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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滴

    贝琬皱眉看他,完全不知道到底触了他哪个霉头。但她还是放缓放柔了声音,“cool,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说,我会改。”

    她看他冷漠的脸,感觉有什么东西消逝,努力去抓也抓不住。

    陈千库听见她的话,眼睛里闪过转瞬即逝的闪光,而后他松开手,价值不菲的话筒就这么滚落在地板上,音箱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依靠在窗边,背朝她,连多余的字都不想施舍给她,“你走吧。”

    “COOL,我……”

    “走,听不懂吗?”

    贝琬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陈千库,你怎么这样。”

    带着哭腔。

    说出口的那一刻,她的心沉下来。

    她心凉地抬头看见对方不知何时转过身,目光沉沉地望过来。

    头顶响起他的声音,“你…”

    “对不起COOL,你不满意的方案我回去改。”

    “你叫我什么?”

    “COOL?”她试探性地开口。

    眼见着对方的神情又阴沉下来,“陈千库?”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现在倒是记得我的名字了。”

    她打量了眼陈千库。

    又听见他的声音凉凉地飘过来,“刚刚叫连晨不是叫得很起劲吗?”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反复提及一个不相干的人。

    于是等着他的后文。

    “我听老李说了,上次你朋友连晨的路演压轴被我给抢了。你是过来给他打抱不平的。还是说,想先听一听我的辩解。”他平时下垂的眼尾此刻拉直,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过来。

    “其实我……”

    他旋即转身,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我做的。你爱信不信。”

    贝琬张着嘴,一大串话卡在喉咙里。陈千库完全背对着她,连半分说话的机会也不给。

    “好的。”她乖巧应下。

    陈千库藏在袖里的手狠狠攥紧。

    “还有什么话要说?没事的话......”他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贝琬心跳着,话脱口而出,“我有话要亲口对你说!”

    他轻笑了一声,适应黑暗之后贝琬能看见他扬起的下颌。

    陈千库开了休息室的灯。

    突然变亮的环境让她不自觉眨了几下眼睛。

    “好,我听你说。”他靠着墙,歪着头看她。

    贝琬突然语塞,不敢再对上他饶有兴趣的视线。

    真正面对面见到他的第一眼,贝琬以为自己能够掩饰得很好。可是心跳不会说谎,它慌乱地快要蹦出嗓子眼。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拿大拇指反复刮着掌心。

    先前酝酿的那么多勇气只支撑到这里,支撑到贝琬推开这间休息室的门,支撑到她看见活生生的陈千库。

    贝琬低着头看见他的皮鞋一点一点靠近,直到在她跟前停住。

    千万种情绪萦绕在心头,最后只化作她鼻尖嗅到的薄荷香味,吸入的那瞬间清凉透顶。

    “琬琬。”贝琬听见熟悉的声音唤她的小名。

    她慢吞吞地抬起头,看见陈千库笑意盈盈的脸。

    还是那么亲昵,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隔着一整个大学四年,好像他们没有好久不见,好像他没有突然断联。

    贝琬恍惚了一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陈千库的眼底暗了暗,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他礼貌地侧身,请她进来坐下。

    这间休息室很大,里面的皮质沙发看起来也很名贵,和外面的破旧演出场地截然不同。

    贝琬拘束地坐在他对面,皮质的沙发上出现细微的褶皱。

    “谢谢。”她接过陈千库递来的水杯,轻轻道了声谢。

    之后是一小段沉默,贝琬不知道如何开口,甚至连熟稔地叫出他的名字也做不到。

    半晌,陈千库先开了口,“我先前不知道压轴表演定了别人,主办方邀请我,我就过来了。”

    他是在解释连晨被他“顶包”的事。

    贝琬看过去,陈千库低着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她连忙解释:“没事的,搞错了很正常。”陈千库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眼睑依然无力地垂着,似乎真的被伤了心。

    贝琬心下焦急,此刻想多长几张嘴来解释。

    他说着,还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你没事吧,生病好些了吗?”她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

    陈千库怔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缓过神来。他扬起嘴角,反手握住贝琬的手腕,呢喃出声,“我还以为,你是来怪我的。”

    贝琬摇头,“你先喝点水。身体不舒服的话要记得去看医生。”

    她转过身去,自顾自看了眼手机,“那我先走了。”

