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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司徒空与姜半夏(下)

    这一刺又快又狠,赤发男对着这个方向的攻击毫无防备。等反应过来时,司徒空的银刺已经近在咫尺。

    赤发男子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银刺瞬间刺入他的咽喉,鲜血汩汩流出。他双手捂住脖子,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身体缓缓倒下。

    一击得手,封锁空间的结界顿时破裂,司徒空不敢犹豫,立即向地形更复杂的树林深处逃去。

    司徒空这一招虽然破开结界,但同时也显露出身形。

    城主见自己的左膀右臂被杀,怒吼一声,手中火鞭挥舞得更加猛烈。而那剩余的一人,也迅速跟上,召出一把长刀,朝司徒空砍来。

    司徒空身法灵活,在火鞭和长刀的密集的攻击下,极其惊险地左躲右闪。他瞅准时机,一个侧身躲过火鞭,同时手中银刺甩出,直刺向那持刀之人的胸口。

    那人侧身闪躲,银刺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司徒空趁着他被银刺分走注意,急转身体方向,硬吃城主一记火鞭,与两人擦身而过,反向逃生。

    正全速追击的二人反应不及,待到急停回头,早已丢失视野,竟又让司徒空藏了起来。

    这一来二去,被这小毛贼如此戏弄,炎城城主气得须发皆张,对身旁的手下低吼道:“去,调护城军,封锁这片树林,绝不能让这小子跑了!我倒要看看,他能在这林子里躲多久!”

    司徒空脱离追击后,将身法提到极致,尽可能拉开的距离,但还是远远不足以让他逃出生天。

    而前方已经有隐隐的火光,看来是炎城的军队围来了。

    他蹲在树杈上喘着粗气,口鼻间皆是血腥味。他双眼密切观察远处士兵的动向,心知自己刚才结结实实挨了一火鞭,此时已如强弩之末,能突破重围的可能很小。

    司徒空对形势有了判断,果断地开始销毁能够证明自己玄霄宗弟子身份,以及可能牵连到姜半夏的随身物品。

    在摸到姜半夏随手塞到口袋的纸青蛙时,他的动作停住了。他不舍地把纸青蛙在放在手心里按了按,还是选择一并拆开销毁。

    “嘶——”

    司徒空指尖轻微的瘙痒一下,随之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抬起手看,原来一只蛊虫死死咬住了无名指。

    “靠,姜半夏这女人怎么能这么阴……”

    “你再骂?我可是能听见的。”姜半夏略显烦躁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撕我的小青蛙?你不会是撞见城主偷情,要被灭口了吧?”

    司徒空说到底还是个半大少年,在这样的生死时刻,还能听见姜半夏不耐中略带关切的话,不由得鼻头一酸:“姜半夏,你好无聊哦。居然在小青蛙里藏虫子。”

    姜半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事是吧?我睡觉去了。”

    “确实没有你的事。”司徒空不想把姜半夏拉进麻烦里,况且姜半夏也没能力把他从层层包围中捞出来。

    “对了,姜半夏。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司徒空停顿得太久,姜半夏有些不耐地催促:“快说,别磨磨叽叽的!建议你别留遗憾,等死了就没机会说了。”

    “你知道我要死了吗?”司徒空问了一个早能猜到这个答案的问题。

    姜半夏打了个哈欠,尽量语气把放缓和一点,就当是临终关怀了:“嗯,差不多猜到吧。这蛊撑不了多久,没话说了就赶紧去死,别碍着我睡觉。”

    她亲眼见过太多鲜活的生命以各种残酷的方式死去。

    对这个跟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少年会有不舍,但顶多是在她已经麻木的心上轻轻碰一下的程度。

    司徒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对自己的死亡很坦然。

    他从来就知道自己是手上占满鲜血的恶人,早就做好了失去一切,下地狱的准备。

    他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认定的同类说:“姜半夏,你的眼睛很好看,以后多笑笑吧……”

    “对,我死到临头了,发现从来没见过你的笑。”他说着说着,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于是害躁地搓搓鼻子:“就是忽然感觉自己很在意这件事,希望我以后在天上能看见吧。”

    “咚——”

    一颗小石子落下,砸在那早就被挖空的枯木上,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

    “切,你个臭小子……”

    姜半夏她不爽地用舌头顶了顶左腮,划破无名指,逼出精血来催动母蛊,探查子蛊的位置:“我偏不。你家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司徒空不满:“喂喂喂,姜半夏!我都要死了,你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姜半夏语速慢吞吞的,听起来总有一种挑衅的感觉:“这不还没死嘛……”

    在生死之间被激发出的力量退去,疼痛和虚弱变本加厉地欺上来。

    司徒空干脆眼睛一闭,将后脑勺往树干上一靠,开始在脑海里向着姜半夏叽叽喳喳地一顿“输出”:“等我死了就听不见了!喂喂喂,姜半夏你听得见吗?你还在吗?”

