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一夜未眠

    晴川转身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澄澈。

    储藏室里弥漫着陈年木料与干燥草药混合的气味,这里是星野家几代人积累智慧的仓库,也是尘封秘密的墓园。

    晴川没有开灯,径直走到一面墙壁前,指尖拂过刻在木板上的北斗七星图案,按照特定的顺序轻轻按压。

    伴随着细微的机括声,一整块墙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静静地躺着七个贴着星象标签的陶瓷罐。

    晴川取出标有“天璇星”的那个,打开盖子,一捧细腻如月光的银白色粉末展现在眼前。

    这是星之屋的“星尘粉”,由某种稀有矿石研磨而成,本是祖辈在没有电灯的年代,为了让星盘在夜间也能清晰演示而调制的发光材料。

    它无毒无味,一旦附着在物体上,便能在黑暗中持续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柔和微光,长达两小时之久。

    晴川没有片刻迟疑。

    晴川回到客厅,找出三瓶未开封的护手霜,将瓶中的膏体倒出大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星尘粉”均匀地混入其中,再重新灌回瓶中。

    晴川找来三个快递包裹盒,将护手霜分别装好,并在快递单上写下函馆那三位青年志愿者的地址。

    在备注栏,她用清秀的字迹写道:“演出前护肤必备,务必涂抹在手腕和衣领处。”

    与此同时,一列驶向北方的货运列车在夜色中发出沉重的轰鸣。

    降谷零蜷缩在一个装满纺织品的车厢角落,身上那件不起眼的灰色夹克早已沾满灰尘。

    几小时前,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东京郊外的一个加油站。

    他借口上厕所,将那部被严密监控的手机“遗忘”在了便利店的收银台上。

    手机内置的虚假定位程序,正忠实地向组织发送着他在关西地区高速移动的伪造信号。

    他已是“脱缰”之人。

    在登上这列火车前,他最后一次以安室透的身份回到波洛咖啡厅,在吧台的留言板上,用熟悉的圆润字体写下一行字:“今日抹茶蛋糕已售罄,明日会补充新鲜的货哦。”

    这是他与晴川之间独有的暗语,诞生于某个悠闲的午后,当她开玩笑说“安室先生的蛋糕就像限定款的流星,错过了就要等好久”时,他笑着许下的承诺。

    “蛋糕售罄”,意味着他遇到了不可抗力的阻碍,暂时无法联系。

    “明日补货”,则代表——我已脱离控制,正在用尽一切办法,靠近你。

    寒风刺骨的雪林深处,黑羽快斗靠着一棵巨大的白桦树,艰难地调整着呼吸。

    左臂的伤口经过简单包扎,依然在丝丝渗血,将纯白的衣袖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剧痛让他的额头布满冷汗,但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却依旧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猎物。

    在H.K.的追兵抵达前,他用仅剩的体力设下了三重陷阱。

    第一重,他将特制的幻觉粉末洒在几只用冰块雕刻的假人身上,引诱追踪者踏入那片被积雪覆盖的沼泽地。

    第二重,他用坚韧的风筝线在林间布下了错综复杂的绊索,线上挂着空罐头和从附近废弃神社里找来的小铃铛,构成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移动警戒网。

    而最后一重,也是最关键的一道防线,他将带来的三台便携收音机全部拆解,取出其中的震动马达,调至最低频率,然后小心地埋入通往村落必经之路的积雪之下。

    一旦有超过正常体重的物体踩踏,微弱的震动就会通过预设的线路,触发远处村落钟楼里那台老旧的自动报时器。

    钟声,将是最后的警报。

    他喘息着,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扑克牌。

    Joker的笑脸在月光下显得诡异而顽固。

    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偷走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为了守住一句承诺,为了让那些被遗忘的名字,不至于真的被凛冽的寒风彻底吹散。

    东京,阿笠博士宅。

    柯南几乎一夜未眠。

    当他将“H.K.”的身份——白井浩介,与灰原哀母亲宫野艾莲娜的研究履历放在一起比对时,一个惊人的可能性浮现在他脑海。

    他们的研究领域、时间节点,甚至学术报告中引用的某些冷门理论,都存在着高度重合。

    白井浩介不是单纯的加害者,他很可能和宫野夫妇一样,是被迫继续研究的牺牲品。

    他的“死亡”只是组织掩盖真相的幌子,而他本人,则成了一件活了二十年的“实验素材”。

    柯南紧锁眉头,他没有立刻将这个猜测告知任何人。

    他知道,对于灰原而言,任何与她父母相关的旧事,都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但他更明白,此刻需要的不是隐瞒,而是一种全新的思路。

    柯南拿过纸笔,用工藤新一的笔迹,给隔壁的那个女孩写了一封信。

    信中,他详尽地附上了所有关于白井浩介的资料,以及自己的推断。

    在信的末尾,他写道:“灰原,我一直在想,我们追查的或许不该只是一个代号,一个组织。如果白井浩介是被迫将神经抑制剂的研究进行下去,那么他的痛苦,和你承受的痛苦一样真实。或许,我们除了要摧毁他们,还可以尝试‘唤醒’他们。唤醒那些像白井一样,被囚禁在黑暗中太久的‘沉睡者’。”

    这是他第一次,在缜密的逻辑推理之外,选择将“共情”作为一件武器。

    柯南将信纸折好,轻轻塞进了灰原房间的门缝里。

    函馆的灯塔阁楼内,林田由纪在看到“白井浩介”这个名字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浑浊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她颤抖着,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陈旧铁盒里,翻出一本封皮已经磨损的实验日志。用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有一大片被黑色墨水刻意涂抹过的痕迹。

    晴川立刻找来化学试剂,小心翼翼地滴在墨迹上。

    很快,被掩盖的文字缓缓显现出来,那是一行娟秀的字迹,却因主人的激动而显得有些凌乱:“浩介说,孩子的眼睛里有星星,它们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

    “原来他一直记得……他记得我们最初想做的事……”林田由纪泪流满面,喃喃自语。

    那是一种混杂着悔恨、悲痛与一丝微弱欣慰的复杂情绪。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决绝。

    林田由纪抓过晴川准备的空白录音带,对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开始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所知的一切罪证,全部录制下来。

    林田由纪录了整整七盘内容相同的磁带,然后交给晴川,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把它们藏在图书馆、邮局、神社……任何公共场所的老式设备里,设定成每个月一号的清晨自动播放一次。就算我死了,我的声音,也要活得比我更久。”

    夜,愈发深沉。

    晴川在星之屋的屋顶,为尚未归来的怪盗,点燃了第七根祈愿的蜡烛。

    烛火在寒风中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风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不是那种被风吹动时发出的断断续续的敲击,而是一段连贯、清晰的旋律。

    那旋律她无比熟悉,正是她曾在占星馆里无意识哼唱过的那首星谣的第二节!

    她猛地冲回屋内,拧开收音机的旋钮。

    滋滋的电流声过后,那段熟悉的星谣旋律,竟然从全城的广播频道中同时流淌出来!

    音乐只持续了短短一分钟,便戛然而止,广播恢复了正常的夜间节目。

    晴川怔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

    这一刻,在东京某栋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高楼天台上,降谷零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加密通讯器,对着话筒那头的人轻声说道:“赤井,听见了吗?风筝线没有断。现在,轮到我们了。”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天际,一只崭新的、纯白色的风筝正迎着凛冽的夜风,顽强地向上攀升。

    风筝线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黄铜铃铛,在寂静的夜空中,随风发出一串串清越的轻响。

    晴川站在星之屋屋顶,遥遥望着那串仍在风中轻响的铜铃,心跳久久未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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