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巴基的野战望远镜第三次扫过我蜷缩的雪堆时,金属镜筒突然开始发烫。这位布鲁克林最佳射手咒骂着丢掉装备,指尖燎起的水泡在雪光下泛着红光:"见鬼,自从捡到你,所有金属制品都得了躁郁症。"

    我盯着那截扭曲变形的望远镜,突然意识到金属操控力在无意识外泄。系统弹出个捂嘴笑表情包:【检测到与巴恩斯中士适配性78%,建议组队刷副本】。

    "它只是紧张。"史蒂夫把盾牌藏到身后,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藏飞盘的黄金猎犬,"昨天这小家伙救了你整个狙击小组。"

    巴基用绷带缠手指的动作顿了顿。他军装袖口露出的腕骨完好无损,在月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这双手还要等三个月才会遭遇那场改变命运的坠崖。

    "紧张?"他突然把我拎到眼前,灰蓝瞳孔倒映着猫瞳里的鎏金色,"今早我的怀表在它路过时熔成了铁水,那是我从布鲁克林老家带来的唯一念想了。"

    我后爪尴尬地悬在空中。系统适时弹出怀表熔毁慢镜头,附带放大巴基当时错愕表情的特写。为了转移注意,我用尾巴卷起雪块糊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菲利普斯上校的咆哮从通讯器炸响时,我们正在玩这种幼稚的报复游戏:"九头蛇残部正在激活声波武器!你们还有闲心驯猫?"

    积雪在急行军中灌进作战靴。我趴在巴基的野战背包上,目光聚焦在他脖颈后沁出的汗珠。上辈子心理医生说过,有些人用愤怒掩盖恐惧,而这位中士把焦虑都发泄在拉枪栓的力度里。

    "听着小捣蛋鬼。"他在掩体后突然把我按进防弹衣夹层,"等会儿要是害我打偏了..."温热的呼吸透过帆布传来,"我就把你塞进斯塔克的飞机燃料舱。"

    废墟里的声波装置正在撕扯空气。当我的爪子触碰到振动中的金属板时,那些受创的神经末梢突然尖叫起来——这根本不是声波武器,而是针对神经系统的共振器。

    巴基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原先位置的积雪炸成冰晶,地面留下蛛网状的裂纹。他把我压进胸前的装备包,子弹上膛声震得耳膜发麻,"现在告诉我,怎么拆了这鬼东西?"

    隔着帆布,我听见他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金属感知顺着布料纹理攀爬,将装置结构拆解成刺痛视网膜的3D模型。当我的瞳孔泛起波纹状金环时,巴基闷哼着按住太阳穴:"像有群姑娘在脑子里开派对。"

    我们同时指向混凝土掩体后的操作台。霍华德·斯塔克撬开面板时,露出的生物电极正在抽取战俘的脑脊液——九头蛇在用活人当生物电池。

    "要切断能量供给对吧?"巴基的呼吸喷在我耳尖,带着薄荷糖的味道,"还是要给这玩意儿先唱首安眠曲?"

    我盯着电极接口的合金纹路,突然想起主治医生的话:"你的神经就像过度拉伸的琴弦。"此刻这些"琴弦"正将金属疲劳点转化为具象的灼痛。

    当我的爪子撕开第一层绝缘层时,巴基突然按住我的脊背:"三、二、一——现在!"他射入的子弹恰好卡进应力裂缝,与我念力制造的金属疲劳纹完美重合。

    电极爆炸的蓝光中,他翻身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玻璃碴。我被他护在胸口,听见弹片在防弹背心上撞出冰雹般的声响。某种温热液体滴在鼻尖,但系统提示比血腥味更早抵达:【巴恩斯中士好感度+15%,解锁成就"人肉盾牌使用指南"】

    "你他妈不要命了?"史蒂夫的盾牌插进我们左侧地面,挡住第二轮冲击波。

    巴基抹了把颧骨的血痕,把我举到硝烟弥漫的空中:"是这个小疯子先不要命的。"他染血的虎口擦过我耳后,那里有簇毛被烧焦了,"不过说真的,它拆弹的能耐确实不赖。"

    深夜营地飘着煮豆子的糊味。

    我蹲在巴基的弹药箱上舔爪子,他保养枪械的动作突然停滞:"今天装置启动时,我的视神经..."卷起的袖管下,青色血管在健康的小臂皮肤下跳动,"突然像被灌了致幻剂。"

