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手足无措地看着玻璃后的萨尔塔什，他手忙脚乱地拿来观察日志：
“等等，我看看日志里有没有记录这种情况！”
沙棠焦急地说着，手指快速地翻动页面，希望能找到一些记录或解决方案。
有了！
日志上正有一页专门记录针对211不稳定状态的处理方案！
沙棠的心跳加速，他的眼睛迅速扫过那页日志上的文字，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记录映入眼帘。
他注意到，211，也就是萨尔塔什，作为一种特殊的存在，其能量来源与常规生命形式截然不同。
情感和欲望是其主要的能量来源，而普通的食物所提供的能量对于萨尔塔什来说，远远不足以支撑其存在。
日志中详细描述了211在能量摄入不足时会出现的崩溃现象，并强调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迅速采取行动以稳定其状态。
沙棠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处理方案上，他知道时间紧迫，什么也不做的话，萨尔塔什的状态只会快速恶化。
根据日志的指示，沙棠了解到，要稳定萨尔塔什的状态，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提供大量的“欲望”。
食欲，□□，爱欲，亦或者是对某些东西的渴求欲，都是能够投喂给萨尔塔什的“粮食”。
沙棠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可能需要他超越常规的交流方式。
他快步走到收容室门前，按下开关。门在他眼前缓缓开启。
该庆幸一下这间收容室没有和其他的一样设置id识别，可能是因为其他人也到不了这。
他走进收容间的一瞬间，大门在他身后紧紧关闭。整个空间安静得只剩沙棠的呼吸和211的蠕动。
只要贴近萨尔塔什，祂应该会自己找饭吃吧？毕竟日志也没有写具体的喂食方式，只说靠近就可以。
喂这一下也不致死，风险成本较低，不用担心。
沙棠安抚下自己的小心脏，才快步走到萨尔塔什面前，一把抓住祂还能看清形状的手腕说：
“你看看我身上有什么你能吃的！”
闻言，萨尔塔什的双手捧住沙棠的脸庞，祂的指腹摩挲细腻的肌肤。
沙棠忽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微妙而强烈，就像是每一下心跳都能被对方精准地感知。
出于本能的想逃离的预感。
沙棠感到萨尔塔什的双手如同无物，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质感，它们轻柔地捧住了他的脸。
那双手的触摸，仿佛是细丝缠绕，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束缚，如同被一只温柔的蜘蛛捕食者用丝线轻轻缠绕。
突然，萨尔塔什俯身亲吻沙棠脖颈上的旧伤。
那一瞬间，沙棠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中被抽离出来。
那是一种深刻的失落感，他对过去，对真相的那股探知欲，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剥夺。
坚持了这么久却几乎一无所获，折腾了一晚上好像也没得到多少有用线索……
人生怎么就被一层又一层的谜团层层包裹？密不透风？
没能得到满足的探求欲，在突兀地扩散，放大，他居然有些承受不住自己无所知的事实。
沙棠的心中涌上名为恐惧的情感。
他害怕了，害怕面对未知的真相，害怕自己或许未来也无法得知自己的过去。
那一切，他渴望知晓却无从回忆的事实犹如尖锐的刺，扎穿他的心脏。
他想要逃离这种无形的束缚，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萨尔塔什的姿态逐渐稳固，祂的脸也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
祂松开沙棠，站稳身形。
沙棠这才感觉肩上的压力消失，突然迸发的不安定感也奇妙地平淡下来。
天晴了雨停了，沙棠他又感觉自己可以了，区区真相，总有一天可以被自己拿下！
沙棠碎碎念着：
“奇了怪了，刚刚怎么感觉心情很郁闷……”
“为了方便我进食，适当地激发了更多你的情感。”
萨尔塔什介绍道。
沙棠摸摸自己的脖子，往后缩了缩，他现在看谁都觉得对方要嘎自己的脖子……
萨尔塔什不理解沙棠这样的反应，道：
“达维尔平时也是这样喂我的。”
沙棠意外得呆毛都竖了起来，感叹：
“原来老板也有情感啊，我还以为他没有心呢。”
沙棠马上扯回话题，回归主线：
“说起来，我想问问你是从哪来的？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萨尔塔什陷入了沉思。祂的思绪穿越了时空，试图追溯到那个起始的时刻，那个祂被收容的起源。
“最初的记忆……是碎片化的。”萨尔塔什缓缓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响，“我自虚无中诞生，在一个充满光芒的地方。别的我也不知道。”
沙棠失落地垂下脑袋，看来这一晚上的折腾终究是什么有用的也没得到吗……
“不过因为你喂了我，所以我会告诉你我从达维尔那知晓的一个地点，但我不确定你是否需要。”
沙棠“teng”得一下猛得抬起头，点头如捣蒜。
“需要需要！”
总之先听了再说！
萨尔塔什“飘”到床边坐下，道：
“耶路撒冷。”
沙棠眨巴眨巴眼睛，茫然得“啊”了一声。
