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诸多同人小说里都有句名言:如果你没被洛基捅过腰子,就不算到过阿斯加德。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前人的栽下的树影正恰如其分地照拂在我的身上——那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插在了我背后的墙上,而不是捅在了我的腰子上。

    “圣猫小姐的爪子果然名不虚传。”

    黄金果盘弯曲成枷锁的模样,繁复的纹路仿佛深深嵌入他苍白的皮肤,但那个被钉在原地的青年仍在游刃有余地吐着毒信。我鞋跟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绕着他凝固的身形缓缓画圈,视线掠过他紧绷的肩线——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冰霜巨人特有的寒冷气息。

    系统在我视网膜上疯狂弹窗:"警告!目标情绪值跌破临界点!建议立即停止当前行为!"

    "所以这就是新上任的守门人?"洛基突然仰起脖颈,狼一般的幽绿色瞳孔倒映着我骤然停顿的身影,"比起海姆达尔那块木头,你倒是更像个……"他刻意拖长的尾音像蛇信扫过耳膜,"偷溜进神殿的野猫。"

    我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银线刺绣,他每说一个字,系统警报就染红一寸视野。这个被永恒之火淬炼过的谎言艺术家,连呼吸都带着精心设计的韵律——当他唇角上扬至15度时,我听见背后水晶墙上的金银器具传来细不可闻的裂纹声。

    "索尔的小跟屁虫。"我忽然靠近他,发梢垂落的星辰碎屑洒在他紧握的指节上,感觉到系统警报在某个临界点诡异地静止,"听说您上次被雷神之锤砸进地壳时,留下的人形天坑到现在还在被阿斯加德的人们传为饭后笑谈?"

    门轴与晶石墙面相撞的脆响中,雷霆之神撞碎了凝固的空气。索尔推门的力道让穹顶悬挂的星辰吊灯都震颤起来,金红披风卷起的气流掀开洛基耳畔碎发,刚好让那双翡翠色瞳孔完整映出我的错愕——此刻我正单手撑在诡计之神耳侧,指尖还残留着禁锢魔法的余晖。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索尔倚着门框的姿态看似放松,但暴起青筋的手背暴露了真实情绪。他抛接着刚从墙上拔下的匕首,刃面流转的寒光在咽喉处游走,"需要我提醒你们吗?"突然掷出的利刃擦着我耳际钉入壁画,震落奥丁年轻时征战九界的画像,"调戏俘虏要保持安全距离。"

    我转身时银色长袍旋出银河般的弧光,三枚暗金符文自袖口激射而出。索尔在千钧一发间上演了教科书级别的狼狈——后仰躲过第一道封印咒,被第二道咒文掀翻在地,最终用雷神之锤堪堪挡住第三道魔法,锤面迸溅的火星点燃了他乱翘的金发。

    "您对'安全距离'似乎有些认知偏差。"我故意让最后半句染上洛基式的讥诮尾音,看着索尔手忙脚乱拍灭头发火苗的模样。

    洛基突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轻笑,被黄金枷锁禁锢的腕骨发出细微脆响。这个诡计之神哪怕深陷囹圄,依然能用睫毛颤动的频率编织陷阱——当他双眼第三次快速眨动时,我靴跟重重踩在了他正在凝聚魔法的指尖。

    "省省吧小鹿斑比。"我俯身时在垂落的发丝间结成禁言咒,满意地看着他瞳孔里暴涨的怒意,"你哥哥的搭讪技巧可比他的战斗意识糟糕多了。"

    索尔正试图把焦黑的发梢藏进披风褶皱里,闻言突然僵成一座英灵雕像。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雷霆之神,此刻喉头滚动的声响竟盖过了殿外永恒之火的燃烧声。他手中的雷神之锤突然开始高频震颤,阿斯加德王室武器的共鸣现象揭穿了某个秘密——这把久经沙场的神器,此刻正诚实地反应着主人剧烈波动的心跳。

    "事实上…我以为你们刚刚…"索尔用指节敲击锤柄的动作,像在敲打自己语无伦次的脑回路,"父王说新酿的蜜酒需要有人试喝…我是说,彩虹桥尽头的极光…"他的声音逐渐淹没在洛基越发猖狂的冷笑中,直到系统在我脑内投射出直白翻译:【他在邀请您进行以繁衍为目的的求偶行为】。

    二十七年母胎solo的神经突然刺痛,我看着这位耳朵红得要滴血的雷神,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北欧神话最荒谬的十字路口。

    没人教教这些白男怎么尊重女性吗?

