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拂再一次醒来时,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趴在桌上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人,温拂忍着浑身疼痛从床上爬了下来,缓缓的立在江铃面前,指尖朝着江铃脖子而去。
江铃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却没有动,只是闭着眼睛,屏着气息,准备随时反击。
江铃结合温拂的表现也想明白了,一个人不可能一夕之间变化如此之大,那么唯独有一个可能就是温拂重生了,他有这一世的记忆,所以,他才会有那滔天恨意要将她杀死。
温拂看着江铃颤动的细长睫毛,突然笑了起来,“妻主何故装睡呢?”
糟糕,被发现了,江铃睁开眼睛,避开温拂的手指,警惕的看着温拂。
“妻主这般看阿拂,真叫阿拂伤心呢”,温拂不以为意的缓缓坐下,眉眼虽是笑着,却带着霜寒很冷戾。
江铃看着温拂不同往日的眉眼,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兴奋起来,眉轻挑,她的指尖抚上温拂的眉眼,滑动到眉骨上那一颗红痣时重重一按。
“阿拂还是娇娇软软的时候可爱”。
温拂媚眼如丝的随着江铃的力道往后仰头,手指顺着自己的喉结滑动,“那如今的模样,妻主不喜欢?是阿拂不够娇吗?”
江铃站起身,往旁边站了站,指着温拂上下点了点,“喜欢,就是太毒了,害怕毒死我,你自己慢慢……慢慢魅惑着吧”。
说完,江铃转身推开门离开,她深呼一口气,哎呦,还是外面的气息好,清新,不像屋子中,一大股阴谋诡计之气,啧。
温拂看着江铃豪不留情的就离开屋中,突然冷笑了起来,不喜欢他为何要娶他,不喜欢他为何要玷污他名声,说喜欢他为何偏偏置他于刀锋上!
温拂一只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睛,不急不急,温拂,她迟早要死的,她现在还有用,至少现在“江铃夫郎”几个字还保护着他,他尚且容忍江铃多活一段时间,且不说,她还是不是原来的江铃呢。
温拂突然睁开眼睛笑得满面娇柔,他看着桌上爬行的蚂蚁,指尖轻贴桌面上,蚂蚁爬上了他的手指上,他静静观察许久后,将它碾压在桌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
温拂唇角勾起,转身出了房门,传给蚂蚁的就一句:“小东西,这叫重获新生”。
江铃看着温拂出了院门,她也懒得管,自顾自的忙着手上的动作,她可来不及和温拂勾心斗角,她还需要生活呢。
她首先是要将院子栅栏修好,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那她还怎么活着?
这一次是让温拂重生回来,那下一次呢?会不会惊醒温拂特异能力,将她凌迟处死?拉倒吧,江铃都不敢想,要是将她创死还得了啊。
这般想着,江铃拿着砍柴刀向后山爬去,灵活的爬上树上,狂砍着比她腿还粗的树枝,一直砍到下午,江铃才停下来。
要是此时此刻来一个人看见,只怕是要吓个半死,树上的人仿佛疯子一般,拿着砍柴刀疯狂砍着树枝,发丝凌乱。
江铃饿过了,也没觉得肚中太难受,只是累得心慌,江铃一屁股做在地上,头枕着树枝,看着天空发呆。
江铃又有点担心温拂,好歹是她攻略对象,要是出什么事不好,但是又想到他如今那疯样,江铃打了个寒颤,还是担心担心别人吧。
江铃缓缓站起身来,心里面呼唤系统。
系统:我在呢,有什么事吗?
江铃裂开嘴角:没事,就是让你来帮忙搬一下这树枝,不可能我一个人受苦,你在旁边干看吧?
系统:抱歉,宿主,统子爱莫能助。
江铃:很好,废物。
系统:全是消音的词。
江铃只能自己扯着树枝一点点的下山,幸好砍树的地方距离屋子不远,不然她怕是要累死在这里。
等江铃将所有树枝都拉扯到院中时,天都黑了,温拂还没有回来,江铃也没有管,反正系统也没有鬼喊她,所以,温拂至少是安全的。
江铃拿着今早去江姨母那里换回的粗粮煮上后,她开始清洗着前天采摘回来的野菜,待水洗好后,水也烧开了,江铃将野鸡杀了,到热水烫鸡毛,处理着野鸡。
江铃满脑子里面都是红烧鸡肉,青椒辣子鸡,宫保鸡丁……。
江铃在灶台上翻找着,边翻边念叨:“官桂?良姜?荜拔?草蔻?香砂?茴香?没有?都没有?”
江铃心死,只能将鸡肉过了两遍水,将它小火炖着。
江铃摸黑寻去江姨母家,敲响了门,“姨母,是我,江铃”。
门刷的一下被打开,江苑冷眼看着自己家表姐,冷声冷气的凶“干什么,有事?”
江铃愣了愣,莫名其妙被凶一顿,还是说出了缘由,“来找姨母寻些蒜”。
江苑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江铃一眼,“不准进来,等着”。
说完,江苑转身进入屋中,不久后拿出了一把新鲜的蒜叶、三个蒜和两个莲藕,扔给江铃后,就开始赶人离开,“赶紧走”。
江铃道谢后转身离开,也没有因为被凶而生气,她看出来了,江苑这个小姑娘嘴毒心软,否则也不会给她拿这么多东西。
只是她这个“受欢迎”程度太高了,物极必反啊,她也很害怕啊,毕竟寡不敌众。
懒得细想,江铃哼着歌曲回到家中,打开锅盖,搅动了一下锅,只感觉太香了,乐呵呵的将莲藕洗干净,放入锅中,切了些蒜叶和大蒜准备着。
大塘村,村如其名,塘很多,塘中种植的都是莲藕和荷花,所以鱼和莲藕这些根本不值钱,反正就是饿不死,富不起。
温拂走到院外就闻到一阵香味,只见院中堆成小山高的树枝,温拂眉头一皱,缓缓走入院中。
江铃此时此刻也高高兴兴的端着一碗鸡肉和饭走了出来,看见温拂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也懒得理睬,将那一碗鸡肉和饭放置在桌上,转身重新回到了灶房中。
本来想给姨母送去一碗,但是此时此刻她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温拂投毒,毕竟她的原身是一个温拂恨死的大恶人啊。
江铃重新取了碗重新为自己添了一碗,来到门口做在地上就吃了起来,丝毫不顾温拂。
温拂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碗筷,闻着香味,他端起了碗,知道这是江铃给他的,在江铃看不见的地方,银针悄无声息探入鸡汤中。
温拂看着银针没有变黑,才慢理斯条的吃起来,他晾江铃也没有银两去买毒药,况且她不敢。
江铃余光中看见温拂吃了,忍不住挑眉,还以为他不会吃呢,看来也是很好骗的嘛。
江铃丝毫没有想过未来只有她被骗的份,骗得她不断的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