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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赌局

    亲密过后的空气里还缠着点烟味,她盯着段熠垂在枕边的手,此刻没了攥枪时的冷硬。

    她知道自己走不了。

    从被段熠从阿坤茶室带回别墅的那一刻起,从他问起初中转学经历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自己早不是金麟赌场里那个递信号的“棋子”,却也成了走不出这边境的人。

    沉默在房间里漫了会儿,徐津婷终于还是开了口。

    “段熠,能不能……把项链还给我?”

    段熠没睁眼,只“嗯?”了声。

    “银色星星的那个。”徐津婷继续说,“是我妈送我的,十岁生日那天给的……你绑我的时候,从我脖子上摘下来的。”

    这话让段熠睁开了眼。

    “还你?”他侧过头,指尖伸过来,捏住她的下巴转了转,“徐津婷,你搞清楚现在的处境。你是我从阿坤手里捞回来的,你的人都在我这儿,还跟我提‘还’?”

    徐津婷没服软,直直看着他:“那是我妈给我的东西,跟你抓我、留我没关系。我就想要回来,留个念想。”

    “念想?”段熠松开手,翻身坐起来,往床头柜摸烟。

    火星在暗里亮了亮。

    “你在我这儿,需要什么念想?是想拿着项链,再琢磨怎么逃走,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没想着逃。我知道我走不了,但项链是我唯一的念想,你留着也没用。”

    火星在暗里亮了亮,又很快被他吸进肺里。

    他不再看她,靠着床头,指尖夹着烟——像是在想别的事,又或者故意晾着她。

    徐津婷没再催。

    时间像被拉得很长,烟卷燃了大半,段熠才慢悠悠地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又重新摸出一支烟点燃。

    第二支烟的烟味更浓了些,呛得她偏了偏头。

    她知道段熠是故意的。

    故意不说话,故意慢悠悠抽烟,故意用沉默磨掉她的耐心。

    又一支烟燃尽时,段熠才终于有了动静。

    “扔了。”

    “扔了?”徐津婷猛地转过身,刚才的温顺荡然无存,眼里全是被刺痛的尖锐,“你怎么能扔了?

    “我看你是歇够了,有力气想别的了?”

    徐津婷不再吭声,段熠脸上已经有压不住的火气,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硬邦邦的。

    徐津婷从被子里坐起来,头发蹭得有些乱,没接话。

    她好像有点摸到段熠的性子——只要触及他不想松口的事,他就会用这种带刺的话堵人。

    “别墅不是让你躺着琢磨闲事的地方。”段熠弯腰把烟支胡乱扫进烟盒,“既然精力这么足,明天就回赌场干活,别在这耗着。”

    “明早八点,我让李维来接你。”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别墅院门外的叩声准时响起。

    两人驱车往金麟赌场赶的路上,李维嘱咐:“段哥说你今天先盯白天的荷官台,晚上可能有局。仓库那边貌登最近盯得紧,你偶尔去帮他看看就行。”

    金麟赌场后门。

    铁皮门刚推开条缝,就见个佝偻的身影快步走过来——是貌登,手里攥着串沉甸甸的钥匙。

    “丫头!你可算回了!”貌登看起来很激动,“这几天你没在,我总怕你出事!”

    “我没事,段哥让我回来盯荷官台,仓库有事随时找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貌登往她手里塞了个油纸包,“我早上煮的鸡蛋,你当点心吃。”

    徐津婷刚接过油纸包,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叫她:“津婷!这边!”

    吴姗姗正蹲在地上整理工具,她看见徐津婷,立刻拉着她躲到工具柜后,悄咪咪的:“你可算回来了!今天赌场氛围不对劲,沙勐带着四个护卫,从早上就开始巡逻,连地下室仓库都查了两遍,刚才我听见段哥跟人打电话,说‘晚上二少要来’,语气特别紧张!”

