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萧琅点点头,“我今日已经递了帖子,但是长安说,今天一天往长公主府递帖子的人可不少,长公主一个都没说要见。这幸亏是咱们和长安相熟,长安才知会一声。什么时候能见到长公主,就难说了。”

    萧珩也不敢提他与秦晚棠私下见过面的事,只想着若是萧琅实在见不到秦晚棠,回头他私下见了秦晚棠就把这事提一嘴。

    他本打算等天色晚一些,就带上香料去隔壁酒窖的。

    只不过萧琅吐完这些苦水之后,也没急着走,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户部里的烦琐事,等他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午夜了。

    萧珩想着已经这么晚了,就算是去,估计也是扑个空。

    但是他看着桌子上的香料,又没什么睡意,反正今天去还是明天去都是碰运气,不如就去碰碰看。

    他拎上香料,悄悄地出门,翻过院墙去了隔壁。

    入了酒窖,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台阶,果然见到秦晚棠还是靠在昨晚的那个位置上坐着,身边有几个空了的酒坛,手上还拿着一个酒坛。

    萧珩昨天还觉得这酒窖里的酒不少,应该够喝了,可现在看来,按照秦晚棠这个喝法儿,这酒窖里的酒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他回头得想办法再弄来一些酒,不然万一哪天萧夫人突然想起来又过来查看,这秘密便藏不住了。

    秦晚棠没有带着油灯,所以看到有光亮,就转头看过来。

    萧珩赶紧走过去,“公主,我拿了香料想送给你,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他说着也把香料递过去。

    秦晚棠放下酒坛,把香料接过来闻了闻,低声道,“是这个味道。”

    萧珩的目光在酒坛上扫过,顿了顿才道,“公主,这样喝酒伤身,你稍等片刻,我去拿些吃的。”

    他说完见秦晚棠还是盯着香料在看,也没说什么,便赶紧转身离开。

    回到萧府,他在厨房扫荡了一圈,拿了些吃食回来。

    他这一去一回也没用多少时间,可等他再回到酒窖的时候,秦晚棠的身边又多了两个空酒坛,而她自己则是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在轻声呓语,他走过去弯腰轻声唤她,“公主?”

    秦晚棠睁开眼,油灯的光朦胧,但也柔和,萧珩整个人被光笼罩着,模样看不大清楚,但却和她记忆中的影子慢慢重合。

    这酒远不如军中的酒烈,她本没醉,可这张脸却让她醉了。

    她抬起手,指腹轻触,他脸颊微凉,不像是以往梦中那般镜花水月,一碰就散了。

    于是她的掌心更贴近了些,轻声道,“你回来了。”

    萧珩整个人被定住了,随后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颊,他像是发了烧一样,尤其是被秦晚棠碰触的地方,更是烫得像是要融化了,他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想到今日在马场上搂着她的腰,他又想到她收起的他的玉佩。

    再加上此时此刻,秦晚棠轻抚他的脸颊,眼底尽是柔情。

    他再迟钝,也确定了她的意思。

    “你送我回去休息吧。”秦晚棠的声音更轻了,就像是但凡声音大一些,都会惊破眼前这美梦。

    萧珩脑袋里嗡嗡作响,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只能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将人扶起来。

    不料她似是醉得厉害,起身后也没站稳,直接倒进了他怀里。

    萧珩的双手无处可放,却偏偏又听见秦晚棠声音低柔,“抱我。”

    “公主,这……不合礼数,不然你还是先坐下,我去……我去找长安,让他叫人来?”萧珩闻到一股淡淡的梅花的香气,这香气围着他,像是连他的意识都有点侵蚀。

    秦晚棠抱着他的腰,也不动,只是说,“我好累。”

    不像是他那日在官道上见过的清冷的模样,不是冷着脸连太子脸面都不给的高高在上的模样,也不是今日在马场对任何人都疏离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委屈的女子,声音里都是软侬。

    萧珩不知所措,手抬起,又放下。

    大概是不满他没有回应,秦晚棠动了动,不小心踢到了酒坛,酒坛倒地的声音让萧珩蓦地回神。

    这酒窖阴冷,她醉了酒,应该回去休息,况且她昨晚可能就是在这酒窖睡的,今晚总不能再睡在这里。

    他心念翻涌许久,终于把她打横抱起。

    她比他预想的要轻一些,他今日搂着她的腰的时候,便觉得她的腰细,但如今女子好细腰,他还以为她也是如此。

    这会把她抱起来,他才发现,她似是比寻常人要瘦一些。

    萧珩抱着她,尽量走得稳一些,“公主,你住哪里?公主府还是驿站?”

