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日,A市大学城的太阳毒得发白。
林岁拖着24寸行李箱,排在金融学院报到的长队里,帽檐压到眉骨,像给自己造一片影子。
迎新志愿者递给她一袋材料:校园卡、宿舍钥匙、军训服、一张A4地图。
她顺手把地图折成方块,塞进背包侧袋,没展开,她不需要地图,她只需要人少的路。
报到处旁边,篮球学院搭着遮阳棚,一群男生在派发应援贴纸。
沈砚站在棚子下,米色无袖T恤,断眉下的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停在金融学院长队,某顶白色遮阳帽,帽檐压得很低,却足够他确认座标。
他没走过去,只把应援贴纸往桌上一扔,转身进棚子,像完成某个未命名的签到。
金融学院女生宿舍7栋327室。
林岁推门进去,三张上床下桌,一张空床。
她选了靠窗的床位,把行李箱塞进床底,像把某个夏天也塞进床底。
室友陆续进来:程晓柔,同城熟人,热情高涨;许婧,同校不同班,旧识,笑容里带刀;
空床位,名字贴在门后:林笙(未到)。
许婧把行李箱“砰”地放在空床下,声音甜:“同宿舍真巧,以后多关照。”
林岁没接话,只把床帘拉上,像拉起一道无形的帘。
晚上十点,林笙抵达,拖着28寸行李箱,一进门就冲林岁伸手:“姐,我来了。”
许婧脸色微变,笑容僵在嘴角。
林岁没解释,只把林笙的行李箱往床底一塞,像把某个身份也塞进床底。
9月3日,大一公共课《大学英语》。
林岁提前十分钟到,选最边边倒数第三排——靠墙,少人,易离场。
她没看课表,只凭教室号坐下,打开笔记本,写下第一行字:大学英语·第1节。
上课铃响,老师走进来,声音洪亮:“同学们,欢迎来到《高等数学》!”
林岁笔尖一顿,抬头看黑板,密密麻麻的公式,像走错片场的电影。
她迅速收拾笔记本,起身要走,身边椅子被拉开,沈砚拎着篮球坐进来,声音低而淡:“走错教室?”
林岁没回答,只把笔记本往怀里收了收,像收起某段走错的剧情。
沈砚没追问,只把篮球放在脚边,像确认自己的领地不会越界。
一节课九十分钟,两人之间没有交谈,没有视线交汇,只有公式和篮球偶尔碰到椅脚,发出轻微的“咚”。
下课铃响,林岁迅速收拾书包,从另一侧通道离开,脚步轻而快,像避开某种不必要的交集。
沈砚没追,只把篮球夹在臂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悠悠起身。
9月5日,大一公共课《大学英语》。
林岁提前十分钟到,选最边边倒数第三排——靠墙,少人,易离场。
她刚坐下,身边椅子被拉开,沈砚拎着篮球坐进来,声音低而淡:“这次没走错?”
林岁没回答,只把笔记本往自己方向挪了两厘米,像划出无形的边界。
沈砚没追问,只把篮球放在脚边,像确认自己的领地不会越界。
一节课九十分钟,两人之间没有交谈,没有视线交汇,只有英语单词和篮球偶尔碰到椅脚,发出轻微的“咚”。
下课铃响,林岁迅速收拾书包,从另一侧通道离开,脚步轻而快,像避开某种不必要的交集。
沈砚没追,只把篮球夹在臂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慢悠悠起身。
周六夜,宿舍天台。
林岁站在栏杆边,看远处路灯一盏盏熄灭,月亮从云层里露出来,像被水洗过的灯泡。
她抬手摸了摸头发,夜风早已干透,却仿佛还残留一点凉意。
她没再想起走错教室的公式,也没想起公共课的英语单词。
她只是把明天要用的课本摊开,一页一页压平,像把某个刚刚走完的夏天,也一并压进书页里。
远处路灯闪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她转身回房,脚步比夜风时慢,却稳。
背影挺直,像一把收拢的伞,不再漏光,也不再漏声。
不要再弄一模一样的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