    “等会儿别往VIP室和仓库那边去,沙勐今天看谁都像看贼,刚才有人想拿私藏的酒,都被他拦下来了。”

    徐津婷点了点头。

    白天还算平静,没什么异常。

    直到傍晚六点,沙勐突然带着护卫清场——两个护卫一左一右站在赌桌旁,微微颔首说“二少晚间用场,麻烦各位明天再来”。

    普通赌客们瞥见沙勐腰间的枪,纷纷拎着筹码袋快步离开。

    段熠没过多久也出现了,这次衬衫领口系得严实,路过徐津婷时,他停下脚步,嘱咐了句:“晚上发牌别抬头,别接二少的话,他问什么,我来答。”

    七点整,三辆黑色越野从巷口驶进来。

    第一辆车的车窗降下,露出个穿中山装的护卫侧脸,目光扫过赌场后门,确认没人后,朝后车比了个手势——这是洪家卫队的“清场礼”。

    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打开,洪二少弯腰下来,随意的套着麻布衫,无名指环着翡翠戒指。

    他没立刻走,站在车旁吸了几口雪茄,目光缓缓扫过赌场招牌。

    “二少,里面都准备好了。” 段熠上前。

    “周祥呢?” 洪二少问了句。

    “周老板在里面等您。”段熠侧身引路,余光瞥见徐津婷站在荷官台旁,立刻朝她递了个“低头”的眼神。

    徐津婷刚低下头,就听见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周祥,戴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个黑色皮箱,装着玉石样本;

    后面跟着刘清,平时爱穿的花衬衫换成了深色,手里攥着个锦袋,里面是洪家专属的金筹码;

    最后是陈显明,金夜会所的经理,脸上堆着笑,却不敢走在洪二少前面半步。

    “二少!”周祥率先开口,“我刚把您要的翡翠原石样本放地下室仓库了,貌登亲自锁的门,您放心。”

    洪二少没应声,径直往龙虎斗赌桌主位走——那把椅子比其他座位高半尺,椅背上绣着暗金色的洪家徽记。

    他坐下时,双腿交叠,脚尖对着赌场大门,这个姿势在当地有个说法:“主位对门,掌局者生”,是权力的隐性宣告。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护卫立刻掏出副崭新的扑克牌,包装上印着烫金的“洪”字。

    “用我的牌,洗牌。”

    徐津婷刚要伸手,周祥突然上前一步,笑着说:“二少,我来帮您洗牌?您刚长途过来,歇会儿。”

    他洗牌的动作利落,故意放慢了节奏,每一次翻牌都让牌面朝着洪二少的方向,显然是让他看清牌序。

    洪二少没说话,只盯着牌面,雪茄在烟灰缸里轻轻点了下——这个动作让周祥的洗牌速度又慢了半拍,刘清和陈显明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发牌。”洪二少终于开口。

    徐津婷深吸口气,按规矩净手、擦牌,发牌时一定要稳。

    第一把,洪二少拿到“9点”,周祥拿到“8点”,刘清是“5点”,陈显密是“6点”。

    刘清下意识想喊“赢了”,突然瞥见洪二少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干笑着说:“二少手气就是好!”

    洪二少没看他,指尖在“庄”位上敲了敲:“十万。”

    护卫从皮箱里拿出十枚金筹码,放在他面前。

    周祥跟进:“我跟五万!”

    刘清和陈显明对视一眼,都压了两万——比周祥少,又比彼此多,显然是在互相试探,怕压多了抢风头,压少了又显得不恭敬。

    第二把牌发下来,周祥拿到“10点”,这是副好牌,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指尖在牌面上按了下,又立刻松开——这个细微的动作没逃过徐津婷的眼睛。

    她看见周祥的喉结滚了滚,突然说:“补张牌。”

    补牌是张“3点”,凑成“13点”爆了。

    周祥终于笑了:“哎呀!手气差!二少赢了!”他推牌的动作相当干脆。

    洪二少把筹码往面前拢了拢:“继续。”

    第三把,刘老板拿到“对子”,他的眼睛亮了下,想喊注,瞥见洪二少拿到“顺子”。

    脸上原本的兴奋瞬间僵住,手指在筹码上捏了捏,又松开:“二少这牌面,我哪敢跟!认输!认输!”