    系统弹出全息扫描图:巴基的视觉中枢附着着荧光绿斑点。

    我用头顶了顶他的手心。

    "你也感觉到了?"他苦笑着指向自己瞳孔,"自从上次的事后..."灰蓝虹膜在火光中泛起诡异光晕,"我的眼睛时不时就像老式电视机出了故障。"

    我盯着他倒映火光的瞳孔,突然感到到那些光斑正在与我的神经震颤共振。

    当爪子搭上他手腕时,淡金色光晕顺血管流窜,将某个蛇形图腾从视网膜逼出。

    巴基猛地闭眼,喉结滚动声像卡壳的子弹:"操。"

    远处传来史蒂夫与杜根争论战术的声音,篝火照亮他沁汗的额角。我的视网膜滚动着警告:【检测到九头蛇神经潜伏毒素,激活倒计时:1679小时】。

    "听着,"巴基突然用双手笼住我,掌心的枪茧摩擦着耳尖,"无论你看到什么..."他压低的声音裹着布鲁克林口音,"别让史蒂夫知道他的好兄弟正在变成九头蛇的活体定时炸弹。"

    火盆里爆开的火星惊醒了凝固的时光。我望着他映着火光的灰蓝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个站在史蒂夫身后的男人,早已习惯把关切藏进调侃的糖衣。

    当雪花落在他颤动的睫毛上时,我伸出爪子碰了碰他鼻尖。这个曾被评为全美军最好的狙击手的年轻人,此刻在我的肉垫下泛起苦笑。

    我的尾巴本能地缠住他手腕,系统无形的力场却将治愈神经毒素的力量死死禁锢住。

    【警告!】血红提示框突然炸开:【禁止干预时间线关键节点】。

    接着系统弹出了新任务:【观赏悲剧(奖励:永久删除您大学时期的中二诗集)】,而我喉咙里滚出连自己都困惑的呼噜声。

    真他妈见鬼,这雪地里埋着的,不止是九头蛇的阴谋。

    ——

    我蹲在炸塌的医院水塔上时,系统正在视网膜播放急救指南:【左转45度突进可救出被困军医,成功率87%】。奖励栏里闪烁的【消除电击治疗肌肉记忆】像块发霉的面包,而我不得不吞下。

    瓦砾堆里伸出的那只手,无名指戴着鸢尾花戒指——和上周救过的女通讯兵同款。我弹出利爪撕开钢筋网的瞬间,前日受伤未完全康复的右爪突然抽搐,这感觉像极了药品注射时不受控的肌肉震颤。

    "喵嗷(坚持住)!"我冲裂缝里喊,声音却被坍塌声碾碎。超负荷运转的夜视模式里,她迷彩服上的血渍正在晕染成鸢尾花形状。

    后方狙击枪响来得太巧,我旋身闪避的轨迹正好撞断承重柱。砖石崩塌的慢镜头中,我看见她瞳孔里炸开的惊愕。

    【救援失败】的提示混着尘烟糊在视网膜上。系统突然插播广告似的弹出:【特别补偿:"转发邀请朋友来砍一刀"兑换复活币x1,】

    我踉跄着后退,肉垫踩到某个柔软物体。那是个七八岁的男孩,怀里抱着烧焦的玩具熊,颈动脉插着半截我抓飞的弹片。

    "妈妈…"他最后的音节卡在气管里,血沫溅上我胡须。我疯狂刨开碎石,指甲崩裂也浑然不觉,直到系统强制启动痛觉屏蔽——但屏蔽不了视网膜上自动生成的死亡报告:【安迪·克劳福德,存活将参与2023年诺贝尔□□颁奖礼】

    雪原的寒风突然灌满肺叶,我蜷缩在医疗废料堆里干呕。上辈子吞药都没这么反胃过,至少那时死的只有自己。

    ——

    这些沉重而悲惨的记忆让后来所有任务都染上血雾。每当我要撕开坦克装甲,就会看见男孩脖颈的弹片在反光;用尾巴扫雷时,焦黑玩具熊总出现在安全区正中央。

    最糟的是系统新解锁的【死亡预演】功能:每次救人前强制观看十秒遇难者未来。昨夜我僵在炸断的桥梁上整整六分钟,看着自己救下的军官二十年后成为恐怖主义种族屠杀指挥官——而他女儿正哼着儿歌埋葬布偶熊。

    "删除这段记忆!"我在弹坑里对系统尖叫,"用什么都行!2019年嗑药的记录!2020年的盗版涩情游戏!"

