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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试炼(七)

    可事实容不得半分质疑。

    这会儿那半空里,还剩下一群人,一看就知道是九难宗最底层的那批弟子。他们面露惊慌,茫然四顾,似乎仍在搜寻那早已消失的同门身影,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抛弃。

    而在这稀疏人影间,星星点点的令牌灵光兀自闪烁。所有身负灵根的试炼者,竟被悉数安插于这群弃子之中。

    尸龙的骨爪还在半空肆虐,火鸟的自爆声此起彼伏。这群人或被巨口吞噬,或被烈焰烧得浑身是伤,或徒劳抵抗,或瘫坐在虚空,撕心裂肺地恸哭,或声嘶力竭地发出不成调的狂吼哀嚎。

    那声音里,满是被背叛的怨愤,不敢置信的崩溃。

    以及那深入骨髓的绝望。

    最终,这群被宗门抛弃的人里,除却穗宁、砚山,只剩三个持有令牌的试炼者侥幸存活,其余人尽数殒命。

    试炼者只是被出局而已,可七百年前,这群被抛下的弟子,却是真真切切的死不瞑目。

    阿慈全程看下来,只觉得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涌。她不断告诫自己眼前只是幻象,未必就是真的,硬生生将内心那股不适与愤恨压了下去。

    等她回过神,视线里只剩高空的穗宁勉力支撑,脸色惨白的样子。而这会儿二狗已经带着她飞到了城楼,竟还想往更远的地方飞。

    “你倒是快点儿啊!没看见哭包她撑不住了啊。”阿慈使劲儿摇晃二狗脖子,“你飞这么远干嘛?你成心的是不是?”

    二狗还真就是故意的,他不紧不慢道:“死了、拉倒。”

    反正也不是真死。

    “其他人死活我不管,哭包又给我买衣裳又帮我打架的,你必须给我护着她!你听到没!”

    二狗冷笑。他面上儿一副不屑模样,可在阿慈的吵闹里,身形一转,还是朝着高空那数不清的火兵飞去。

    为了能让阿慈足够安全地通过这秘境试炼,他不得不将她背在身后。同样也因为阿慈在他背上,是以二狗动作一丝耐心也无。

    阿慈还以为他是要打架呢,结果他鸡贼得很,看准时机窜进了那火兵的包围圈中。速度快到阿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二狗已用一道结界将穗宁、砚山,还有那三名幸存的试炼者牢牢封锁,托着他们悬停在半空。

    二狗是想省点儿力气,可秘境的压制超乎他的预料。他还以为结界能把人护得好好的,结果两个巨大火兵,几个猛击就将结界给干碎了。

    二狗:“...”

    这就是还得打。

    好麻烦。

    阿慈一边亮出界痕刀,一边骂道:“发什么呆!碎了就上去干它们啊!”

    二狗神情显得有些勉强。他倒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和这群源源不断的火兵死磕而已。

    就在阿慈准备自己冲过去打架的时候,二狗却一个转身直劈那翻涌的火雾。摆明了就是想偷懒,觉着把这火雾形成的传送通道关了,眼下这境况不就好处理了嘛。

    “你又不会空间术法!你在这耍什么滑头!”阿慈气不打一处来,界痕刀直接架到了他脖子上,还对着他耳朵大喊:“快点去救哭包石头!不然老子砍了你!”

    可他那刀气已然劈进火雾,不过连半点涟漪都没激起,反倒引动一阵更为灼人的热浪。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火雾剧烈翻腾伴随一阵嘶吼,一道比先前粗壮数倍的骨影,径直破雾而出。

    竟又是一头尸龙!这头龙的骨架明显更大,那空洞眼眶里跳动的幽绿鬼火都要大两圈!

    二狗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按到那尸龙脑袋上,还想把它给推回去。见推不回去,那试试用结界把这火雾堵起来呢?

    他这番动作把阿慈都给看傻了:“你个夯货!你玩呢你!”

    火雾里那尸龙也觉被羞辱,张口就喷出一团带着硫磺味的火球,直砸得二狗侧身堪堪避开,衣摆都被火星燎得冒烟。还砸得被火兵围在中间的穗宁、砚山五人连连后退,脚下虚空震颤,衣裳那就更是被火星烧得没法儿看。

    “你他妈就是存心给我找事儿!” 阿慈气得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她在二狗背上把界痕刀舞得跟风车似的,一刀将迎面扑来的火鸟被劈得粉碎,溅得她是满身火星子,“你这又惹来一头,你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二狗几分尴尬地侧身躲过火球,手腕一翻,黑刀挡开一只火兵的长矛,语气敷衍之中还有不少嘴硬:“意、外。”

    “意外个屁!” 阿慈一边骂,一边朝着身后的穗宁喊:“哭包石头,你们看准时机还是得赶紧跑,我看大部分火兵都去追九难宗那帮孙子了,只要能逃,这群畜生应该不会穷追不舍。”

    此刻穗宁正艰难地挡开一道袭来的爪击,她气息微喘,声音里急迫又无力:“我们就是被九难宗留下的靶子,不把我们弄死,这火骷髅和火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撑住!尸龙交给我和二狗!”

