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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我心悦你

    秋猎那日,天色未亮,将军府的马车已驶离了城门。千诗雨坐在车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绣着的兰草纹样,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车帘被轻轻掀开,陆川的身影出现在晨光里,他今日换了身玄色劲装,腰间佩着长剑,少了些铠甲的凌厉,多了几分利落俊朗。

    “外面风大,穿件披风。”

    他递进来一件墨色披风,边缘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触手温热,显然是提前焐热过的。

    千诗雨接过披风披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那是陆川身上常有的味道。她抬头望他,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慌忙低下头:“多谢。”

    陆川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围场里规矩多,你跟在我身边,别乱走。”他顿了顿,补充道,“三皇子也会去,若是他找你说话,不必理会。”

    千诗雨点点头,心里明白他的顾虑。采荷在一旁替她理了理鬓发,笑着对陆川道:“将军放心,小姐有分寸的。”

    马车行至皇家围场时,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洒在连绵的草原上,将远处的帐篷群染成了暖色调。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那里,见陆川的马车到了,纷纷投来目光,其中不乏探究与好奇——谁都想知道,这位不近女色的镇北将军,身边究竟藏了位怎样的女子。

    千诗雨跟着陆川下车时,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目光像针一样落在身上。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些。陆川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低声道:“别怕,有我。”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定心丸一样,让千诗雨瞬间安定下来。

    皇帝萧衍坐在高处的观景台上,见陆川带着千诗雨过来,笑着招手:“阿川,过来。”又看向千诗雨,“这位便是千小姐吧?果然是个标致的姑娘。”

    千诗雨依着南国的礼节行礼,声音清润:“民女千诗雨,参见陛下。”

    “免礼。”萧衍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腰间的药囊上停了停,“听说你医术不错?昨日陆川送来的止咳膏,倒真让朕舒坦了些。”

    “陛下谬赞,民女只是略懂皮毛。”千诗雨垂眸应道,姿态不卑不亢。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三皇子萧景勒马停在台前,他穿着件宝蓝色锦袍,脸上挂着张扬的笑,目光扫过千诗雨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这便是陆将军从南国接回来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陆川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千诗雨身前,语气平淡:“三殿下说笑了,千小姐是陛下请来的客人。”

    萧衍一愣,但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拆穿陆川的谎言。萧景挑眉,显然没把陆川的警告放在眼里,他翻身下马,走到千诗雨面前,故作亲昵地问:“本王曾去过南国,那里的胭脂水粉倒是比咱们梁国精致,不知千小姐惯用哪个铺子的?”

    这话看似寻常,却暗指千诗雨身份低微,不过是个关注胭脂水粉的闺阁女子。千诗雨抬眸,淡淡一笑:“民女自幼随外祖父学医,对胭脂水粉不甚了解。倒是听说三殿下府里有位美人擅长调香,想必殿下对这些更为精通。”

    她的话不软不硬,既没失了礼数,又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挡了回去。萧景的脸色僵了僵,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伶牙俐齿。

    陆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适时开口:“陛下,时辰差不多了,该开始了。”

    萧衍哈哈一笑,没再追究刚才的插曲,挥了挥手:“传令下去,秋猎开始!”

    号角声在草原上响起,猎人们纷纷策马入林。陆川翻身上马,回头对千诗雨道:“我去去就回,你在观景台等着,别乱跑。”

    千诗雨点点头:“你小心些。”

    看着陆川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千诗雨才跟着采荷走到观景台的角落坐下。她没心思看其他人狩猎,心里总惦记着陆川的伤,担心他骑马时会牵扯到伤口。

    “小姐,您看将军刚才,明显是护着您呢。”采荷凑到她耳边,笑得眉眼弯弯,“三皇子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将军一挡,他立马就没辙了。”

    千诗雨嗔了她一眼,心里却甜丝丝的。她望着远处的密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像撒了满地的碎金,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若是能长久些,该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林中传来一阵骚动。千诗雨心头一紧,站起身往林边望去,只见几个侍卫抬着个人匆匆跑出来,那人身上的衣服染满了血,看身形竟有些像陆川。

    “陆川!”

    千诗雨失声喊道,什么也顾不上了,拔腿就往林边跑。

    采荷在后面追着喊:“小姐!您慢点!”

    千诗雨跑到近前,才发现那人并不是陆川,而是三皇子萧景身边的侍卫。侍卫的胳膊被箭射穿了,疼得嗷嗷直叫。萧景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见千诗雨跑来,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

    “千小姐怎么跑来了?”萧景故作惊讶,“这里危险,还是回去吧。”

    千诗雨没理他,心里惦记着陆川,转身就要往林里走。萧景却伸手拦住了她:“千小姐别急啊,刚才本王好像看到陆将军往那边去了,不如本王带你去找他?”

