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

    郑旻进了茶馆,就有小二将他引到了地字一号包间。

    “哎呦郑老板,您快请,您约的那位客人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

    郑旻脚步不停,屋门打开,只见其中坐着一位风度翩然的男子。

    小二将屋门替二人关上,郑旻走到桌边坐下,平淡开口:“这位公子将郑某约在此处,有何贵干?”

    “郑老板,我想与您做一桩生意,不知您是否有兴趣?”说着,齐越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面上,打开后,里面装的赫然是一小撮白盐。

    郑旻这个盐商,一眼就看出这并非市场上流通的官盐,顿时笑出了声:“是我眼拙,竟未看出公子也是个商人,不知您贵姓?”

    “免贵姓齐,郑老板还未说这生意做还是不做?”齐越将纸包折好,放回袖中。

    郑旻大笑:“齐老板这生意,郑某感兴趣的很,我这就叫小二上一壶好茶,咱们坐下详谈!”

    一个时辰后,齐越率先出了茶楼,随后郑旻出来时,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三日后,齐越拿到了百张盐引,怜儿还说,日后若有需要可直接找龟奴传话。

    初夏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早上还晴空万里,可晌午一过,乌云聚集,小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街上的行人纷纷回了家,可盐商郑旻却带着随从走进了城南苏绾的成衣铺子。

    铺子里齐越已等候多时,见郑旻来了,站起身询问:“客人需要些什么?”

    郑旻脸上带着些宽和的笑意:“想问问掌柜的,铺子中可有大量棉布裁成的衣裳?我这不寻思着手下人忙于生意,总在外面跑着,着实辛苦,衣裳都来不及换洗,便想着给他们每人多置备几身。”

    齐越语气犹豫:“您这……容我问一句,您需要多少件?”

    “约莫……五千件吧!”郑旻看了眼随从,仿佛在确认是不是这个数量。

    齐越看那随从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地开口:“客人您这五千件我们实在是没有,如今铺子中约莫只有百件,但棉布倒是有不少,这些棉布倒是足够裁五千件衣裳,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可否看看那棉布?这下雨天路实在难行,走了好些个成衣铺子都没有那么多衣裳,也罢,买了棉布再寻人缝制也是一样的。”郑旻略显无奈。

    “得嘞,棉布都存放在后堂的库房中,您随我来。”齐越带着郑旻进了后堂的仓库。

    “郑老板,您瞧瞧,四十万斤都在这了。”齐越打开一个木箱,将上层的布匹拿出来,下边便是用油纸包裹的私盐。

    郑旻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齐老板上回可并未与我说,您是这苏家铺子的掌柜啊?若是苏家发现这账本不对,齐老板不会将郑某给卖了吧?”

    齐越挑眉一笑:“郑老板放心,这账我自然是做了两份。”

    郑旻听他这么说,也放下心来,又打开了几个箱子,确认这些盐没问题后,二人回了前厅。

    “那掌柜的,我明日便叫人来将这批布料运走。”

    “好嘞。”

    翌日,郑旻从成衣铺子中运走了全部的棉布,铺子账上则多了四万两白银。

    “苏小姐,这次的利润是两万两,你看我们当初说好的……”齐越将四万两银票放在桌上,指尖压在上面并未移开。

    “我知道,做生意嘛,要讲诚信。”苏绾将四张银票从他手下拿走,抽出一张递给齐越。

    齐越接过,语气带笑:“苏小姐是个敞亮人,日后兄弟们每月跑一趟两淮盐场,商船的事还需苏小姐多多费心了。”

    苏绾漫不经心开口:“齐老板这话我倒不是很赞成,如今你可是这铺子的挂名掌柜,商船这些事难不成还要我出面?我最多每月给你拿一张商运凭证罢了。”

    齐越一怔,旋即明白了苏绾的意思:“那就承蒙苏小姐信任了。”

    如今苏绾已经打通了私盐的路子,两万两本金利润一万两,这还是提高了收购价的缘故,待日后生意做大了,收购价也可适当降低,也无需再担心银钱不够的问题,不过这盐引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倒是很想查个清楚。

    一日午后。

    “小姐,马镖头回来了。”

    绿柳步入屋内,苏绾正翻看着一本医书,闻言将书放到一旁,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今日上午刚到,差人送了消息来。”

    “嗯,你与他说,今日好生休息,明日未时去铺子上,我有事找他。”

    “是。”

    盐引一事,苏绾本想差人去趟扬州,查查盐运使司,可陈峰和齐越都走不开,马腾此时回了苏州,倒是赶巧了。

    “马镖头此去辛苦了,京城中可还好?”苏绾关切地询问。

    “一切都好,京城的铺子生意极好,盈儿的消息网也组建了起来,我瞧着没什么事需要帮忙了,便回了苏州。”马腾此番去京城,约莫一月时间,在京城中又东奔西跑,着实累得不轻。

    苏绾也看出来了,叫绿柳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坛烧刀子。

    “我听盈儿说起过,马镖头是好酒之人,因此特寻了这北方的酒,聊表谢意。”

    马腾双眼一亮:“呦,这酒在苏州城可不常见,苏小姐费心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苏绾但笑不语,马腾寻了个碗,给自己倒了半碗酒,喝了一口,赞道:“这酒,真够劲!”

    苏绾又问了些京城中的事情,马腾也一一作答。

    谈及京中官员,马腾突然说:“对了,有一事不知真假,那日我在茶馆,听到几个北边来的商人交谈,说北边近日不太消停,瓦剌族打劫了好些个商队。”

    “嗯?”苏绾眉心皱起,疑惑开口:“瓦剌这些年与晟国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打劫了商队?”

    “哎,这还不是苏……那位将军,没了吗……”马腾想起上次提起苏将军时苏绾的情绪,连忙改了口,匆匆瞥了眼苏绾。

    苏绾摆摆手示意他无事,心中却在想这事怕是真的,三年前父亲苏远将瓦剌打的退至塞北深处,如今父亲去了,瓦剌倒是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

    不知李元义对苏家动手时可曾想过外敌一事,苏绾心底浮现出一丝厌恶,也有些心寒,毕竟这仗若是真打起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可惜她现在没有能力插手这些事,只能顺其自然了……

    她看向马腾,心想还是先解决当下的问题吧,便开口说道:“马镖头,我需要你跑一趟扬州,帮我查个人。”

    “哦?是何人?”马腾也不推脱,说起来他帮苏绾做事也有两月了,这些日子下来,他觉得苏绾倒更像是个主家,更何况自己的表弟和盈儿都在苏绾手下做事,自己将她作为主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般想着,就听苏绾一字一顿道:“两淮盐运使司,何彦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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