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沈涵关上房门,脸上一贯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他拿着笔在纸上整理了今天的细节,铅笔在纸上画出了疗养院的大概地形,笔尖最后落在院长办公室上。
30分钟后,沈涵提着一盏煤油灯,推开房门。
走廊里面的油画被风吹的响,但沈涵没有回头。
院长办公室内。
尘封了各种档案和书籍,沈涵借着灯光,翻着泛黄的书籍。
抽屉里面是书面文件,解开档案袋上的细绳,沈涵的眉头皱了起来。
翻开的每一份档案几乎一模一样,不同档案袋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个人。
档案编号:HOSP-00001
姓名:唐纳德.塞西尔
性别:女
出生日期:不祥
逝世日期:不详(18)
家族病史:心脏病
遗体处理:火葬
家属签字:唐纳德.贝尔(父女)
医生签字:道尔
放在后面的档案,如此往复,只有编号在变。
塞西尔是公爵的女儿,但是她的生命却只能定格在18岁
像是一个循环,从死亡开始,到下一份病例,又是新生。
病例上面赛西尔的照片被另一层纸糊住了,沈涵抽出今天吃饭从餐桌上顺走的小刀,小心地往下来剥。
胶水被放置长时间很难剥离。
煤油灯的灯芯有点晃,有阴影的地方,沈涵抬头望向办公室的门口
——那是一双眼睛
不知道已经注释了他多久 。
沈涵的手脚顿时发麻,呼吸凝在了一瞬间。
下一秒,他拿起煤油灯就扔了过去,玻璃罩碎在了地上。
灯芯易燃了干燥的纸页,沈涵立马起身从前厅穿过去,
火势很小,根本不能阻止后面的非人类的东西。
“我k”
沈涵骂了一声,
感到一双手触碰过来,沈涵以70迈的速度急转弯,办公室在A栋楼的一层,来之前看过的窗户,最后一瞬间,从窗子外面翻了出去。
周围一片黑,楼里面的火势逐渐大起来了,周围视野慢慢变亮。
再往前面跑,沈涵估计离不开后面那种非人类的视野。
白天看到过一些让人不愉快的画面,触发条件都是,在被疗养院的这些东西亲眼看到之后,它们才以一种极其不合常理的速度飘过来的。
更重要的是,每个医生和护士,都有固定的呆的地方。
表面上很难看出来他们固定的区域,但是耐心留意,就能发现他们交替循环出现的周期。
沈涵蹲在厚厚的大理石窗台底下,缩着身形,屏住呼吸。
一双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手往下摸,它似乎也知道沈涵躲在下面,以一种扭曲的弧度向沈涵抓过来。
沈涵往里面缩一点,它移动一些,是猫捉老鼠的残忍。
沈涵的手是冰凉的,他有一种,可以听到此刻血液流动大脑到的错觉。
双手贴近过来的最后一秒,沈涵把下午喷泉里面的水倒了上去。
他想:“骨头也是碳酸钙,总归和酸反应吧”
再次起身,沈涵祈祷自己腿没有软,向住的地方疯狂跑去。
手的主人发出近乎惨烈的叫声,沈涵不敢回头看,两栋楼离得很近。
两步
一步
在到宿舍的最后一秒,沈涵回头,借着火光看见,手的主人站在窗户里面,是个女人,应该经历过火灾,
皮肤大面积的呈现黑炭色,面容难以辨认。
她似乎以一种恐怖的姿态匍匐着,但是没有挣脱。
后面还有东西控制住了她,沈涵猛然意识到。
她用一种近乎怨恨的眼神看向沈涵。
随后沈涵进楼,打开了房门。
第二天早上是被冷醒的,窗帘还被吹的响,
洗漱完毕后出门去餐厅,他过去的比较迟,人已经很多了。
沈涵一眼看见坐在后面的卡斯宾。
金色的头发微微翘起,眉头紧锁,透露者一丝不耐烦。
他今天的衣服换成了白色的T恤,领口下垂,漏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清清冷冷的美感。
沈涵感慨了一下,为他逆天的颜值和可以每天换衣服的富有。
在没有通关,银行卡没有被激活之前,他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甚至没有一件好衣服。
卡斯宾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手机上有gps吗?定位有吗?这个点下来,有点早吧,要不你再去睡一会。”
沈涵摸了摸头:“wow,你还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哈,啊——gps,没有,我没有手机哈。
没事,我感觉还可以,神清气爽的,睡眠应该很充分。”
“……”
卡斯宾很久的沉默了,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早餐还是面包,沈涵尽职尽责收拾摆盘好,才招呼这位大爷用餐。
他们没有碰餐桌上肉类,有的人却不以为意,大快朵颐。
“听说了吗?昨天院长办公室起火了。”
旁边的人说。
“办公室里的资料呢也烧的差不多了。”
“人为的吗?”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推了推眼镜。
“十之八-九。”
“md,谁这么不懂规矩啊?要挑衅工会的吗?”
旁边的人摔了碟子,碎片溅到了林夕夕的手上,玲音抬头,看了看为首的男人。
林夕夕张口:“这里你们家开的啊,找不到线索就是你们不行呗,狗急跳墙什么啊?”
