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渺渺黏他黏的过分,白丞就算去浴室洗澡她也要跟着进去,他起初自然是连连拒绝的,他脸皮薄的不行,就算被哪里都见过的爱人围观洗澡也还是不自在。
安渺见他拒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眼里的亮色逐渐变得黯淡无光,自那以后神情便总是倦怠的,几乎每日要睡十一二个小时。
起初白丞只以为她是经历了那天的事情后心力交瘁到需要睡眠来补充,直到偶然问她一次她语气淡淡的解释道“因为你不在的时候会害怕,所以只能睡觉”
白丞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在他不在的时侯会害怕什么,俩人都没有必要再拿到明面上来说。
他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意,因为林寒的事情,他为了抓到那个人一周内总要出去几趟的,念着渺渺一个人在家,每次已经尽可能的赶回来了,但还是会有半天的时间不在家。
他没想到自己的离开对处于现在这个状态的渺渺来说意味着什么,白丞看向她不知不觉有些消瘦的脸庞,心疼的无以复加。
于是他将找那个畜生的事情先交给了手下做,而他则是请了个年假待在家里,打算过段时间再去,目前渺渺这个状态他实在不放心。
安渺见他已经几周都没有出去过后很是惊讶,白丞解释说他请了个假,以后不会离开她半步,会一直陪着她。
安渺漂亮的眼镜里涌现出惊喜来,兴奋的抱住了男人他脸上亲了几大口,白丞好笑的摸了摸脸,有那么开心吗。
自那以后安渺嗜睡的情况也好了许多,或许真的是他不在的时候她会害怕,他现在每天起来就做好早餐,再叫醒还在迷迷瞪瞪的渺渺,下午陪着丢丢玩会,晚上抱着一起入眠。
总之俩人24小时几乎都是黏在一起的,而渺渺有些消瘦的脸庞也被养回来了些许,连带着也爱闹爱笑了些。
白丞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于是在渺渺再一次可怜巴巴的说他洗澡的时候自己会怕,咬咬牙终于同意了她进浴室的要求。
白丞在浴室里第一次脱衣服时身体僵硬的不像话,咬着唇动作慢的跟乌龟一样,渺渺一遇到这种事情就会变得很恶趣味,他害怕女人会说出什么让他羞耻的话。
但出乎意料,安渺只是安静的坐在自己给她准备的小板凳上,冷静的看着男人对着自己主动脱衣的动作,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的身体,也不说话。
但其实这种冷淡的表现更让白丞感觉到压迫感,指尖已经抖的不像话了,他垂着眼强撑着当着女人的面一粒一粒的解开自己的扣子,露出赤裸的身体,自己羞耻的连脖颈上都染上淡淡的绯红,但女人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身体,连呼吸都没有乱。
白丞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心里不自觉的生起自厌来,自己果然果然是没什么吸引力的吧。
他心不在焉的连沐浴露都没揉搓成泡就覆盖上了自己的肩膀,耳边的水声盖过了不知是谁像是克制到了极点才也忍不住的吞咽声,白丞弯下腰揉搓小腿,淅淅沥沥的水珠落在了地板上,像是白噪音一样拥在白丞周围,他还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他知道自己脸皮也薄,不会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会对着渺渺献媚讨好,就连床事上也肯定硬邦邦的像个木头一样,肯定也给不了她什么好的体验。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他和渺渺是灵魂爱侣,□□上的欲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自己也并不在乎。
可心里的这股激荡又沉甸甸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白丞突然想起了之前某个潮湿的夜晚,自己流着泪被蒙着眼睛,耳边是同样潮湿着的唇,她轻轻吐露出一句忍了很久的像是发自内心的喟叹,听清的同时白丞早就脱力的敏感腰腹再次下意识的狠颤了一下。
花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白丞预感到了什么,迟钝的抬头,看到的是不知何时出现站在在自己面前,嘴角挂着恶劣笑容的女人,睫毛上的水珠因为眨眼的动作滑下了眼睑,带着些刺痛,他忍着痛意看向女人缓缓张开的唇瓣,想象和现实在此刻交接。
“爱勾引人的贱货。”
...
三小时后。
浴室里的激烈情事终于停歇了下来,白丞闭着眼拒绝了舔着唇眼里满是餍足的渺渺提出的要抱他出去的建议,他现在暂时不太想看到这张脸。
这几个小时内他什么羞耻姿势都被摆出来了,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吻不上痕迹的地方就用牙齿咬,再不行就用手去掐,由内到外,像是每一寸皮肤都被她彻底标记了一样。
白丞走一步停俩步,终于走到了床边然后半躺着,满是痕迹的长腿随意摆放在床尾,他伸出手臂盖住了带着水汽的眼睛,自己都不敢想自己着三个小时经历了什么。
渺渺之前在床事上确实不算温柔,但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的,像是憋了一股恶气一样一遍一遍的狠狠折腾他,身上没有哪个部位是不疼的,过程中贴在自己耳边令他羞耻的污言秽语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语气像是克制不住的痴迷又像是对他极度厌恶。
白丞在双眼迷蒙之际对上女人喘着热气居高临下望过来的眼神时,心尖顿时一颤。
是恨吗...
