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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美

    萧芜心尖惊跳,谢济到底还是要来找她算账的!

    忽然,萧芜觉腰间一紧,被谢修行的大手紧紧锢拥住,他抬手缓缓揭开幂篱的白纱搭在帽檐上,眼神直勾勾地俯视着萧芜,似要把她整个看穿好生吞活剥了去。

    小白兔到了鹰爪之下,哪能轻易逃脱。

    “许他齐连衡坐拥美娇娘,不许我谢修行也做回风流郎?”

    谢修行说罢将萧芜横抱起。

    “这美人我看上了。”

    “刘大人你是作成人之美,还是——”

    谢修行侧眸,鹰眼凶戾。

    “做刀下之鬼?”

    刘时凌左右为难,谢修行不是成心把他放毒蛇窝里选哪条毒性小么!

    好在他是最会权衡的,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能被谢卿看上的美人,福泽深厚万世荣幸,自然要做成人之美,了一桩好姻缘。”

    “算你识趣。”

    谢修行低眉望了眼惊慌羞涩的小白兔,故意在怀里颠了两颠,得意地勾唇,大步走进暖房。

    萧芜羞红了脸,环住谢修行仙鹤般纤长白皙的脖颈,默默放下白纱遮住面容,垂眸不敢看他。

    “姐姐!”

    任由蔺如月在身后喊她。

    谢修行不曾回头。

    “你姐姐同我有笔帐清算,你先去教坊候着。”

    蔺如月哑声。

    姐姐武功高强,她不喜欢的人断然不会叫人碰了她。

    可面前容颜勉强优过于季灌云的墨氅大人......

    如此无礼!

    她居然不反抗,还主动环住他的白颈。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

    如果季灌云这么抱着她,她也不会反抗。

    少女倏然明白了姐姐的心思,望着二人般配的身影,蔺如月捂嘴偷笑。

    姐姐原来也有相思病。

    抱萧芜进厢房,谢修行轻柔地将她放在书案上,取下幂篱,萧芜娇媚腮红的脸无处掩藏,只得低头不敢看他。

    谢修行双手抵住案桌边沿将萧芜圈在臂弯里,身体挨近她。

    胸膛越发离得近,萧芜抬眸对上一双深情炙热的凤眼。

    谢修行凑到萧芜耳边,用蛊惑人心的魅魔之音说道:“京城的蔺小姐,怎就到了天山?”

    温热的气息喷在萧芜耳畔酥痒难耐,她缩了缩颈窝,脸颊烧得发烫,双耳亦热得不像话。

    谢修行缓缓退回,游离到萧芜水润蒙了层雾气的葡萄眼,他凤眸侵略直白,声音更是令人酥麻。

    “嗯?”

    “回答我。”

    萧芜大脑阵阵嗡鸣,浑身血脉翻涌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击灵魂,她做不得思考,随意搪塞了句。

    “谢济,好久不见。”

    说完,脸颊更是像颗红透了的石榴。

    “的确多日不见。”

    “阿芜姑娘都改姓了蔺。”

    萧芜紧抿唇瓣,纠结该不该坦白。

    她知道会有被他抓包的一日。

    但!绝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还没想好措辞啊!

    “方便行事。”

    “行事?”

    谢修行审问人向来有手段,对待不同的人当然得用不同的法子。

    他大力揽住萧芜的腰身,眼神不肯从萧芜身上离开,望着那被溪水浸过的樱桃红唇,不禁喉结滑动。

    “行什么事?”

    面对谢修行的步步逼近,萧芜止戈卸甲,招了,都招了。

    “我投降。”

    她额头遽然埋进谢修行胸膛。

    罕见的娇言娇语:“谢大人就饶了小女子吧。”

    谢修行耳畔嗡鸣阵阵,全身经络脉理如滚滚热浪游走四肢百骸,他白鸟般的纤长玉颈如今也是熟透了。

    燥热,万分的燥热!

    他舔了舔发干嘴唇,故作轻松道:“老实交代便就饶你。”

    萧芜一听,鹰爪之下有生还的可能,激动地昂起头,兴说:“真的吗?”

    谢修行耳边已经听不清萧芜的话了,他垂下羽睫,眼神迷离地盯着她的樱桃红唇,骤然启唇深吻了上去,明朗刀削般的下颌扬落有律。

    萧芜被谢修行纵情狂吻的攻势占据上风,身躯渐渐往后靠,越想逃他越逼近。谢修行的手拥锢住萧芜腰身,令她逃脱不得。

    见萧芜没有反抗,谢修行似乎明白了什么。

    唇瓣离开她湿润的红唇。

    惊喜地望着她氤氲雾气的朦胧双眼。

    嘴角得意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木木啊木木。”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谢修行拿起案桌上的幂篱盖在萧芜发髻上,挑开轻纱。

    “你不该来这。很危险。”

    此处的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官民一心,非谢修行一人可以撼动局面。

    连他都不能保证十足的全身而退,又怎么去护她?

    得想个办法赶紧让她离开宾州。

    “萧芜身处哪里不危险?”