    系统却弹出温馨提醒:【您已连续使用七次记忆清除服务,触发自我惩罚机制:24小时内增强嗅觉敏感度300%】

    现在我能闻出每个濒死者的信息素:恐惧是铁锈味的,绝望带着腐果甜香。今早从燃烧的装甲车拖出小兵时,他溃烂的右腿散发的正是安迪断气时的腐果气息。

    "别碰我!"小兵突然踹开我,独眼里爬满血丝,"他们说你碰过的人都会死得更惨!"

    我缩回爪子时,系统正将【成功救援】的烟花特效叠在他扭曲的脸上。当夜他被发现用布条自缢在医务帐篷,遗书写着:"圣猫的爪子沾着地狱火。"

    如今我蹲在教堂残钟上舔舐伤口,下方士兵们开始传唱新编的祷词:"银爪撕开生与死的帷幕,圣瞳烙着罪人的编号…"

    而那个本该活到颁奖礼的男孩,正在我每根胡须末梢重复死亡。

    系统突然弹出从未见过的血红色任务:

    【重要分支选择:

    A.接受记忆清洗成为完美兵器(奖励:消除战场PTSD)

    B.保留全部创伤直至精神崩溃】

    我盯着B选项笑出颤音,如果这就是所谓救赎,至少让我清醒地数清每道伤疤——反正上辈子选择死亡时,我也从没走过捷径。

    ——

    咆哮突击队临时驻扎的营地。

    三周后的深夜,我正在战壕啃系统送来的压缩饼干,突然被翻涌的血腥味呛住。那孩子的玩具熊不知何时出现在巴基的弹药箱上,焦黑棉花里渗出脑浆气味的黏液。

    "建议心理疏导。"系统弹出卡通猫吸猫薄荷的动图,"完成任务可兑换'选择性失忆'一小时体验券。"

    我挥爪拍碎全息屏,却拍中了真实存在的物体——巴基·巴恩斯中士递来的热牛奶洒了满身。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烫红的手背,又看看我炸成刺猬的尾巴:"你他妈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眼前焦黑的玩具熊正攀在他肩头啃咬军衔徽章,腐烂棉花里滴落的黏液在雪地上腐蚀出小洞。我对着巴基嘶吼时,他突然拽下脖子上的羊毛围巾。

    "听着小疯子,"他把围巾团成窝状垫在弹药箱上,布鲁克林口音混着薄荷糖味,"上周你对着空战壕哈气,结果挖出七个冻僵的□□。" 他沾着奶香味的手指突然悬在我眼前晃动,节奏与系统屏蔽幻觉的频率诡异地同步。

    视网膜弹出【创伤闪回99%】的警告时,巴基突然掏出半块破烂不堪的狗牌:"记得诺曼底那个地雷阵吗?你当时为这块狗牌不要命地扑上去,你甚至都不认识它的主人。" 狗牌上的牙印还清晰可见,焦黑玩具熊的幻象突然抽搐着退后两步。

    远处营火映亮他手心里的另一块金属吊牌,刻着"若拾获请投喂三文鱼"的字样——巴基说那是狗牌的主人的小女儿送的,她是圣猫的粉丝。当我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呼噜声时,巴基突然用低沉的声音哼起荒腔走板的摇篮曲,跑调程度让系统都弹出【音频故障警报】。

    "我妹妹做噩梦的那晚,"他把我塞进带着体温的围巾窝,硝烟味里混进一丝布鲁克林阁楼的灰尘气,"我就这么对着她哼了一夜。" 围巾缝隙间,我看见他摸出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穿碎花裙的小女孩带着幸福的笑容。

    走调的低吟变成深沉的呼吸声,焦黑玩具熊的残影终于消散。

    行军前,巴基往我项圈里塞了片止痛药:"有些账该算在战争头上,别让九头蛇的脏血弄脏你的爪子。" 系统提示音轻响着【PTSD指数降至安全阈值】,而地平线尽头,朝阳正刺破雾霭射出今日的第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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