    陈千库正了正身挡住她的所有退路。

    她心下紧张,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你想干什么”

    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胆小鬼。”

    他自顾自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打开门,“走吧,送你回家。”

    贝琬攥紧了手里皱巴巴的纸,低头小步跟在他后边。

    一时之间,气氛中弥漫开有些尴尬的氛围。

    “不用和你朋友说一声?”他突然出声,毫无征兆地问她,“他,不会介意吧。”

    她脚步不停,紧跟在他后边,脑子却愣了几秒。

    “你是在说我的哪个朋友?”有些无措地开口,拘束地与他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哟,你还不止一个好朋友,挺受人欢迎啊——”他混不吝地扯开嘴角,贝琬仰头看他只能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近处仔细端详。

    光洁的皮肤,褪去青涩的面庞,下垂的眼尾之下不再藏匿破壳而出的野心。年少时纤瘦的躯体如今已变得伟岸,比谁都努力的小孩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糖果。

    所以也不再需要她这个玩伴。

    甚至于,十八岁时连个像样的承诺都没有。

    “好久不见。”贝琬轻声说,眼眶有点酸。

    久到世界的荧幕上有千千万万个你,而我却碰不到你。

    陈千库的眼睑颤动了下,他下意识偏过头看远处,没有回答。

    兀地,他的瞳孔中心对准了转角处的那个身影,眼睛眯起来。

    一下子迸发出危险的光亮。

    啊——是上次那个小子,大名叫连晨的家伙。才刚满十九,倒是年轻得很。

    乍一看还和他高中时有点像。当然了,只能乍看。

    “琬琬。”他故意叫她的小名,见对方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带到身边,“我在叫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贝琬紧盯着四周,确保没有狗仔的出现。

    才轻柔地出声,“我在。”

    “我头好晕。”他蹙眉,松下攥住她手腕的手。

    却被反手握住,他愣在原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手掌扶住自己的手臂。

    心下的第一个念头是,平日也没人说这招这么管用啊,感情肥皂剧里演的都是真的。

    贝琬有些费力地把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搀扶着他到路边的椅子上坐下。

    陈千库微微偏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连晨那个角度能完全看到他眼里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

    陈千库的神色是在说——看吧,这不是几年和几天的区别。

    是他陈千库和其他人的区别。

    连晨在拐角的阴影处看着这一幕,双拳攥紧,脸色有点难看。

    等到贝琬顺着看过来,陈千库又恢复了那副淡淡的忧郁样子,他皱眉垂着头,配路灯下显得又些苍白的脸看起来倒真是有点脆弱,密密的眼睫毛颤动着,让人心生怜惜。

    贝琬用手背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又急切地问:“有没有发烧?还是胃又痛了?”

    陈千库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声,肩膀靠着她的肩膀,垂下的眼睑投射下一片阴影。

    贝琬更担心了,又有点儿不知所措,“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够帮到你?”

    良久,陈千库有点儿虚弱的声音才传过来,“没事,我缓缓就好。”

    ———让他再靠一会儿她的肩膀就好。

    贝琬只能一动不动地僵硬着,左边肩膀快麻了也没吭声。她有些愧疚地出声:“都怪我,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了解。要是心姐在的话,她肯定有办法能帮到你。”

    “她肯定特别了解情况,说不定也带着你常吃的胃药。”贝琬说得越来越起劲,等刹住车的那一刻,陈千库的虚弱已经一扫而空。

    他幽深的眼睛深深地望向她。

    贝琬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偏过头去。

    陈千库从她身上起来,附和着她点头,还顺便应了她一句,特轻描淡写地出声,“是啊。”

    闻言,贝琬头更低了。

    陈千库的声音继续传过来,“如果heart在的话,她应该会踹我两脚,那么一切就都引刃而解了。”

    “啊?”贝琬瞪大了双眼。

    陈千库指了指头,又指了指肚子,“两边各一脚,昏迷不醒才彻底省了她的事。”

    “心姐,这么凶残的吗?”贝琬想了想heart平时温柔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她这么暴力的样子。

    她想着,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此时陈千库早已从椅子站起来,把外套搭在手臂上,他淡淡出声,“走吧,送你回去。”

    瞟了眼远方的人影已然不见,他恢复了平日里冷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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