“我看就是你烧的,我们不能活,你也想都不用想。”
“有病去治。”林夕夕言简意赅。
工会进来的人很多,老人带新人,凝聚力很强。
沈涵抬首,只是一点点不愉快,工会就形成了包围的趋势。
“好了,继续吃饭吧”铃音低着头安抚着林夕夕,帮忙处理她的伤口,“慢慢来,以后有时间。”
吃完饭后,人群散开。
“走吗?”
卡斯宾神情恹恹的,没有应声,他递给沈涵一个戒指。
沈涵:“?”
卡斯宾:“接着,
公爵的,自己玩,我下午不过去。”
沈涵接过来,红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光。
“这是唐纳德家族的族徽呢。很难得的,说不定是出去的秘钥呢,你在哪里找到的?很厉害。”林夕夕笑着走过来。
“这不是我找到的,我雇主的。”
“那也是某一种程度上的厉害。”沈涵没有探究这一句话里面的深意。
“相传这是一枚带着诅咒的戒指。唐纳德公爵的父亲,祖父都没有活过30岁,戒指却祖祖辈辈流传。”
“你也很厉害知道这么多。那公爵夫人和孩子呢?”
“公爵的孩子?”林夕夕看了看他,顿了顿说,“唐纳德.塞西尔也是没有活过18岁。公爵和夫人的爱情不被祝福,如果按外人所说,那这真的是一个,被诅咒的可怕家族。”
沈涵吸了一口气,“差不多。”
“底下的村民也是,已经确认大部分村民死亡了。”
沈涵眼皮一跳:“火灾吗?”
“嗯嗯。”
……
一会儿,道尔顿疗养院的喇叭:“今天是蓝色号码牌接受治疗,请各位病人做好准备。”
沈涵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变蓝的号码牌,晃眼睛,礼貌微笑。
哈哈,被自己的运气逗笑了。
沈涵眼尖,林夕夕和旁边的铃音没有走远。
铃音把黑色的号码牌塞到林夕夕手里面,把蓝色的换出来。
“为什么要换?”
“今天是蓝色的屠杀。”
“那你呢?”
“活下来没问题的。”
“之前那些红色的也都是一个没有回来。”
“夕夕,相信我。不会有单纯意义上的大屠杀的,应该是对应红色的号码牌的人,没有找到相应的线索。”
“一面之缘而已,铃音,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林夕夕精致的面容上面滑过疑问,“但是想我的记忆力应该不错。”
“也许吧。”铃音没有正面回答,“之前看过一句话,我们相逢不一定有结果,但相遇却一定有意义。”
“也许是缘分呢。”铃音笑。
……
沈涵转过3号病房,就碰到了院长:“请跟我过来,您的疗程在今天。”
沈涵:“……”
沈涵跟了过去,坐在椅子上。
“多喝水吧,你这个情况并不是先例,可以被治疗的先生。 ”
沈涵看着玻璃杯里面的水,明白这应该是强制性要喝的。
他莫名想起了前天卡斯宾的警告和餐厅里女人呕吐物里的鱼。
灯光昏暗,乳白颜色的溶液在杯中轻轻摇曳。
沈涵举起水杯,似乎要一饮而尽,但就在溶液即将触碰唇边的那一刻,他的手腕突然一转,杯子倾斜的方向也随之改变,全洒到衣服上面。
劣质衣服的唯一优点就是吸水性还不错。
“好了,先生。”医生似乎很满意他空空的杯子。
“下面要进行水浴治疗。排着队吧,先生。”
沈涵想起了在昨天医务室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的,公爵女儿治疗的方法也是水浴。
其他喝完水的人像是失去了意识。沈涵顺着前面的人一起走。
到了地下室,他屏住了呼吸。
在这坐疗养院的地底下,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它的体积几乎占据了整个建筑的三分之一。
这个容器的形状像一个巨大的圆柱体,由透明的玻璃构成,表面光滑。
容器内部充满了某种透明溶液,在溶液中,漂浮着许许多多的人影。
这些人的皮肤在溶液的折射下显得苍白而透明,他们的头发在水中轻轻飘动,像杂乱的水草。
路过旁边的一个水箱是时,沈涵步子停住了。
金色的头发,看起来暂新的连衣裙,近乎一眼,直觉就告诉沈涵,这是公爵的女儿,唐纳德-塞西尔。
但是是第N号就不知道,档案袋里面有太多份了。
沈涵继续往里面走,碰到了空着的水箱。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跳了进去,溅出巨大的水花。
“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啊,都不需要太费事的,一套龙服务的死亡啊。”
沈涵一边感慨,一边用坚硬的戒指,砸开放有唐纳德.塞西尔的水箱。
“砰!”
出奇意外的是,玻璃很脆。
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回荡,玻璃容器的表面出现了第一条裂纹,它迅速蔓延,如同蛛网般覆盖了整个表面。
地下室的人被吵闹声拉回来一点点意识,人很躁动,水箱里面的东西活了过来。
沈涵疯狂向外跑。
到地下室门口,前面有几个阴影,对着沈涵头上就来了一铁锹。
沈涵:“……”
“嗯呢? 哪些个老6啊,做人要讲武德的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