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缕晨光撕开夜幕,篝火的余烬在青烟中迸出垂死挣扎的暗红。

    巴基的扑克牌已经快被他搓得卷了边,史蒂夫面前那摞用子弹壳叠起的筹码摇摇欲坠,而我的尾巴尖正悄悄卷走藏在桌底的方片A——感谢猫咪的柔韧性,这可比上辈子在老师办公室里偷被没收的手机容易多了。

    “跟注。”巴基突然拍出脖子上那块磨得发亮的狗牌,震得帐篷上挂着的防毒面具都下滑半寸。但当我亮出皇家同花顺的瞬间,这家伙的表情活像刚刚生吞了一只苍蝇。

    作弊的感觉好爽,看别人吃瘪的样子更爽。

    我的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下一秒史蒂夫装模作样把地图盖在脸上,腕表指针刚好卡在四点十七分:"指挥部的补给清单该..."他睫毛抖得比我老家那台老式缝纫机的针脚还密,任谁都看得出这位道德标兵在给兄弟留面子,不然巴基今晚就会输的底裤不保。

    “你绝对是在作弊!”巴基骂骂咧咧地抽出皮带,他打算下一场赌上皮带上的金属扣,我故意用爪子勾住他棉质内裤的边缘。那声拿腔拿调的"喵嗷"刚出口,隔壁帐篷的莫里斯下士就哐哐敲起了饭盒:"中士!再这样下去天亮你就要光屁股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于是接下来的赌局不了了之。

    “胜之不武。”系统的声音不识时务地响起。

    “少来这套,”我趴在战利品堆成的小山里,慵懒地舔着爪子,“当初把我光溜溜地丢进军营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讲武德?”

    “所以您就扒光其他人?”

    巴基此时已经睡下,冷冽的晨光透过帐篷的缝隙亲吻他腹肌的沟壑,我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赌桌上不扒底裤叫赌博?”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大言不惭道,“那叫幼儿园过家家。”

    “检测到您的心率突破120,承认吧,您就是馋人家身子。”系统毫不留情地揭穿。

    ——

    阿尔卑斯山山巅的雪雾吞没了最后一声欢笑。

    倒计时猩红的数字刺得我肉垫发烫,尾巴毛也跟着在瞬间炸成蒲公英。三小时——巴基今天就要栽在那趟该死的雪原列车上!

    "现在才报时你是属阎王的吗?"我焦虑地在厚厚的积雪上踩奶。

    “我在您连赢七局时提示过三次,”机械音冷得能结霜,“当时您正叼着巴基·巴恩斯的上衣跳胜利之舞。”

    山峭上的积雪突然砸在我的脑袋上,五十米开外,巴基正挎着机枪和史蒂夫比划着什么,哈气在他们头顶蒸出小朵白云。我的爪子陷进积雪融化后又被冻住的冰渣里,刮出刺耳的“吱——”

    "这玩意儿..."喉咙里像卡着发霉的压缩饼干,我胸前赢来的巴基的狗牌闪着寒光,"要不要还给他?"

    “好主意,您至少可以因此少做三天噩梦。”

    当巴基转身对我招手时,我跃下雪山山峭时,内心仍有些犹豫,以至于后腿不小心蹬翻了备用的医务箱,吗啡安瓿在雪地上滚出晶亮的轨迹。但巴基抬手接住我的动作丝毫没受到影响,我的鼻尖不由得生出一丝酸楚——多讽刺啊,他速度快得能接住坠落的战友,却接不住自己注定滑向冰渊的命运。

    "该减肥了。"他把我塞进制服内袋,心跳声裹着体温漫上爪尖,"等打完这场,得带你去..."话音突然被蒸汽汽笛切断。

    不要立Flag了!我用爪子堵住耳朵。

    史蒂夫利落地握住滑索,转眼便向山崖下滑去:"走吧!给九头蛇送点布鲁克林土特产去!"