    他推牌时,徐津婷看见他的指尖发白——舍不得,却不敢赢。

    第四把,陈显明拿到“天牌”,这是龙虎斗里最大的牌,他的手都在抖。

    “哎呀!年纪大了眼昏,看错了!这牌是‘8点’!二少赢!”

    牌反过来时,徐津婷清楚地看见“天牌”的印子,没人敢戳破——金夜会所的生意全靠洪家扶持,他哪敢赢洪二少。

    徐津婷全程没敢抬头,却能感受到洪二少的目光偶尔落在她身上。

    李维站在茶水间门口,手里端着热毛巾,每次她发完一轮牌,就会递过来,指尖在她手背上按一下——是“快结束了”的信号,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放在口袋里,握着对讲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赌局结束时,洪二少赢了近八十万。

    其他三人输得心甘情愿,都抢着说:“二少手气旺!跟您玩,输了也高兴!”

    “痛快就再等会儿,我约了位懂路的客人,等他来了,咱们凑个热闹。”

    洪二少话音刚落,周祥的笑容僵了半秒,刘清和陈显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忌惮——在边境,能让洪二少称为“懂路”的,只有那拨军区的人。

    “哎呀!二少,您看我这记性——刚才会所来电话,说我订的那批普洱茶到了,得我亲自去清点,不然怕底下人弄错了年份!”周翔边说边往后退,脚步却没敢真挪远。

    刘清也跟着站起来,双手在身前搓着,腰弯得比周祥还低:“二少,我……我也得走!木材厂的货车在巷口堵着了,司机说再不走,晚上就过不了边境检查站了——您也知道,佤邦那边最近查得严,耽误了送货,我这小厂子可经不起赔!”

    他说话时,目光扫过洪二少的脸,见对方没表情,又赶紧补充,“等我忙完这阵,一定来金麟给您赔罪!到时候您想玩多久,我就陪多久!”

    陈显明是最后起身的,他没敢找“忙”的借口。

    “二少,会所那边刚捎信,说有位贵客点名要我去安排包间——您也知道,贵客常照顾咱们生意的,我怕去晚了怠慢了,给您添麻烦。”

    三人站在原地,没一个敢真转身——洪二少没点头,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擅自离开。

    好在洪二少只是瞥了他们一眼,“既然有事,就先去忙。”

    这话像特赦令,三人立刻躬了躬身,动作整齐划一:“谢二少!谢二少!”

    段熠站在角落,目光扫过赌桌旁的筹码堆,又飞快瞥了眼后门方向——他早从洪二少今早的指令里猜到来人是高旭英,这场“等客人”的戏,既是给周祥他们台阶,也是洪二少故意留出的“缓冲期”,免得刚开场就剑拔弩张。

    徐津婷攥着发牌器的手发紧,想往后退,李维端着热姜茶走过来,杯底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手背上点了两下——是“快到了,别慌”的暗号。

    段熠看在眼里,悄悄朝李维递了个“盯紧后门士兵”的眼神,他知道高旭英的人肯定会在外围布防,得先摸清对方的戒备程度。

    没等多久,赌场后门传来军用卡车的引擎声,震得地面都轻微发颤。

    段熠没凑到窗边,余光里瞥见巷口的橄榄绿皮卡——车斗里四个士兵端着步枪,枪口朝下却刻意对着赌场方向,腰间手雷袋的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旧手雷外壳。

    他心里有数了:高旭英是来“显威慑”的,但是装备都没换新,看来军里的“家伙”确实紧。

    高旭英从车里下来,没让士兵跟着,留两个守后门、两个站皮卡旁,自己拎着军用公文包走进赌场。

    路过吧台时,他扫过吴姗姗擦好的酒杯,目光又飞快掠过徐津婷。

    这姑娘上次VIP室见过。

    高旭英心里记下一笔。

    “二少倒是清闲,还在赌桌旁等着。”高旭英走到赌桌对面,微微颔首行对等礼,公文包“咚”地放桌角,震得筹码轻跳。

    “等高上校,自然要清闲些。”洪二少指尖敲了敲□□盒,“不如来两把德州,顺便聊聊天。”

    高旭英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牌盒又瞥向窗外:“赌注用‘盲注’,大盲注归先亮底牌的人——‘探路’得有主动觉悟。”

