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一身青袍,面如冠玉,个头很高,挺拔如玉,头发随意梳起,双眸漆黑,泛起丝丝冷意。
苏晚樱看呆了,那男子来到李厢桎前打了个揖,然后拿出令牌说:“在下刑部侍郎,有人举报这悠州衙门怠慢报案,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县令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那男子问:“你是刑部侍郎萧之涣。”
萧之涣嗯了一声,县令从椅子上摔下来,爬到萧之涣跟前说:“萧大人,请大人明察。”
心里心想:自己不过是一八品官员,刑部侍郎乃三品,若这萧之泱想要自己的命,易如反掌。
县令又想:这萧之涣刚才敬拜那女子,那女子想必也是大人物。
县令又匍匐到李厢桎身前说:“我刚才无意得罪姑娘,请姑娘恕罪。”
苏晚樱看向李厢桎,李厢桎嘴角勾起看着萧之泱,萧之泱也看着李厢桎,那眼神中有重逢的欣喜,有自卑,还有…… 爱慕!
苏晚樱一惊,摇了摇头忙把自己的想法甩了出去。
萧之泱说;“拿下,回去审查。”
“是”
官兵将县令带了下去。
李厢桎看着萧之泱说:“萧大人,几年未见了?”
萧之涣紧张的说不出话,李厢桎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晚樱想凑近看看,被采薇带走了。
萧之涣看见李厢桎笑了也跟着笑,李厢桎想起了那个冬天。
遂安十二年,冬十一月。整个京……中大雪纷飞,许多人家能不出门就不出来,李厢桎也是如此。
房子中炉火正旺,李厢桎裹着被子看书。
采薇对李厢桎说;“殿下今年冬宴,皇上有意为您择驸马,殿下如何办?”
李厢桎专注地看着书,未抬眼道:“父皇将冬宴交与我办,不仅是想为本宫择驸马,还想给京中适龄男女相看。这驸马不择不行,父皇已多次表示为我选驸马,我若再推脱,就是不知好歹了。”
采薇说:“殿下说的是,这冬宴的名单已经拟好了。”
李厢桎从采薇手中接过来看,忽地在一个名字上顿住,抬头问:“萧之泱?他不是称自己无心娶亲,怎么邀请了他?”
采薇说:“这是皇上特意批注的。”
李厢桎点头道:“刚看这名单,有的家世太盛,有的则太微,萧家不错,中规中矩。本宫选驸马这种家世最好,对本宫有所助益,但不会太大。父皇定不想看东宫一家独大。
转眼间,就到了冬宴,女眷和男眷。分至两庭对坐,最上方是李厢桎,众人皆知这次冬宴是为长公主择驸马。所以众男眷们都打扮的招蜂引蝶。可唯有一人,一身白衣,端庄素雅,低调内敛。
李厢桎向那边望去,采薇道:“那就是萧之泱”
李厢桎以扇掩面道:“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甚合我心意。”
萧之泱眼中无波无澜,只看着茶杯。
冬宴结束后,李厢桎单独召见了九个男眷,也召见了萧之泱,采薇领着萧之泱进来坐下。
李厢桎缓缓的说:“萧公子,应该知道此次冬宴的真实目的。”
萧之泱闻言手动了动,眼睛直视着李厢桎,开口道:“臣知道。”
李厢桎说:“知道本宫为何最后召见你吗?”
萧之决摇了摇头。
“本宫属意你”李厢桎探究地说:“明人不说暗话,你可愿意做本宫的驸马吗?”