    系统感应到我的情绪波动,开始自动播放《阿斯加德婚礼进行曲》,而洛基趁机凝聚的利刃已经抵住我后腰——这个被倒吊在半空的神明居然还能用脚尖勾画传送阵。

    "告诉奥丁——"我旋转的指尖牵引着整个房间的能量场,眼眸中突然爆发出足以灼伤神躯的圣光,"他的好大儿们该好好学学待客之道!" 被神力裹挟的兄弟俩撞碎彩窗飞向瓦尔哈拉殿堂的瞬间,我听见索尔最后的呐喊混着玻璃碎裂声传来:"明天日出时我在英灵殿门口等——"

    洛基的诅咒与系统的警报同时炸响,但那些关于"不知好歹的米德加德蝼蚁"和"检测到三位主神好感度异常"的噪音,都比不上我此刻对着阿斯加德的星空竖中指的冲动来得真实。

    彩窗被魔力补回最初完整的样子,水晶残片还在指尖泛着微光,我瘫倒在浮空床幔间,丝绸被褥的凉意渗进后背断骨愈合的旧伤。彩虹桥折射的光斑在水晶吊灯上跳着圆舞曲,如同旧日的走马灯。系统在脑内循环播放《安魂曲第四乐章》,这电子混音版比二战时的炮火声还令人烦躁。

    记忆像被搅碎的星辰,某些碎片格外锋利。我记得自己蜷缩在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上,血水在我身下漫延,索尔用雷神之锤照亮我时,融化的雪水正顺着我模糊的眼瞳往下淌。治疗殿永远弥漫着温暖与熟悉的香甜气息,而海姆达尔在我被孤独折磨时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我,所以我才报答他替他顶班一阵,好让他有时间去休假。

    "你的灵魂有拼图缺失的裂口。"他的黄金瞳曾映出我瞳孔里的黑洞。

    海姆达尔擦拭剑刃的动作与记忆中某个穿军装的男人重叠,那人也爱在噩梦降临时抚摸我的头顶。那些幻影如今化作更诡谲的形状:硝烟里的明媚的笑意、阁楼里的安眠曲、爆破前三秒压在我身上的体温……这些记忆碎片的边缘正在渗血,比洛基的匕首更擅长偷袭神经。

    系统突然弹出全息投影,二战授勋仪式上我猫形态的黑白遗照与此刻水晶吊灯的光斑重叠,看来这就是我在地球上的结局。

    视网膜闪着血红警告:【记忆校验失败第1749次】。

    我扯下天鹅绒床幔裹住颤抖的身体,那些所谓英雄勋章早该和过去的一切一起长眠阿尔卑斯的山间——如果阿斯加德清晨的阳光不像蜂蜜般粘稠的话。

    第七次敲门声穿透门板时,我抓起枕头狠狠按在脸上。丝绸摩擦着熬夜后发烫的脸颊,鼻腔里残留着昨夜泪水的苦涩。那该死的敲门节奏像极了索尔挥动雷神之锤的韵律——每三声一组,精准得让人牙酸。

    我赤脚踩上地面时,漏掉碎玻璃正硌着脚心发疼。镜子里的倒影让我倒抽冷气:眼睑浮肿得像浸泡过夜的茶包,乱发间还翘着几根倔强的呆毛。当门把手转动的瞬间,晨曦突然涌进来刺痛瞳孔——然后我看见了流动的液态阳光。

    弗丽嘉的红发不是简单的闪耀,更像是将整个阿斯加德的黎明都编织成了发丝。她手里提着的牛皮纸袋散发着肉桂与焦糖的暖香,这该死的温柔几乎让我膝盖发软。原来女神真的会自带圣光滤镜,连飘落的金粉都在她睫毛上跳华尔兹。

    我猜测着女神的来意,于是率先开口。

    "那两个混...咳,您的儿子们确实活泼。"我咽下涌到嘴边的诅咒,指甲掐进掌心保持清醒。她悲悯的眼神像月光下的挪威海,温柔得能溺死所有怨气。这不对劲,我明明该愤怒的,可为什么喉咙突然发紧?

    女神抬起的手腕带着铃兰香:"他们父亲此刻正在..."

    "在英灵殿畅饮蜜酒?还是在寝殿里呼呼大睡?"我打断这熟悉的剧本,指甲更深地陷进皮肉。记忆里母亲总在深夜对着成绩单皱眉,而父亲则永远停在清晨匆匆消失的背影里。

    我坚信我的猜测对北欧众神一样适用——父亲们在史诗里征战,母亲们在壁画上微笑,孩子们在长诗的字缝间厮杀。就像我书架上那本《埃达》的烫金封面,璀璨得刺眼,却永远翻不开真正的篇章。

    弗丽嘉忽然轻笑出声,惊飞了停在她肩头的知更鸟。她的蓝眼睛里翻涌着瓦尔哈拉的风暴:"知道吗?当年我也用这样的眼神质问过奥丁。" 纸袋里的可颂温热地贴上我冰凉的手掌,"但有时候,母亲的铠甲要藏在丝绸长裙之下。"

    我就像是被弗丽嘉温柔下暗藏的力量打动,半张着口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回应。

    “他们的父亲在惩戒他们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等下会亲自来向你道歉。”

    “如果是真心实意的话,”我揉了揉眼睛,“好吧。”

    系统:【您已开启任务:成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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