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春天真的来了，最近周围的朋友纷纷脱单，我们俩竟然都出了感情危机，成了朋友圈里仅剩的「钉子户」，便自动组成「孤寡互助小组」，专门负责在各种情侣约会场合当电灯泡，顺便拆台。

    情侣们去看爱情电影，我们就买邻座的票，在最煽情的片段大声讨论剧情：「这男主怕不是个傻子吧，放着这么好的女主不要，非要去搞事业？」「你懂什么，这叫为了梦想放弃爱情，是高尚！」「高尚个屁，我看他就是怂，不敢承担责任！」气得前排的小情侣回头瞪我们，我们就装作没看见，互相挤眉弄眼。

    在 KTV 唱歌时，我们专挑最苦情的老歌，把《单身情歌》唱得跑调跑到外太空，对着屏幕里「爱要越挫越勇」的歌词比中指，唱到「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时，故意扯着嗓子喊，把麦都快怼到对方脸上。

    看到朋友圈里的九宫格烛光晚餐和爱心牛排，我们会集体评论：「建议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当代爱情行为艺术》，顺便给你们颁个『最佳表演奖』。」气得那好友直接把我们俩拉进了黑名单，过了三天又偷偷拉回来，说「怕你们俩没人陪太可怜」。

    别人都说我们俩「没正形」，像长不大的孩子，只有我知道，那些看似玩世不恭的外壳下，藏着怎样的细心和温柔。

    散场后她会扶着醉得站不稳的我，在路边耐心地等网约车，司机摇下车窗时，她会特意叮嘱：「师傅麻烦您慢点开，他喝多了容易吐，到地方了记得叫他好评，别让他装傻赖账。」等车开出去老远，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站在路灯下挥手的身影。

    而我会在她加班到深夜的写字楼楼下等一小时，听她抱怨电梯坏了，自己爬了十一楼，腿都快断了。把热奶茶塞给她时，故意说「壮士喝了这碗再爬楼，明天我去给你买副拐杖」，看着她气鼓鼓地瞪我，又忍不住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晚上风大，别感冒了，明天还得陪我去吃火锅呢。」

    有次她来我家借充电器，看到我茶几上摆着她上次落下的发圈，突然停下脚步，拿起那个绑着小葡萄的紫色皮筋：「你这人还挺念旧，这都放了半个月了，怎么不扔了？」

    我没敢说，其实每天早上收拾桌子时，都会特意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心里偷偷盼着她能早点来拿，这样就能有个借口见一面。只能含糊地打哈哈：「顺手放这儿了，忘了扔，你要的话就拿走，不要我就丢垃圾桶了。」

    她把发圈重新套回放回桌上，笑了笑：「还是留着吧，万一我下次又忘了带呢。」

    那天她在我家待了很久，我们坐在沙发上看老电影，她枕着抱枕，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脸上，能看到细细的绒毛。我起身去拿毯子时，不小心碰掉了茶几上的玻璃杯，她惊醒过来，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没事，」我把毯子盖在她身上，「杯子掉了，没碎。」

    「哦，」她打了个哈欠，往毯子底下缩了缩，「那我再睡会儿，电影看完了叫我。」

    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时，我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影，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好像也不错。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