    “不必了。”千诗雨皱眉,“三殿下还是先处理侍卫的伤吧,我自己能找。”

    “哎,这怎么行?”萧景笑得不怀好意,“陆将军把你托付给陛下,本王总不能看着你出事。再说,这林子里有猛兽,你一个女子,多危险。”他不由分说,拉起千诗雨的手腕就往林里走。

    千诗雨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三殿下请放手!”

    萧景的力气极大,拽着她往密林深处走去,采荷被远远甩在后面,急得直哭。千诗雨又气又急,忽然想起陆川教过她的防身术,手肘猛地向后一顶,正撞在萧景的胸口。

    萧景疼得闷哼一声,松开了手。千诗雨趁机往前跑,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子,狠狠摔在地上,膝盖磕出了血。

    “跑啊,你倒是跑啊。”萧景追上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阴狠,“千诗雨,你以为陆川能护你一辈子?你父亲当年通敌叛国,你就是个罪臣之女,也配站在他身边?”

    千诗雨撑着地面站起来,膝盖的疼让她直皱眉,却依旧挺直脊背:“我父亲是被冤枉的,总有一天,我会还他清白。”

    “冤枉?”

    萧景嗤笑一声,“当年就是本王亲手把他的罪证呈给陛下的,你说他冤枉?”他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意的残忍,“你知道他在牢里有多惨吗?日夜受刑,最后……”

    “住口!”千诗雨厉声打断他,眼眶因愤怒和悲痛而泛红,“你这个刽子手!”

    “刽子手?”萧景笑得更得意了,“那又怎样?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想报仇?下辈子吧。”他伸手就要去抓千诗雨的头发。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呼啸而来,擦着萧景的耳边飞过,钉在他身后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三殿下,对一个女子动手,未免太失风度了吧?”

    陆川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他缓步走出,手中的长弓还未放下,眼神冷得像冰,仿佛要将萧景生吞活剥。

    萧景吓了一跳,看到陆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陆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川没理他,快步走到千诗雨身边,看到她膝盖上的伤,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他脱下自己的披风,小心翼翼地裹在她身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有没有伤到别处?”

    千诗雨摇摇头,看到他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委屈的泪水却忍不住涌了上来:“我没事……”

    陆川扶着她站起来,转身看向萧景,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三殿下,你想动她,问过我手里的剑了吗?”

    萧景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陆川,你别以为陛下看重你,你就能无法无天!她是罪臣之女,本王教训她,天经地义!”

    “她是陛下请来的客人,轮不到你教训。”陆川将千诗雨护在身后,手中的剑缓缓出鞘,“今日之事,我记下了。若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严。萧景看着他眼中的杀意,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咬了咬牙,狠狠瞪了千诗雨一眼,转身带着受伤的侍卫狼狈地走了。

    林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陆川这才转过身,重新检查千诗雨的伤口,看到那道渗血的划痕,心疼得厉害:“疼吗?”

    千诗雨摇摇头,眼眶红红的:“我不疼……你没事就好。”

    陆川叹了口气,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千诗雨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瞬间红透了。

    “别动,我带你回去上药。”陆川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他抱着她往林外走,步伐平稳。千诗雨靠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的委屈和害怕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安心。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硬朗的轮廓,竟有种让人心动的温柔。

    “陆川。”千诗雨轻声开口,“谢谢你。”

    陆川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我说过,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回到观景台时,不少人都看到了陆川抱着千诗雨回来的画面,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皇帝萧衍看着他们,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陆川将千诗雨放在帐篷里的软榻上,亲自为她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先用烈酒清洗伤口,再涂上金疮药,最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这段时间别碰水,也别走路太多。”陆川叮嘱道,语气里满是关切。

    千诗雨点点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采荷端来茶水,见两人气氛正好,识趣地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沉默。千诗雨看着陆川胳膊上的绷带,想起刚才在林子里的事,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猎了只鹿,想回来给你炖汤,却没在观景台看到你,采荷说你跑去找我了,我就知道出事了。”陆川的声音有些后怕,“幸好我来得及时。”

    千诗雨的心颤了颤,原来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她看着他,忽然鼓起勇气问:“陆川,你……是不是对我……”

    话没说完,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侍卫匆匆跑进来:“将军,陛下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陆川皱了皱眉,看了千诗雨一眼,像是有话要说,最终却只是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千诗雨心里有些失落,却又觉得庆幸——幸好没问出口,若是他对自己没有那份心思,岂不是很尴尬?