    阿慈是凭着一股狠劲硬扛,胳膊早酸得发麻,握刀的指节都泛了白;可二狗是真揣着一身本事懒得发力,黑刀挥得看似随意,却每一下都精准挑开尸龙的骨爪,应付得游刃有余。

    就在几人被火兵、尸龙逼得节节败退,也愈发不耐烦时,半空突然炸响七道惊雷!

    雷光破开云海,七个身影踏雷而来。七人发丝飘拂、衣袂翻飞间,皆有细碎电光流窜闪烁,正是七劫宗以雷淬体功法大成的标志。

    那为首的青衣男子以剑引雷,三道雷柱裹挟雷电霸道罡劲直击两条尸龙要害。电光噼啪炸响,劈得尸龙坚硬骨甲崩裂剥离,焦黑骨片混着腥臭脓液簌簌纷落。

    “竟敢在我七劫宗的地盘上造孽!妖物!还不快快受死!” 青衣男子声如洪钟,不待尸龙哀嚎声尽,便引雷再劈!几道雷光凝作长鞭,交织成网。雷鞭扫过,火雾便如帛锦般被生生撕裂,扭曲散开,连其中翻腾的热浪,都被雷霆之威逼得倒卷而回。

    “救圣女!斩妖物!”

    青衣男子一声令下,身后四名女修当即化作四道电芒,直射高空。身形掠过,四道电弧随之绽开,她们以护卫之姿,手中长剑齐攻,格开焚戮攻向昭珩圣女的致命一击。

    四人环绕而立,将圣女牢牢护在中央。

    雷光萦绕,密不透风。

    让焚戮狂猛攻势一时无从下手,连半分缝隙都找不到。

    剩下的三名男子,则落在阿慈等人身边。那为首的青衣长袖一挥甩出一道电幕,将围上来的火兵挡在外面,其语气干脆:“不用打了,跟我们走,城中还有活人要救。”

    阿慈手上的刀还没来得及收,神色怔怔,这一茬儿接一茬儿的变故,让她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不过她嘴是比脑子快多了:“你们谁啊?凭啥听你们的?”

    “七劫宗新任宗主,李清辞。” 他不废话,“九难宗靠不住,圣女独木难支,我宗弟子人数有限,多一个人手便是一份助力。不能再耽误下去,否则此城将成死城。”

    许是这李清辞实力够强,让二狗看他还算顺眼,他没等阿慈先回,便应了下来。

    阿慈切了一声,知道这会儿不是吵架的时候,就没骂什么。她已是累极,可为了名次,她还是打起精神道了句:“哭包石头,带着那三个一起!”

    就在他们一行人穿梭于火海,正从残垣断壁间搜救幸存者时,高空之上,焚戮那苍老如枯木、又裹着滔天恨意的声音,清清楚楚传遍了无悔城的每一个角落。

    “九难宗!这群道貌岸然之辈!”

    “素日里满口苍生大义,自诩正道标杆,临危却弃底层弟子如敝屣,独留精锐自全!此等狼心狗肺之行径,与邪魔歪道何异?!”

    他的声音混杂激斗轰鸣,愈发狠戾,直戳人心:“七劫宗!莫以为你们隐于荒地修炼,便清誉无垢!你们自诩超脱,管辖荫州,却对脚下龌龊视若无睹,此乃失职!这无悔城,哪是什么安居乐土?分明是藏污纳垢的粪坑!”

    “我火族为避纷争,早遁入熔渊深藏!却遭九难宗设阴谋诡计,驱若刍狗,肆意掳掠!更将我族人抽髓炼魂,熬骨以炼邪丹!而这无悔城,正是其藏污销赃之所!”

    “这满城的酒肆楼阁,哪一处没沾着我族人鲜血?这市井百姓,不过是沾着我族血肉享安乐,转头便装聋作哑的帮凶!既是帮凶!便个个都该死!”

    焚戮声音拔高,带着彻骨的悲凉与怨毒:“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世上,谁人无辜?!”

    像是为了幸存者与修道者不要被焚戮此话迷惑一般,昭珩声音清越如剑鸣,亦穿透这漫天火光,传至每个人耳中。

    “冤有头,债有主。火族之恨,当向九难宗讨还,向城中权贵清算!但你屠杀妇孺,焚烧无辜,与当年残害你族的凶手!有何不同?!”

    “今日只要我昭珩一息尚存,就绝不容你以复仇之名,行灭绝之事!”

    阿慈几乎控制不住冷笑。她觉得这圣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火族本求安宁,没想挑起纷争,却被九难宗屠杀,那报仇自然是要罪魁祸首受到比屠杀千倍百倍的痛苦,不是吗?

    否则,算哪门子的公平?

    不让焚戮杀,那谁能给火族公道?你昭珩吗?九难宗还在逍遥,权贵还在享福,你除了挡在这里送死,还能做什么?难道这世道的公平,就是谁比谁够狠,才能讨吗?

    阿慈渐渐松开了正在将人从火海拉出来的手,她抬头望向空中已浑身是血的昭珩圣女,静默良久。

    二狗也跟着停了动作,望向阿慈所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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