题要多讲两遍。” 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奶茶杯，杯身上写着 “别走神”。

    夏栀的耳尖瞬间发烫，赶紧把纸条折好塞进校服口袋，心脏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她偷偷瞟了眼顾晓阳，他已经重新看向黑板，可耳根却泛着淡淡的粉红 —— 大概是怕被她发现，故意装得冷淡。

    其实她昨天只跟林晓冉在走廊上吐槽了一句 “听说巷口开了家新奶茶店，想试试三分糖的珍珠奶茶”，当时顾晓阳就站在不远处的窗边背单词，她还以为他没听见。没想到他不仅记住了，还特意写在纸条上提醒她。

    “夏栀，这道题的定义域怎么求？” 数学老师突然点名，夏栀猛地站起来，脑子一片空白。黑板上的函数题像天书似的，她昨晚明明跟着顾晓阳的笔记看了一遍，此刻却连最基本的定义域范围都想不起来。

    周围传来细碎的笑声，夏栀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就在这时，桌下传来轻轻的触碰 —— 是顾晓阳的指尖，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还递过来一支笔。她低头，看见顾晓阳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小字：“x≠2”，字迹很轻，只有他们俩能看见。

    “x……x 不等于 2。” 夏栀赶紧顺着说，声音还有点发颤。数学老师点点头：“坐下吧，上课认真听，不会的下课问同学。” 夏栀坐下时，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顾晓阳悄悄把他的数学课本往她这边推了推，课本上用荧光笔标出了定义域的重点，旁边还写着 “下次再走神，就罚你多做两道题”。

    夏栀看着课本上的字迹，心里又暖又甜，赶紧挺直腰板，认真听老师讲课。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顾晓阳的胳膊，小声说：“谢谢。” 顾晓阳没回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指尖却在桌下悄悄勾了勾她的衣角 —— 这个小动作很轻，快得像错觉，可夏栀的心跳却又开始加速。

    早自习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同学们瞬间炸开了锅，有的去走廊透气，有的围在一起讨论题目。夏栀刚想收拾东西，班长苏雅就抱着一摞笔记本走了过来，停在顾晓阳桌前。

    苏雅穿着干净的校服，头发扎成整齐的马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顾晓阳，这道解析几何题我没听懂，你能讲一下吗？” 她把笔记本放在顾晓阳桌上，指着其中一道题，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顾晓阳抬头，目光落在笔记本上，手指点了点题目中的公式：“这里用代入法，把 y 换成 kx+b，再结合韦达定理就能算出来。”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多余的热情，像在念标准答案。

    苏雅还想再问细节，刚张开嘴，就看见夏栀凑到顾晓阳身边，晃了晃手里的纸条：“顾晓阳，你说的奶茶店在哪啊？我们现在就去吗？” 她的声音带着点雀跃，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顾晓阳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合上苏雅的笔记本，推回给她：“你先自己再算一遍，有不懂的问老师。” 然后拿起自己的书包，顺手把夏栀的书包也拎了起来：“走吧，奶茶店在巷口，去晚了要排队。”

    苏雅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着顾晓阳和夏栀并肩离开的背影，手指悄悄攥紧了笔记本。她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顾晓阳对谁都疏离，唯独对夏栀不一样 —— 会帮她占座，会给她讲题，甚至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放下手里的事陪她去买奶茶。

    “顾神也太双标了吧！” 江辰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他抱着篮球，凑到苏雅身边，笑着说，“苏雅你别介意，顾晓阳对夏栀一直这样，上次我问他题，他只给我扔了本练习册，说‘自己看例题’。”

    苏雅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我太笨了，没听懂。”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 她和顾晓阳小学就是同学，一直很佩服他的成绩，本以为高中能和他多交流，可他的注意力，好像永远都在夏栀身上。

    另一边，顾晓阳正带着夏栀往校门口走。重庆的早秋还是有点热，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夏栀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跟顾晓阳说话：“你怎么知道我想喝三分糖的珍珠奶茶啊？我昨天就跟林晓冉说了一句。”

    “听见了。” 顾晓阳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两个书包，脚步放得很慢，怕她走太快摔了。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夏栀喝奶茶总爱要三分糖，珍珠要多放，上次陪她去买奶茶时，她还跟老板说 “三分糖最甜，再多就腻了”。