    陆川去了很久才回来,脸色有些凝重。千诗雨见他回来,忙问:“陛下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了些秋猎的事。”陆川避开她的目光,语气有些含糊,“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千诗雨看得出来他有心事,却没有追问。马车行驶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厢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快到将军府时,陆川忽然开口:“诗雨,”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带你去雁门关看看,那里的草原比围场还美,到了秋天,漫山都是格桑花。”

    千诗雨愣了愣,抬头望他,正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那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期待。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用力点了点头:“好。”

    陆川笑了,那笑容像朝阳一样,驱散了车厢里的沉默和凝重。千诗雨看着他的笑,心里忽然明白,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他,她就什么都不怕。

    马车驶进将军府的大门,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秋猎归来,将军府的银杏叶又黄了几分。千诗雨坐在窗前,看着庭院里飘落的碎金般的叶子,指尖在棋盘上轻轻点着。陆川今日又去了军营,临走前将一份密函留在了她这里——那是三皇子萧景私通北狄的证据,墨迹还带着未干的沉郁。

    “小姐,这步棋该落了。”

    采荷捧着刚温好的茶进来,见她对着棋盘出神,忍不住提醒。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正是陆川昨日教她的“连环局”,黑子已将白子逼入绝境,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定胜负。

    千诗雨执起黑子,却迟迟没有落下。她望着棋盘上的僵局,忽然轻声道:“你说,若是留他一条生路,会不会有变数?”

    采荷愣了愣,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三皇子。“小姐心善,可三皇子那样的人,怕是容不得别人留余地。”她将茶盏放在棋盘边,“就像这棋局,对家若不肯认输,便只能一子定输赢。”

    千诗雨低头看着棋子,指尖微凉。她想起秋猎时萧景眼底的阴狠,想起父亲冤案里那些模糊的线索,终是将黑子落在了棋盘中央。“你说得对。”

    正说着,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千诗雨抬头,见陆川披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玄色披风上沾着些夜露。他脱下披风递给亲兵,目光落在棋盘上时,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局棋,你赢了。”

    “是你让我的。”

    千诗雨起身给他倒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她垂下眼帘,轻声问,“军营那边……顺利吗?”

    陆川接过茶盏,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萧景的人在粮草里动了手脚,被我截住了。”他声音低沉,“这批粮草本是要送往前线的,若是真出了岔子,北狄定会趁机南下。”

    千诗雨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她知道陆川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三皇子的势力盘根错节,军中不少将领都是他的人,扳倒他绝非易事。“我看了你留在书房的账册,”她顿了顿,抬眸望他,“负责粮草押运的王参将,去年冬天曾为母亲请过医,用的药材里有一味‘雪莲花’,是北狄特产。”

    陆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赞赏。“你看得很细。”他确实查到王参将与北狄有牵连,却没想到千诗雨能从医理角度找到佐证,“这味药在梁国极罕见,寻常药店根本没有。”

    “外祖父的医书里提过,雪莲花虽能治寒症,却性烈,需配着南国的‘温玉草’中和毒性。”

    千诗雨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泛黄的医书翻开,“王参将的母亲常年畏寒,按说该用温补的药材,他却舍近求远,这里面定有蹊跷。”

    陆川凑过去看,书页上有她用朱砂笔做的批注,字迹娟秀却有力。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灯光在她睫毛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忽然觉得,这将军府因她的存在,才真正有了暖意。

    “明日我会让人去查温玉草的流向。”陆川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些,“若是能找到王参将与北狄交易的证据,便可一举扳倒他。”

    千诗雨点点头,合上医书时,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背。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仿佛有细密的电流在流动,带着些微的灼烫。采荷识趣地收拾了棋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你的膝盖好些了吗?”