萧之泱脸上浮现欣喜 ,但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最终只说:“微臣卑贱,公主是明月,微臣不敢染指。”
李厢桎心想:她这是被拒绝了?旁人听了这话不都是受宠若惊,然后谢旨吗?这萧之涣是瞧不上自己?但萧之涣是最好的选择,父皇特意批注他,定是已经板上钉钉了。
李厢桎只说:“你不必如此着急拒绝,本宫给你三日时间好好考虑。”
萧之泱出了公主府后,看着天上的大雪,想起初见李厢桎,也是这般景象。十岁那年自己不喜与人打交道,在学堂时总是独来独往,无人注意。可总有几个拿自己寻乐子。
自己总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可有一次,李厢桎从天而降保护自己,那时的李厢桎脸上稚气未脱可性子成熟,对那几个欺负自己的人说:“同为同窗如此对待他人,本宫真为你们羞耻,这个人本宫罩的,以后谁再敢欺负他,本宫不介意在父皇耳边说一说。”
幼年萧之泱看着李厢桎心中升起自卑之情,觉得自己不配。
那时李厢桎还未问上萧之泱的名字,萧之涣就落荒而逃。
再后来,李厢桎作为皇室就去了尚书房学习,萧之涣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但萧之泱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走入仕途,能成为参天大树,帮助李厢桎。
而今日明明李厢桎就在他面前,他却不敢想着羽翼在丰满些,如今自己还太孱弱就下意识的拒绝。
但他现在一想这驸马的位置非他莫属,毕竟自己是皇上钦点。
公主府中,采薇问:“公主,若萧之泱不应这门亲事怎么办?”
李厢桎端着茶杯,不急不缓的说:“今日我召见了几个男眷中,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父皇早有人去。放心,不出一日,父皇定会下圣旨。”
明承殿中,吴公公说:“皇上,今日冬宴,长公主选了几个人单独召见。”
自带天威的男人拿起一张纸一看说:“萧之泱,拟旨,朕要为朕的女儿与这萧家大郎赐婚。唉,这桎儿嫁给这萧家,大郎是下嫁。朕心中过意不去,这嫁妆从朕的私库里去,婚礼要大办。”
吴公公说:“是”
萧府中,萧母见自己的儿子进门之后就问:“之泱啊,今日可相看上心仪之人了?”
萧之泱作一辑,然后道:“有,但也许这人我萧家无福承受。”
萧母正思量儿子口中的话,吴公公就来了,萧母一看,惊诧不已,但碍于身份赶忙跪下。
吴公公说:“咱家报喜来了,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长女,贤淑大方,温良敦厚,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正值芳华之年,宜嫁佳婿。闻知萧家大郎萧之泱,品行端正,才貌双全,德艺俱佳,特赐婚二人,愿二人携手,共度余生。大婚所有事宜皆交由礼部和司天监共同操办,择良日完婚。钦此!接旨吧,萧大郎。”
萧之泱早就料到,可没想这么快。但也没太震惊,便接了旨。
萧母已惊掉了下巴,对儿子说:“之泱啊,这……”
萧之涣平静的说:“从我接了冬宴的请帖,从我被单独召见起时我就没有退路了,只不过是帝王的权衡之术罢了。”
萧母也担忧道:“往后之路艰险啊。”
公主府中,李厢桎也意料之中,李厢桎想了想说:“采薇啊,我对这萧之泱并不熟悉,年后就要完婚,这婚事是人生大事,如今我将就了,可是今后他也是要陪伴我一生的人,我还是想去多了解了解的。”
采薇道:“殿下是要探子去观察观察他吗?”
李厢桎摇了摇头:“只有自己亲眼见了,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二日,李厢桎跟着萧之泱,彼时的他只是五品刑部员外郎。
李厢桎看着萧之泱对待公事一板一眼。李厢桎便在纸上写上对待公事尽心尽力,有时还会废寝忘食。
看到萧之泱对待人亲和有礼,李厢桎就在纸上写性格温和,与人好相与。
看到萧之泱对待动物时也是温柔细致,李厢桎就在纸上写上心中歧视不多。
看到萧之泱为百姓据理力争,顶撞上头,李厢桎在纸上写这人淡泊名利,心怀大义。
观察了一月后,李厢桎越发对这人满意。
萧之泱皮相本就优秀,如今性格还如此迷人那种勾人劲将李厢桎的心都勾走了,再后来李厢桎发觉自己动了心。
但二人还未等到完婚,萧母去世,按道理萧之涣因守孝三年期间不可婚嫁他们的婚事也就推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