    姜半夏被司徒空没停的话吵得脑壳嗡嗡响:“吵死了,给我闭嘴……司徒空,你那是边什么情况。”

    司徒空猛地睁开眼睛:“你要来救我?姜半夏,你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别自作多情,顶多来帮你收尸。”姜半夏一边说,一边动身往炎城方向赶,至视野开阔的高处时,正好能看见一个个代表士兵的火把将这一片树林层层包围起来。

    她诧异:“我的天,也炎城军都出动了。你究竟干了什么?”

    司徒空动手时全凭战斗本能,现在冷静下来马上就抓住了重点:“其他还好,就是我逃跑时失手把炎城城主的一个手下干掉了。”

    听见姜半夏倒吸一口凉气,司徒空言及此也心虚起来:“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姜半夏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将炎城军巡卫的排布尽收眼底。

    她抓紧子蛊最后的生命,加快语速对司徒空说:“你要往北走。那里有一处绝岩,想办法突破包围圈,往下跳,我会在下面接应你。抓紧时间,我不会等你到天亮。”

    “北边的断崖?那得有十里了!”

    司徒空还想追问更多细节,却发现蛊虫肚皮一翻,与姜半夏的联系也跟着断了。

    四周火把越聚越多,此刻也容不得司徒空多想。他把身上能找着的药丸糖豆似的倒入口中,咬牙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边躲避,边往姜半夏说的方向移动。

    与司徒空的联系断开后,姜半夏花了半个时辰赶路,来到她所说的断崖下。

    根据她的计算,司徒空会比她晚一到两个时辰,这些时间足够让她提前布下毒雾和缓冲了。

    今晚是个无月夜,夜色黑沉沉的笼罩在这片山林中,在绝岩上巡逻看守的士兵根本无法发现这些异常。

    姜半夏寻了舒服的树杈子开始等待。

    她并非一时善心发现,来为司徒空的倒霉孩子搏命。她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丝可能,但凡有任何会把她自己搭进去的迹象,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比姜半夏所料的晚一些,司徒空花了两个多时辰就赶到此处,他藏身在距离断崖不到百步的灌木丛中,正想一鼓作气冲下去与姜半夏汇合。

    可谁料,熟悉此处地形的炎城军还是发现了司徒空的踪迹,精准地拦击到了他。

    那持刀的副城主领着十几个修为不低的将领落在崖顶的空地上,向林中的司徒空步步紧逼。

    “你逃不了了!速速出来受死!”

    司徒空身负重伤,想先避其锋芒,迂回游击,另寻找机会。他回头,黑压压的军队已经受命急行军赶至此处。

    此时腹背受敌,他心中焦急,抬眼一看,远山边上已经嵌上淡淡地天青色——天要亮了。

    崖顶上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姜半夏闻声抬头,暗道不妙:看来司徒空的行踪还是暴露了,还被副城主亲自拦截。

    这司徒空是救不下来了,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得赶紧跑!姜半夏从树上跳下来,加紧速度把自己的家伙事收拾好,准备离去。

    崖上的司徒空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心一横,手握短匕,一个就地翻滚,不管不顾地向崖边冲。

    那副城主反应极快,刀锋一转,朝他迎面砍去——“锵”的一声,火花四溅,司徒空用匕首护住要害,就着那巨大的力量,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断崖下坠去。

    晨光已现,下方姜半夏布的毒雾蒙蒙一片,司徒空心跳擂鼓,他不知道姜半夏是否真的会在下面接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绝境中逃出生天。

    随着高度的不断降低,他那片如同命运般未知的毒雾吞没。

    “噗嗤”,司徒空落地后背受冲击,咳出一口鲜血。

    好在这里的树枝经过布置,形成了很好的缓冲,并未致命。他意识模糊间,看见姜半夏的身影由远及近,几个起落赶到自己的面前。

    姜半夏折返回来,骂骂咧咧地背起躺在血泊之中的司徒空。

    她不敢多做逗留,全力往远处的隐蔽点飞奔,心里很不痛快:“司徒空,你欠我一条命。以后要给我做牛做马,知道没!”

    “嗯,知道了。”

    司徒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药丸的副作用终于开始显现,他的眼鼻口开始出血,意识逐渐昏沉。

    “司徒空,司徒空你别睡……”

    耳边姜半夏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他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看向天空。那里有一片薄薄的金红色朝霞,很美,很温柔,像姜半夏笑起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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