    他这话问出来,也没有人回应他。

    秦晚棠侧头靠在他胸口,闭着眼睛,像是又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该把她送到哪,总不能把她带回萧府。

    思索了半晌,他只好向正院走去,这处宅院反正也一直没有人住,暂时把秦晚棠安置在这,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

    秦晚棠虽然很轻,但萧珩也没有这样抱过人,抱着走路还没什么,可把她放到床榻上的时候,还是没用好力踉跄了一下,人也跟着半跪在榻边,险险地稳住身形,正要起身,脖颈却被人勾住。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萧珩心下一惊,猛地咽了一口口水,正要后退,抬眼便见秦晚棠盯着他看。

    她的眼眸像是潭水,深不见底,人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秦晚棠盯着这张魂牵梦绕的脸,又凑近了一些。

    萧珩的唇角碰到一丝温热的触感,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样,全身僵硬,随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呼吸交缠间,竟有些情不自禁地抬手去抚她的脸颊。

    只是指腹刚碰上她的脸,手腕蓦地被人扣住。

    秦晚棠的神色瞬间清冷一片,声音也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在做什么?”

    萧珩有些茫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就被一把推开,随后便见秦晚棠抽出腰间软剑直指他的胸口,“公主……”

    秦晚棠的眼底带着嫌弃和厌恶,冷冷地道,“出去。”

    萧珩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她低声央求他送她回来休息,也是她先抱住他,她先凑近的,可怎么就……

    见他站在那不动,秦晚棠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你不知道我是谁么?滚!”

    萧珩毕竟是定远侯府的三公子,自小被父兄宠爱,性格欢脱,在京中世家子弟之中也颇受欢迎,从未被人如此对待,即便对方是尊贵的长公主。

    而且明明是她主动的,是她留着他的玉佩,是她说他身上的味道好闻。

    这与前天白日里他故意冲撞车队被罚不一样,即便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打军棍,那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这会哪怕是只有他与秦晚棠两个人,可他却像是被人耍了一样。

    他回过神来,虽然不清楚秦晚棠为什么突然变脸,但他面子实在是挂不住,于是转身便迅速地离开。

    萧珩走得急,连门都没关好,月光从半开的门缝里透过来,落在地上,看着那丝月光,秦晚棠的手一松,软剑落在地上。

    她怕是这两日太累,又多喝了酒,看着那相似的面容竟生出几丝幻觉。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是萧璟的弟弟。

    是萧璟常挂在嘴边,一边说着性子顽劣,又满眼宠溺的模样。

    而萧璟那样惦记的弟弟,明知道她身上带着萧璟的玉佩,明明猜到了她和萧璟的关系,却不知避嫌,萧璟可真是白白疼他。

    秦晚棠彻底没了力气,不想起身去关门,只是躺在床铺上,把红色的锦被紧紧地裹在身上。

    她闭上眼睛,也毫无睡意,最后想大概是这床榻太软,干脆下了床,裹着被子躺在地上。

    地砖又硬又凉,但却像极了营帐中的木榻。

    躺在地上,秦晚棠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许。

    只是还没等情绪平复下来,房门又被人推开。

    如今这府里只有长安和几个黑甲卫,他们无事自然不会来她的院子,就算是来,也会高声通禀和敲门。

    她只以为萧珩去而复返,抬手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就向门口掷去。

    来人闪身避过,匕首插进门框之中,刀身没进去半截。

    梅谨言垂眸看着插在门上的匕首,轻笑一声,“殿下这么想要臣的命么?”

    听到这声音,秦晚棠蓦地坐起身,警惕地盯着他,“你来干什么?”

    梅谨言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不是殿下说让臣再送些梅花糕来么?”

    秦晚棠闭了闭眼,“三更天门也不敲就闯本宫的房间,梅公公的规矩都喂狗了?”

    梅谨言唇角勾着一抹笑,“臣也不想这么晚,可实在是太忙,刚批完折子处理好朝事。本想敲门,但是见着萧三公子刚出门匆匆离去,又没关门,臣还以为殿下知道臣来,所以打发了萧三公子,等着臣进来呢。”

    秦晚棠不想与他多说,“梅花糕放下,你可以滚了,本宫闻不得房间里有阉人的脂粉味。”

    “臣可不用脂粉。”梅谨言说着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灯,随后拎着手里的食盒,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微微弯腰,看着倚着床坐在地上的秦晚棠低声问,“刚刚殿下与萧三公子……是殿下喝醉了?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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