    她跳下案桌,吻痕还残留在她的唇瓣。

    “至少留在谢大人身边,萧芜心觉安稳。”

    谢修行伸手帮萧芜抹去嘴角的唇脂,“我毕竟是天山主理官,有我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如此,小女子就仰仗大人啦!”

    萧芜将手捏于半空,忽而松开,一颗月白嵌银镶蓝的狼牙项绳坠在谢修行眼前。

    “给大人的报酬。”

    谢修行剑眉欣喜扬起,拂过狼牙握在掌心。锋利尖长,不是成狼便是狼王的獠牙。

    在宾州一颗壮年雪狼的獠牙可价值不菲。

    “当真送我?”

    “不要还我。”

    萧芜蓄意夺回獠牙,被谢修行紧握在手心缩回心侧。

    “嗳?”

    “送人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

    谢修行低眉望着手心的一枚精致的狼牙颈绳,欣喜地嘴角弧度不下。他将狼牙摊在萧芜面前。

    “劳烦木木。”

    他垂下头等待着萧芜替他戴上。

    萧芜同谢修行挤眉逗笑,将鹿皮制的革绳圈进他玉颈上。

    哪知谢修行头越来越低,趁她戴好后,竟挨到萧芜脸颊,偷亲了她一下,怕她娇怒,又迅地回直身子。

    他摩挲着狼牙。

    笑问:“报酬还是定情信物?”

    “谢大人觉得什么就是什么。”

    萧芜羞涩放下白纱,碎步往门外走去。

    瘦薄的身子步子倒是迈的急快,谢修行几步追上她。

    牵起她的手。

    “那我可当是定情信物。”

    天山教坊不与京城大,简易的搭了座亭子供舞伎们练习。十二位舞伎着红色的裙裳旋转间翩若惊鸿,美得各色。

    谢修行站旁督促舞伎们跳舞,时不时别过身捂嘴偷笑。

    萧芜手捻兰花指双腿还要跟着转圈实在手忙脚乱,她感觉自己全身僵硬得如死了几日的尸体,转起来毫无美感可以,俨然一具诈尸还魂。

    看其他几位柔骨媚皮的姑娘跳起舞来眼眸饱含秋水情丝万千,她跳起舞来眼神坚毅地像是要去上阵杀敌般。

    不说美感罢!眉宇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气概。

    僵硬地转了几圈,脚踩裙底给自己绊了个大跟头。

    “小心。”

    见状,谢修行疾步上前扶住萧芜腰身。

    太蠢了!她太蠢了!

    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舞伎?

    说个杂役不是更好吗?

    悔呀!悔之晚矣!

    萧芜躬身致歉,“谢大人通融几日,我定能学会!”

    “不勉强,祭天之舞又不是比舞夺魁。慢慢来。”

    郡城蓉上前宽慰。

    “阿芜姑娘才不过第一日学,多练生巧。私下我单独教你。”

    “劳烦蓉姑娘。”萧芜自认拖了大家后腿,心里犯起急。她脑海中早已记住了动作,奈何四肢僵化非一日能软啊。

    只听耳畔几句讥讽的话语传来。

    “到底是有个刺史伯父,不然就这身板子,还妄想作天山的官伎。”

    “毡房的大娘跳得都比你好。”

    “骨头和高山一样硬!丑死了!”

    嘲笑声阵阵......

    啪——

    一记耳光的回音绕在雕梁画栋的舞亭响彻云霄。

    舞伎被谢修行扇倒在地,柔弱地捂着发红的脸颊。

    众人惊愕咋舌。

    谢修行冷漠俯视地上的舞伎,“再犬吠本卿拔了你的舌头。”

    那舞伎吓得不敢再说话。

    环视众人,谢修行警告:“你们亦是一样下场。”

    “姐夫威武!”

    蔺如月站到萧芜身边,指着倒地的舞伎说:“就该拔掉你的舌头!让你再敢出来胡乱咬人!”

    姐夫?萧芜瞪大了眼看着蔺如月。

    “妹妹,我不在的时候,你替姐夫看着这帮人,要是有人敢出言不逊,尽管告了我来!”

    嗬!谢济认得倒是快!

    “姐夫放心。”

    蔺如月走到舞伎的身边蹲下,揪了揪她脸皮,笑说:“要是再出言不逊,我让你的尸体跟高山一样硬。”

    “不敢不敢。”舞伎识趣摇头,变脸比闪电还快。

    萧芜本就为跳不好犯愁,又被姑娘说了几句,现下更内疚了。

    “抱歉,耽误大家了。我们继续跳吧?”

    十二人又重新站回方位。谢修行双臂环抱退到一旁,鹰眼寒光掠过方才讥讽的舞伎。

    那舞伎肿着半边脸,吓得不敢注视谢修行,更不敢多看萧芜,自顾自跳得格外投入。

    这时,付决跳上舞亭,快步到谢修行身边,手覆在耳边小声说什么,刚要开口,人群中发现了位舞姿突兀的姑娘,定睛一看。

    “这!”

    不是萧芜吗?

    她怎么来天山了?是要作甚?

    “何事?”谢修行见他半天不语,便问。

    付决这才将眸光回到谢修行身上。

    “宾州西军都督兼境西节度使季骋今日截获了一封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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