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证据。"顾枕剑尖直指危凉咽喉。
危凉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物——半枚染血的玉佩,与顾枕母亲留下的那半枚如出一辙。
"这是..."
"我兄长失踪时手中紧握的东西。"危凉眼中泛起水光,"他说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却再没回来。"
顾枕的手微微发抖。
玉佩上的花纹她再熟悉不过,是顾家祖传的样式。母亲当年究竟在西域做了什么?父亲又隐瞒了什么?
"我接近你,本是想找出真相。"危凉向前一步,剑尖已刺破她颈间皮肤,渗出一丝鲜血,"但后来..."
"后来什么?"顾枕逼问。
危凉突然抓住剑刃,鲜血顺着她掌心流下:"后来我发现,你和我一样,都是被谎言困住的人。"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顾枕看着危凉流血的手,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她腕上的伤疤。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狠心?
剑尖缓缓垂下。顾枕转身背对危凉:"明日我会查清此事。你走吧。"
身后没有脚步声,只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是一阵窸窣声,危凉似乎在掏什么东西。
"这个给你。"危凉将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西域的地图和我知道的所有线索。明日...小心魏延。"
顾枕转身时,窗外已空无一人,只有桌上包袱和几滴未干的血迹证明危凉来过。
次日清晨,顾枕被紧急军报惊醒——西域商队在城外遇袭!
她匆忙披甲赶到现场,只见十余辆货车被焚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幸存的老商人颤巍巍捧着一封染血的信:"将军...这是给您的..."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顾夫人未死,危沉亦在。速来西域,迟则生变。」
顾枕脑中轰然作响。
母亲还活着?那当年下葬的是谁?父亲知道吗?
"顾将军对此有何看法?"魏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顾枕强自镇定:"边境匪患,本将会加强巡查。"
回到府中,顾枕立刻命人备马,准备连夜前往西域。刚收拾好行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危凉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左肩插着一支羽箭!
"魏延...要杀你..."她踉跄几步,跌进顾枕怀中。
顾枕手忙脚乱地将她扶到床上,箭伤不深但箭头发黑,明显淬了毒。
危凉浑身滚烫,意识已开始模糊。
"为什么..."顾枕颤抖着手为她处理伤口,心中翻江倒海。这个处处算计她的女子,为何要以身犯险?
危凉微微睁眼,苍白的唇扯出一丝笑:"因为...我好像...真的..."
话未说完,她已昏死过去。
顾枕望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紧紧握住危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个矛盾的、危险的、却又莫名牵动她心弦的女子。
窗外,暮色四合。
顾枕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决定——带危凉一起去西域。
无论是真相还是阴谋,这一次,她要直面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