可是,为什么...
贴在自己眼前的胳膊几乎没有知觉了,软塔塔的滑落在他带着水汽的颈侧,灯光直射在他茫然的瞳孔里,视线里满是透明的光晕,男人一动不动。
“唔,不亮吗”同样刚洗完澡带着水汽的女人看到他的动作后随意问了一句,见白丞直愣愣的躺在那也不说话,于是径直走到窗前伸出手臂将软趴趴的男人拉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太痛了啊”
肩膀被按住,白丞眼睑微抬,对上了安渺担忧的视线,她问的奇怪,这句话就像是明知道这样做自己会痛,她还是要刻意这样折磨他。
白丞敛着眸子,摇了摇头,眼下青紫一片,眉眼有些倦怠,嘴唇被咬的破皮的几处地方还在冒着薄薄的血迹。
“没事就好,不行了老公我太困了要睡了,你帮我关下灯吧。”安渺像是困极了,边说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绕过白丞掀开平整的被子躺了进去。
没了女主人说话后空间内后安静了下来,白丞垂首在原地坐了一会,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掌骨节分明,右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颗自己亲手带上去的折射出漂亮闪光的钻戒,严丝合缝到像是永远不可能摘下来了一样。
他也确实从来没有摘过,上好的材质让他洗澡也可以不用将这颗漂亮的钻戒摘下,灯还没关,白丞视线转向安渺的手指,空空如也。
之前问过,她自然的说自己一直在家里,没有什么带的必要,白丞再想说什么她又会装作娇嗔的问自己是不是不信任她,白丞也就被止住了话头。
他此刻腿酸的不像话,半晌后他几乎是踉踉跄跄的去关了灯,清冷的月光洒进了床上,为女人本就白皙的皮肤又度上了一层柔纱,轻阖着眼睫的样子像是圣洁的圣母。
白丞看了一会,掀起被子刚躺进去,已经熟睡的安渺不满的哼了一下,他动作放缓,可腰间又被自然的拦在了女人温暖的怀抱里,专属于她的清浅的香气也将白丞密不透风包裹起来,像是一个安心的屏障。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旁边的安渺,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白丞动作一顿,心中莫名升腾的情绪被这简单的一个亲近动作随意就安抚了下去。
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他这样想,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什么。
一夜无梦。
——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周围人脸上也大多是愁容,白丞穿过长长的走廊,停在了一个房门前站立,敲了敲门。
“进。”语调慵懒随意,活是少爷做派。
私人医院的顶级病房自然是布置齐全的,白丞看向随意翘着二郎腿打游戏的霍邱,嘴里还心不在焉的叼着一颗圆润的青提,摆在雪白床单上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电子设施,床边是满是零食袋的垃圾桶,白丞推测他这段养伤的日子估计比之前当每日还要打卡的大少爷更加轻松。
霍邱显然是没想到来的人是他,没带眼镜的眼睛里满是诧异,怔怔的看着他愣了一会后视线又转向了自己床边满满当当的垃圾桶,脸上浮起了可疑的红潮。
“呃,你随便坐。我平时没这么喜欢吃东西的...”他心虚的拉开床头柜将自己床上杂乱的设备都扔了进去后快速合上了抽屉,轻咳了一声后转头看向已经坐在一旁的白丞。
“那个...你找我有啥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伤好了没有。凶手已经落网了吧”
自那天霍邱被救护车拉走后自己就没再见过他,作为可疑嫌疑人他和渺渺也自然去了好几次公安局,但就在前几日听说凶手已经落网了,确实是个男人,并且是霍邱的舅舅霍成文。
霍邱外婆家是a市有名的豪门,他父亲是早些年入赘进来的,霍邱自然是跟着他妈妈姓,他妈妈那个弟弟品行不端,听说甚至和霍邱外公的死有些关联,于是继承权自然是跳过了他直接给了霍邱。
但其实众所周知霍邱也并不算得什么好的继承人,整日里不学无术,但他妈妈和外婆都很宠他,宁愿多花些心神也不愿意将心思再放到霍成文身上。
可见他当年犯下的是何等的错事,以至于被迫与霍家断了关系,被送到了国外,他要是老老实实在国外了此残生也便罢了,可他却非要回国自寻死路,将算盘打在了霍邱身上,还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一个蠢字可了?
白丞敛下眼帘,中指轻敲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若是他,定会做的滴水不留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