萨尔塔什见沙棠这样困惑，补充道：
“达维尔应该是在那儿找到我的，我吃他的时候能看见部分记忆。”
“那你岂不是也能看见我的？”
萨尔塔什点头道：“对，我知道你在雪山当祭品被……”
沙棠一个箭步冲上去往死里捂住萨尔塔什的嘴，速度快出残影：
“乖，我们不提这个，不提这个喔。”
他慢悠悠地放下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他该回去睡了吧？第二天还得早八，哪怕是现在开始睡也只剩下四个半小时了。
沙棠放下手机打算离开，他说：
“我得走了，你明天应该会被转移到浮士达维尔那，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和他们提起我，我是偷偷摸摸来的。”
嗯，交代完就能和纯情大学生说拜拜了！
虽然得知的线索不多，但最起码接下来的行动有了方向。
进军！耶路撒冷！听起来也是个耳熟的地方诶。
沙棠正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感到腰间一紧，随即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被一股力量带向了床上。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被萨尔塔什搂住了腰，而且祂的动作异常迅速，几乎没有任何预兆。
他落在了柔软的床上，幔帐的遮光效果极好，这个小空间与外面亮堂堂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
沙棠被压在身下，他的腿被萨尔塔什挤着，被迫分开。
他茫然，他无措，他最后惊恐万分，在雪山时当祭品时留下的不好的回忆，依然在刺痛他的心。
沙棠警惕道：
“你做什么？”
萨尔塔什像没注意到他的恐慌，俯身含住沙棠的衣服纽扣。祂的舌尖轻触纽扣，牙齿轻轻地咬合，解开了第一颗纽扣，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随着纽扣的逐一解开，沙棠的胸膛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萨尔塔什的手在沙棠的腰间和腹部游走，手指轻触着沙棠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的颤栗。
沙棠能感觉到萨尔塔什的手掌传递出的寒冷，以及祂手指的每一次移动。
沙棠试图抗拒，但萨尔塔什的力量出奇地大，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动弹。沙棠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萨尔塔什，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萨尔塔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祂的眼神浑浊，虚无却又无比单纯，仿若不谙世事的孩童：
“达维尔平时会喂我这些欲望。”
沙棠两眼一黑，oh……天哪……太那个了，那老板看起来这么斯文禁欲的，私底下……
诶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应该阻止萨尔塔什！
“但是……”沙棠的话还没说完，萨尔塔什的手已经大胆而又不安分地触碰到了更加私密的区域。
沙棠险些尖叫出来。什么纯情大学生，根本是涩情大学生！
虽然他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人，反正在雪山上的经验有多少人他自己都记不清，更离谱的还有一条蛇，那都没个人的形状了。
但这也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这种出格的行为！自己是成丝沙棠又不是成丝海棠！
虽然但是，海棠是什么意思？
沙棠好像又找到了点自己被花冠换走的奇妙记忆。
怎么又注意力不集中了啊！沙棠慌张地撑住萨尔塔什的脑袋命令道：
“萨尔塔什！停下！”
萨尔塔什粗暴地抓住沙棠的手腕将沙棠的手按在一旁。沙棠这才意识到两人间的力量，相差悬殊，他一人类怎么比得过灾厄？
刚刚任有反抗的余力不过是萨尔塔什有意的谦让。
“沙利……连你也要忤逆我吗？”
沙棠一愣，他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萨尔塔什叫错了他的名，这句话仿佛有什么魔力，他居然感到万分愧疚。
就好像他犯下了天大的罪恶，而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萨尔塔什身上拥有和盐极为相似的“感觉”，是他做不到回避的。
萨尔塔什感觉到沙棠的疑惑和不确定，他贴心地解释道。
“在达维尔的记忆里，他是这么叫你的。”
沙棠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猛得推开萨尔塔什，逃似得跑出收容间。
萨尔塔什坐在床上，安静地目送沙棠离去。
沙棠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几次被监控摄像头拍到，才勉强安全地回到宿舍。
他捂着脸跪在地板上，眼睛布满红血丝。
“沙利，连你也要忤逆我吗？”
这句话反复回响在他的颅骨，如此熟悉，但又如此陌生。
他在哪听过？触发了某个非常糟糕的“那个时刻的感情”。
他居然无法面对这句话。
“沙利”会是他真正的名字吗？说来之前昏迷做梦时梦里的人也喊他为沙利。