    “抓紧,别掉出来。”这是巴基握上滑索前对我的叮嘱。

    ——

    雪粒如刀锋般剐蹭着车厢铁皮,我扒在巴基的左肩上,肉垫感受着他手臂血管的搏动频率。这个布鲁克林青年此刻正用血肉之躯抵住扭曲的车门,他的M1A1冲锋枪管已经烫得能煎熟鸡蛋。

    "三点钟方向!"我在巴基耳边展开独属于我与他之间的心灵共振音。他翻滚躲过九头蛇突击兵的扫射,手雷引信被牙齿扯开的瞬间,我操控着破碎车门的挡板为他构筑掩体。弹片在钢铁表面凿出蜂窝状凹痕,却在余光看到巴基左臂的正渗出新鲜血迹。

    史蒂夫的盾牌呼啸着切开风雪,振金边缘精准卡进装甲列车的传动齿轮。我同步扯断十二颗德制铆钉,整节运兵车厢的车壁像被解剖的机械兽般轰然解体。三个九头蛇改造兵跌落深渊,他们的红色目镜在雪雾中闪烁如将熄的炭火。

    "圣猫!当心被风刮出去!"史蒂夫突然用盾牌护住我,弹雨在振金表面撞出青蓝火花。我瞳孔里的金色纹路疯狂流转——只要用念力凝固巴基脚下的钢板裂缝...

    【禁止干预因果律节点】系统突然冻结我的金属操控力,视网膜炸开血色警报。

    巴基的野战靴底突然打滑,他血肉构成的左臂死死扣住断裂的钢梁。九头蛇狙击手的□□恰在此时击碎连接栓,史蒂夫扑向深渊的身影被我强行用金属丝拽回——这是系统允许的最后一次操控。

    "巴基!"史蒂夫的嘶吼震落车顶冰凌,但任凭他如何努力,他的指尖始终停在了距离扯断挚友命运丝线的五厘米处。那个与他共同长大,相互约定并肩作战的布鲁克林青年仰面坠落,蓝色军装像片枯叶在雪雾中翻卷。

    我疯狂撕扯着系统的能量锁链,视网膜却浮现过去我无数次被抑郁症折磨的发疯甚至尝试自残的画面——【任务观赏悲剧完成,奖励:永久删除您大学时期的中二诗集,已同步领取】。

    这是我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公平的一次交易。

    下一刻史蒂夫的盾牌嵌进距离我爪尖三英寸处,山巅的积雪正在日光下蒸腾成血雾。

    这个距离我能看清他瞳孔里每根炸裂的毛细血管,饱含着不可置信与最浓烈的恨意。

    "你袖手旁观!"咆哮声刺破耳膜,他掐着我咽喉的力道足以捏碎一个九头蛇的机械士兵。巴基的狗牌在我胸口的绒毛里发烫,他扯下它,每个字都带着血的控诉,“你不配拿它!”

    系统突然将痛觉神经与视觉神经错接,我看见自己被折断的喉管开出了绚烂的彼岸花。

    "检测到生命受到威胁,启动紧急协议。"视网膜炸开的红色警报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巴基坠落的情景。

    呼啸的□□突然将我们分隔在车厢两端,我脱力地蜷缩在弹孔透出的光斑里,看着史蒂夫用盾牌碾碎那个九头蛇士兵的喉骨。他每个劈砍动作都带着数学公式般的精准,却始终背对着我,仿佛我们之间隔着西伯利亚的永冻层。

    “正在启动【宇宙跳跃】功能。”

    彩虹桥的光束穿透我胸腔,我的身体撕裂重组,如同被绞进功率强劲的洗衣机,接着阿斯加德的星空在头顶旋成涡流,我趴跪在彩虹桥上呕吐出血沫。

    "欢迎体验跨维度假服务。"系统把提示音调成华尔兹节奏,"正在为您过滤百分之八十的痛苦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我喉管的灼烧感退成暗红的余烬。远处仙宫折射着宇宙星河,那光芒扎进视网膜的瞬间,我的骨头突然发出脆响——就像在实验室掰断的离心管。

    "其他星球来的小东西?"索尔的披风扫过视野时,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用人类的手掌遮挡阳光。五指缝隙间,雷神之锤的寒光正映出我苍白的脸。

    治疗殿的光茧裹住我时,断裂的骨头正在疯狂重组。阿斯加德的治愈魔法带着温暖且熟悉的触觉,让我想起无数个雪夜里巴基的体温。当第三根骨头发出接合的脆响,我终于看清治疗池水面的倒影——黑发女人裹着银甲,眼角正有一滴泪水滑落。

    "你的法术很特别。"索尔把蜂蜜酒杯贴在我开裂的唇边,酒液滑过喉管的灼痛中,我听见自己的人类声带发出沙哑的笑。这具身体记得如何操控金属——当我无意识捏弯床头的乌鲁合金托盘时,奥丁的符文在表面亮起又熄灭。

    “这不是致命伤,是什么使你如此悲伤?”恍惚间,我仿佛听到来自星渊裂缝间的亘古天问。

    是命运。

    我对着虚空无力地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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