    “对了，” 夏栀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顾晓阳，“你怎么知道那家奶茶店的？我也是昨天才听说的。” 顾晓阳抬头，指了指巷口的方向：“昨天帮我妈买酱油时看到的，招牌上写着‘新开业，珍珠买一送一’。” 他没说的是，他特意绕路去看了一眼菜单，确认有三分糖的选项，才敢跟她提去买奶茶。

    两人走到校门口，果然看到巷口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招牌是粉色的，上面画着可爱的珍珠图案，门口已经排起了小长队。夏栀拉着顾晓阳排在队尾，兴奋地看着菜单：“除了珍珠奶茶，还有杨枝甘露呢！下次我们来试试好不好？”

    “好。” 顾晓阳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发梢上 —— 刚才走得太急，她的头发有点乱，一缕碎发贴在脸颊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转而从书包里拿出一根黑色的发绳：“头发乱了，自己扎一下。”

    夏栀接过发绳，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 她还以为他会帮她扎头发呢。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开心，他居然注意到她的头发乱了，还特意带了发绳。她对着奶茶店的玻璃反光，笨拙地把头发扎成马尾，顾晓阳站在旁边，耐心地等着，还帮她挡住了路过的自行车。

    终于轮到他们了，老板笑着问：“两位要点什么？” 夏栀刚想开口，顾晓阳就先说道：“一杯三分糖珍珠奶茶，多放珍珠；一杯无糖乌龙茶，常温。” 老板点点头：“好嘞！稍等一下！”

    夏栀惊讶地看着顾晓阳：“你怎么知道我要多放珍珠啊？” 顾晓阳没看她，目光落在奶茶店的操作台：“上次你喝奶茶，把珍珠都吃完了，还问老板能不能再加。” 夏栀的脸瞬间红了 —— 她自己都忘了这件事，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等待奶茶的时候，林晓冉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肉松面包：“小栀！顾神！你们也来买奶茶啊？我刚在巷口的面包店买了肉松面包，可好吃了！” 她把面包递给夏栀一半：“你尝尝！”

    夏栀接过面包，咬了一口，肉松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好吃！下次我们一起买！” 林晓冉笑着点头，又看向顾晓阳：“顾神，你要不要吃点？” 顾晓阳摇摇头：“不用了，我不爱吃甜的。”

    林晓冉凑到夏栀耳边，小声说：“你看顾神多疼你，连你爱喝的奶茶口味都记得清清楚楚，刚才苏雅问他题，他都没这么耐心。” 夏栀的脸更红了，偷偷看了眼顾晓阳，他正盯着奶茶店的招牌，好像没听见她们的对话，可耳根却又红了。

    “您的奶茶好了！” 老板把两杯奶茶递过来，顾晓阳接过，先把珍珠奶茶递给夏栀：“小心烫。” 夏栀接过奶茶，吸管刚插进去，就吸到了一大口珍珠，Q 弹的珍珠在嘴里嚼着，甜丝丝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喝。

    “好喝吗？” 顾晓阳问，手里拿着自己的乌龙茶，却没喝。夏栀点点头，把奶茶递到他嘴边：“你尝尝！三分糖刚好，不腻！” 顾晓阳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头，喝了一小口。奶茶的甜味在嘴里散开，他平时不爱喝甜的，可这次却觉得味道还不错 —— 大概是因为，这是她递过来的。

    林晓冉在旁边看得直笑：“你们俩也太甜了吧！我都要当电灯泡了！” 夏栀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赶紧把奶茶拿回来，小口喝着。顾晓阳没说话，只是帮她把奶茶杯的盖子拧紧，怕她不小心洒出来。

    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刚好响起。夏栀刚想把奶茶放进桌洞，顾晓阳就说：“先放在窗台上，上课别喝，会被老师说。” 夏栀点点头，把奶茶放在窗台上，阳光落在奶茶杯上，粉色的杯子显得格外可爱。

    这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在讲台上念课文，夏栀听得很认真，偶尔会在笔记本上记笔记。顾晓阳坐在她旁边，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在课本上标注重点，还会把她没记全的笔记悄悄推到她面前，让她抄。

