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在坑洼的公路上颠得厉害,车厢里的枪撞着铁皮,“哐当哐当”响得烦人。
张启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指在卫星电话壳上磨来磨去,眼里的兴奋快藏不住了——刚从“黑蝎子”把货提出来,这批硬家伙在手,看以后段熠还敢不敢卡他的脖子。
他斜眼瞅了眼开车的保镖,那小子盯着路,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启掏出电话,按了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接通后,刀疤陈那老狐狸的声音带着警惕传过来:“谁他妈大清早的打电话?”
“陈哥,是我,张启!”张启压着嗓子,却掩不住急吼吼的劲儿,“我刚从‘黑蝎子’出来,提了批好货,崭新的!你要不要过来瞅瞅?”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刀疤陈的声音冷了半截:“瞅你妈个蛋!你小子没屁事不会找我,直说吧,想干嘛?”
他心里门儿清,张启前阵子跟洪家的段熠闹得脸红脖子粗,现在突然提“好货”,准是想搞事。
张启笑了,也不绕弯子:“陈哥,咱都是混城西的,别装糊涂!我想跟你联手——你那赌场和放贷的生意,被段熠压得快喘不过气了吧?我他妈更惨,养这点姑娘全被他卡着!咱俩联手,把段熠干下去,以后城西的地盘,咱哥俩说了算!”
“联手?”刀疤陈的声音瞬间炸了,“张启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忘了段熠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没忘!”张启的声音也沉了,手指把电话攥得发白,“正因为没忘,才要跟你干!你以为段熠凭啥这么横?还不是这两年踩着重尸爬上来的!”
他顿了顿,刻意把声音压得更低:“你知道不?段熠最早就是个没人要的杂碎,混进洪家卫队才活下来的!前几年洪家跟‘蛇头’火拼,洪家二少被围在鹰嘴谷,是段熠那狗日的带着人硬冲进去,最后把人扛出来的——他自己肩膀挨了两枪,差点就死那儿!”
电话那头没声了,刀疤陈肯定也听过这事儿,但没这么细——段熠现在在洪家的地位,全是靠这命拼来的。
张启接着说,语气里全是不甘:“就因为这破事,段熠被洪二少当心腹,一路往上爬!现在不仅管着洪家的电诈园区,连城西‘快活街’的黄赌,全归他管!你以为你那点赌场生意,他真不知道你偷偷抽成?他只是没工夫收拾你!一旦咱联手的事漏了,你那赌场和放贷的地盘,还能保得住?”
“张启你少他妈给我灌迷魂汤!”刀疤陈的声音依旧警惕,“段熠手黑得很,报复心又重,我跟他没冤没仇,犯不着跟你一起送死!”
“没冤没仇?”张启嗤笑一声,“陈哥你他妈是不是老糊涂了?段熠现在要的是整个城西,你那破赌场,还放着高利贷,他早晚会对你下手!这次找你,是给你条活路——咱手里有枪,又熟城西的路,只要先下手把段熠的场子搅乱,洪家说不定还会觉得你有本事,把段熠的位置给你!”
电话那头静了更久,能听到刀疤陈抽烟的“滋滋”声。
张启心里有数,刀疤陈肯定动心了,只是怕段熠,更怕洪家。
过了好一会儿,刀疤陈才开口,“货……我可以跟你分点,但联手的事,我得好好想想。段熠正是得势的时候,现在跟他作对,跟找死没区别——我还想多活几年,至少得看看我那小崽子长大。”
“想可以,但别想太久!”张启的语气里带了威胁,“这批枪放久了会生锈,我要是等不及,就找别人合作了!到时候段熠收拾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了知道了!”刀疤陈不耐烦地吼了句,“别他妈催!这是掉脑袋的事,我至少得三天后给你信!你要是敢提前找别人,咱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行,我等你三天!”张启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刀疤陈那老狐狸,心里早就痒痒了,只是需要点时间说服自己。
段熠啊段熠,你靠拼命爬上来又怎么样?很快,老子就要让你从云端摔下来,把你手里的地盘,全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