    陆川率先打破沉默,目光落在她的裙角下。那日秋猎的伤口虽已结痂,却还是让他记挂。

    “早没事了。”千诗雨往后退了半步,脸颊有些发烫,“倒是你的伤,该换药了。”

    陆川依言坐下,看着她解开自己左臂的绷带。伤口已愈合了大半,新肉粉嫩,却还泛着红。千诗雨用棉签蘸了药汁轻轻涂抹,动作比往常更轻柔些。“这些日子别太劳累,伤口才好得快。”

    “嗯。”

    陆川应着,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今日换了件月白色的襦裙,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草,衬得脖颈愈发纤细。他忽然想起秋猎时在林子里抱着她的触感,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对了。”

    千诗雨像是想起什么,“我让采荷炖了鸽子汤,据说对伤口恢复好,等会儿让她给你送去。”

    “不用麻烦了。”陆川看着她,“在这里喝就好。”

    千诗雨愣了愣,随即点点头,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那晚的鸽子汤,两人是在书房一起喝的。陆川处理军务,千诗雨便在一旁看书,偶尔抬头,总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然后像偷糖的孩子般慌忙移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接下来的几日,将军府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陆川依旧早出晚归,却总会绕到西跨院坐一会儿。有时是和她讨论如何搜集萧景的罪证,有时只是默默看她整理药材,不说一句话,却也不觉得尴尬。

    千诗雨根据温玉草的线索,查到王参将每月都会派人去城南的“百草堂”取药。她将这个发现告诉陆川时,他正在看边境的地图,闻言立刻起身:“我这就让人去查百草堂。”

    “等等。”

    千诗雨叫住他,“百草堂的掌柜是我外祖父的旧识,不如我去一趟,不易引起怀疑。”

    陆川皱眉:“太危险了,萧景的人说不定在盯着那里。”

    “正因如此,才该我去。”千诗雨望着他,眼神坚定,“我是南国来的医女,去药铺再正常不过。你若派人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陆川沉默了片刻,知道她说得有道理。他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带着些微的颤抖:“万事小心,若有不对劲,立刻脱身。”

    千诗雨点点头,心里暖暖的。

    第二日,千诗雨带着采荷去了百草堂。药铺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掌柜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见了千诗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地笑了笑:“姑娘要买些什么?”

    “我要温玉草。”千诗雨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掌柜的表情。

    掌柜的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往门外看了一眼,才低声道:“姑娘随我来后堂。”

    后堂的药柜上摆着个青瓷瓶,里面插着几株温玉草。掌柜的关上房门,叹道:“千老先生的孙女,果然有胆识。”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条,“这是王参将每次取药的记录,上面有他接头人的名字。”

    千诗雨接过纸条,指尖有些发颤。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清晰地写着“北狄使者,每月初三,西郊破庙”。

    “多谢掌柜。”

    “姑娘快走吧,刚才有个面生的人在门口转悠,怕是来盯梢的。”掌柜的催促道。

    千诗雨点点头,将纸条藏在袖中,带着采荷匆匆离开。刚走出药铺没几步,就见几个黑衣人跟了上来。采荷吓得脸色发白,千诗雨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慌,往人多的地方走。”

    她们拐进一条热闹的巷子,黑衣人却紧追不舍。千诗雨正着急,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马蹄声,抬头便见陆川骑着马奔来,身后跟着张恒和几个亲兵。

    “陆川!”

    千诗雨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眶瞬间红了。

    陆川翻身下马,一把将她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冷声道:“拿下!”

    黑衣人见状不妙,转身想跑,却被亲兵们团团围住,没一会儿就被制服了。陆川看着千诗雨,见她没事,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语气却带着些责备:“不是让你小心吗?怎么还被人盯上了?”

    “我拿到证据了。”千诗雨从袖中取出纸条,递给他时,指尖还在发抖。

    陆川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沉了下去。他握紧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后怕:“跟我回去。”

    回去的马车上,千诗雨靠在陆川肩头,还在为刚才的事心有余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陆川摇摇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能护好你。”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诗雨,等扳倒萧景,我就向陛下禀明一切,求他赐婚。”

    千诗雨猛地抬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心跳瞬间漏了半拍。“你……”

    “我知道你的顾虑。”

    陆川打断她,语气坚定,“但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女儿,不在乎你来自南国。我只想护着你,一辈子。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将军府。”

    “此生唯你一人。”

    马车外的风呼呼地吹着,车厢里却暖得不像话。千诗雨看着他,忽然笑了,眼角有泪光闪烁:“好。”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暮色四合。陆川根据纸条上的线索,立刻让人去西郊破庙埋伏。千诗雨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无比安定。她知道,前路或许依旧凶险,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夜深了,陆川处理完军务回到书房,见千诗雨还在等他,桌上摆着刚温好的汤药。“这是我根据外祖父的方子配的,能安神。”她将药碗递给她,“你这些日子太劳累了。”

    陆川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很苦,他却觉得心里很甜。他放下碗,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诗雨,我心悦你。”

    千诗雨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轻声道:“我也是。”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光晕。将军府的夜,因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变得格外温暖而绵长。他们都知道,扳倒三皇子只是第一步,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身边有彼此,便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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