一时间陷入存在主义的漩涡。
“我是谁，做了什么，来自哪，将要去哪？”
怎么会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沙棠强撑着身子站起：
“洗漱，睡眠，要保证充足的精力，向总监督申请去耶路撒冷……”
他口中念叨着自己的计划，仿佛这样就能找回一点方向。
不能再去感受，再去想萨尔塔什不明所以的那句话。
沙棠被闹钟叫醒，他面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浓得像是烟熏妆。
他打着哈欠，爬起床上早八。虽然很想赖床但要申请外出……
而且赖床肯定要被老板质问昨晚干嘛了，总不能说：哈哈！我去偷偷见你藏在地下的小情儿啦
不被老板头都打掉……
沙棠迷糊着洗漱完，换上工作的衣服。
他一个上午都在摸鱼，边犯困边随手处理一些难度低下的研究。
要申请外出还得编一些理由，填写个表格，然后交由部长审核，部长审核完了怕是还得上传给浮士达维尔二审……麻烦！
沙棠靠在一堵墙上苦恼，一点也不想上班啊……
“你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沙棠头顶传来某人的声音，他闭着眼睛迷迷瞪瞪地回复：
“嗯……我好困啊……”
“也是，毕竟你一晚上都在教211语言呢。”
沙棠的眼睛chua一下就睁大了，他手脚各干各的，半天没爬起来，好不容易才从地上蛄蛹起来。
怂怂地垂着脑袋，没想到浮士达维尔这么快就发现了！
老板面带微笑，不恼不怒的模样，他的手指勾住沙棠的下巴，让沙棠抬起头来，沙棠不敢与之对视。
浮士达维尔和善道：
“成丝先生，cosplay好玩吗？”
沙棠感到冷汗顺着他的背脊流下，他的心跳在胸腔内狂跳，仿佛要跳出喉咙。
浮士达维尔的微笑在他眼中显得扎眼，那和善的语气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
“老……老板，我……”
沙棠结结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
浮士达维尔的手仍然勾着沙棠的下巴，微微用力让沙棠的视线不得不与他对视。
沙棠在这双深邃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放松，成丝先生。” 浮士达维尔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不打算责问你，也在井面前隐瞒了你潜入他房间的事。”
沙棠吞了吞口水，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您……有什么命令？”
浮士达维尔不追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有什么难做的任务要发布给自己。
“那么，成丝先生。” 浮士达维尔放开了沙棠的下巴，直起身子，“首先，你今后要继续观察211，但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
沙棠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他没想到浮士达维尔会主动要他继续接触萨尔塔什。
这是好事啊！随着萨尔塔什的成长，他或许会记起更多事！最好是把浮士达维尔的“记忆”告知自己！
浮士达维尔打断了他：“但记住，一切都要在规则内进行。你不能单独行动，也不能做出任何可能危害到211或我们组织安全的事情。明白了吗？”
沙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浮士达维尔轻拍沙棠的发顶，道：
“很好，我很高兴你能理解。现在，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我们接到报告，耶路撒冷最近出现了一些异常反应。”
沙棠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没想到自己正打算去耶路撒冷，总监督就提出了这个任务。
浮士达维尔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沉稳得令人安心，似乎那并不是什么很严重危险的事：
“根据情报，那儿突然聚集了许多人，似乎是某个宗教团体的兴起。我们对这种现象的起源和目的表示关注。因此，组织需要派人前往耶路撒冷，进行现场调查，并收集相关信息。”
沙棠认真地点头，他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也许能让他更接近自己的过去！
“我需要你利用你的专业知识和洞察力，评估这一现象对我们组织可能产生的影响。同时，保持低调，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浮士达维尔唇角上扬，他笑得春风和煦。
“是，总监督。我会小心行事，保证完成任务！”
沙棠认真严肃地回答，他的内心已经开始规划这次出行的每一个细节。
浮士达维尔认可地笑笑，他对沙棠的回答表示满意：
“很好，我会安排相关部门为你准备所需的资源和文件。你准备一下，明天就随猎豹们出发。”
浮士达维尔交代完，便转身离开，留下沙棠一个人站在原地。
沙棠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耶路撒冷之行做准备。
老板啊老板，每次都在自己困的时候就递枕头，可真是自己的好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