    洪二少朝徐津婷抬下巴:“发牌。”

    徐津婷深吸口气,发完暗牌摆好公共牌位置,目光只敢落在牌上——高旭英的视线偶尔扫过来,但她不敢抬头。

    段熠站在她斜后方,注意到高旭英的目光不是审视,更像“观察”,心里多了层警惕:徐津婷怕是要被盯上。

    “我下大盲注。”洪二少推两枚金筹码,“快活街的路,我洪家先踩的。”

    高旭英掏补给券,“我跟——军区‘护路’,不能没入局资格。”

    段熠从他扫向士兵的余光里看懂了:他是在确认外围的人的火药味,真起冲突打起来,最后导致地方损失,上头怪罪下来他也不好交代。

    徐津婷翻开前三张公共牌:红桃K、黑桃K、方片10。

    “双K。”洪二少加注,“高上校觉得路不好走,弃牌还来得及——勘察也得靠‘家伙’,总不能空手吧?”

    高旭英拿嘴角冷笑:“补张牌看看。”

    他摸出补给券跟注。

    第四张公共牌:红桃A。

    空气凝住。

    高旭英眼睛亮了瞬,手指点了点红桃A:“巧了,我这牌能凑上。”

    他露军牌亮身份,目光趁势扫过徐津婷——那双手还稳着,发牌器也没晃一下。

    洪二少盯着军牌,声音像说闲话:“‘硬家伙’抢不走路——真堵死了,‘护路’的损失严重,连营地都守不住。”

    他全下筹码,段熠立刻明白:这是掐准了高旭英的软肋,上头不让轻举妄动,他不敢真翻脸。

    高旭英捏着暗牌——他的A能赢,但是沉默半分钟,自嘲一笑扣牌:“我弃牌。”

    起身路过徐津婷时,高旭英顿了半秒,没回头只淡淡问:“荷官叫什么?”

    徐津婷刚要开口,段熠抢先答:“徐津婷,最近干的不错。”

    他怕徐津婷说错话,更怕高旭英借名字搭话——这关注不是好事。

    高旭英“嗯”了声,没再问,拎包走了。

    士兵收枪撤离后,洪二少和段熠转身上二楼包间。

    “他不敢撕破脸。”洪二少点烟,烟雾腾腾盖住了表情。

    段熠接话:“看他们枪托磨损和弹仓装弹量,就知道军里现在把控严——高旭英一半探路,一半想探‘我们物资’口风。”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让李维分两批转移地下室‘物资’,一批藏进园区的地下货仓(早年挖的防空洞改造的,只有核心人员知道),一批藏竹木加工园区的废弃车间,就算他查也找不到全的。”

    洪二少抬眼瞥他,眼里多了认可:“你倒看得透。”

    没过一会,段熠派李维给徐津婷传话,说今天晚上会带她回园区干活,明天不用来赌场。

    他没明说原因,用眼神示意“高旭英盯上你了”。

    徐津婷点头,收拾时发现桌角的军用纽扣——是高旭英蹭掉的,刻着军区编号。

    李维往她手里看了眼:“纽扣别丢,段哥让我送你回去时,绕开高旭英的人常走的路线。”

    他早按段熠的吩咐查了高旭英的行踪,知道这人明天可能还会在快活街晃。

    夜色渐深,徐津婷跟着李维,出后门前,听见段熠打电话:“调快活街所有监控,‘物资’清单理出来,转移的时候不要让高旭英的线人发现。”

    包房里,洪二少看着监控里高旭英的通讯兵拍照。

    段熠递过来杯茶:“高旭英明天可能还会来,徐津婷那边我让李维盯着,‘物资’也按计划转移了。”

    洪二少嗯了声,指尖敲着屏幕:“他问荷官名字,是想留个‘由头’,下次说不定会借由子找她——你盯着点,别让这荷官成了突破口。”

    段熠点头:“我知道,已经让徐津婷明天别露面,后续也会跟李维交代,不让她跟高旭英的人接触。”

    他心里清楚,这局博弈里,任何一个小角色都可能成棋子,徐津婷不能出事,不然麻烦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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