    课间休息时，夏栀终于忍不住，偷偷喝了口奶茶。珍珠已经吸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甜甜的奶茶。她刚想把奶茶递给顾晓阳，让他再尝尝，就看见苏雅拿着英语笔记本走了过来。

    “夏栀，这是刚才英语课的笔记，你要不要抄一下？” 苏雅把笔记本递给夏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我记得你英语不太好，抄笔记能帮助复习。” 夏栀接过笔记本，笑着说：“谢谢你，苏雅！”

    顾晓阳却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英语笔记，递给夏栀：“不用抄她的，我的笔记更详细，还有重点标注。” 他的笔记上，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单词的词性、短语搭配，还有易错的语法点，比苏雅的笔记详细多了。

    苏雅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勉强笑了笑：“那好吧，你要是有不懂的再问我。” 说完就转身走了。夏栀看着苏雅的背影，有点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对苏雅太凶了？她也是好心。” 顾晓阳摇摇头：“她的笔记没我的详细，你抄我的，能节省时间。” 其实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占用她的时间，他想亲自帮她复习英语。

    夏栀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顾晓阳的笔记，心里暖暖的。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顾晓阳的胳膊，小声说：“顾晓阳，你真好。” 顾晓阳没回头，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指尖在桌下悄悄勾了勾她的衣角，像在回应她的话。

    江辰抱着篮球走了过来，看到夏栀手里的奶茶杯，笑着说：“哟，顾神，你居然给夏栀买奶茶了？我上次让你帮我带瓶水，你都忘了！” 顾晓阳没理他，从书包里拿出一袋草莓味的软糖，递给夏栀：“上课犯困的时候吃一颗，能清醒点。” 这是他昨天在巷口的杂货店买的，记得她爱吃草莓味的软糖。

    夏栀接过软糖，心里满是甜蜜。她打开袋子，拿出一颗软糖，递到顾晓阳嘴边：“你也吃一颗！可甜了！” 顾晓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吃了一颗。软糖的甜味在嘴里散开，他觉得比刚才喝的奶茶还要甜 —— 大概是因为，这是她喂他的。

    江辰在旁边看得直摇头：“重色轻友！顾晓阳你真是重色轻友！” 顾晓阳没理他，只是帮夏栀把软糖放进桌洞：“上课别吃，会被老师发现。” 夏栀点点头，把软糖放在顾晓阳送的栀子花苞旁边，觉得这一刻的时光，甜蜜得像做梦一样。

    下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收拾好书包，陆续走出教室。夏栀刚想收拾东西，顾晓阳就帮她把书包拎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夏栀点点头，跟着他走出教室。

    路上，夏栀喝着剩下的奶茶，跟顾晓阳聊着今天的课：“今天的数学题好难啊，幸好有你帮我讲，不然我肯定听不懂。” 顾晓阳点点头：“明天放学后，我帮你补数学吧，把今天的知识点再巩固一下。” 夏栀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太好了！”

    两人沿着老巷的梯坎往家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夏栀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顾晓阳：“顾晓阳，明天补完数学，我们还去买奶茶好不好？我想试试杨枝甘露。” 顾晓阳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夏栀开心地蹦了起来，不小心把奶茶洒了一点在手上。顾晓阳赶紧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擦掉手上的奶茶渍：“小心点，别洒了。”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碰到她的手背，暖暖的。

    夏栀看着顾晓阳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勇气，她小声说：“顾晓阳，我…… 我喜欢你。” 话刚说完，她就后悔了，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顾晓阳愣住了，脚步停在原地。他看着夏栀泛红的耳朵，心里突然有点慌，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别乱说，我们还是学生。” 其实他的心跳也很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喜欢。

    夏栀的心里有点失落，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关系 —— 她知道顾晓阳很迟钝，只要能一直跟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她的心意。她抬起头，笑着说：“我知道啦！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 顾晓阳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还是点了点头：“走吧，快到家了。”

    两人继续往家走，谁都没再说话，可气氛却变得不一样了。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把老巷的梯坎染成了金色，栀子花丛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像在诉说着这段刚刚萌芽的青春情愫。

    夏栀知道，她的高一生活，因为有顾晓阳的陪伴，一定会充满甜蜜。而她不知道的是，顾晓阳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在想：也许，他对她的感情，早就不只是邻居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