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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差那几年(上)

    单宇恩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天文望远镜的焦距。夏末的傍晚,蝉鸣声渐弱,夕阳的余晖给他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镀上一层金边。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

    “宇恩!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同响起。单宇恩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肖梓潼,他姐姐单沅沅的朋友,比他大五岁的邻居姐姐,此刻正举着一个游戏盒子,像阵风一样冲进他家的院子。

    “《星域传说》的最新DLC!我知道你等了很久,今天发售我特意去排队买的!”肖梓潼晃了晃手中的游戏盒,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单宇恩眼前一亮,刚要伸手去接,肖梓潼却突然收回手,另一只手直接揉上他的头发。

    “我们宇恩真乖,又在玩天文望远镜啊?”她的动作熟练得像是做了千百遍,把单宇恩精心打理的发型揉成一团乱草。

    “别碰我头发!”单宇恩猛地后仰,却还是没能躲过那只“魔爪”。他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窘迫,“还有,不要用那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已经高一了。”

    “哎呀,在我们家宇恩面前,我永远都是大姐姐嘛。”肖梓潼不以为意,反而变本加厉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把游戏盒塞进他怀里,“喏,送你的。不过要先吃完饭才能玩哦,乖。”

    厨房的窗户后面,单沅沅和父母正偷偷观察着院子里的一幕。

    “又开始了。”单沅沅憋着笑,用手机偷偷拍下弟弟通红的脸,“你们看宇恩那个表情,明明心里高兴得要命,还要装出一副不爽的样子。”

    “梓潼那丫头也是,”单父摇摇头,眼中却满是笑意,“天天往我们家跑,给宇恩带这带那,却死活把他当小孩看。”

    “年轻人啊,”单母一边切菜一边感叹,“等她自己开窍吧。咱们就假装不知道,看热闹就行。”

    单沅沅坏笑着点头:“没错,这种好戏可不能错过。”

    院子里,单宇恩正试图夺回主动权:“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没必要这样...”

    “什么样啊?”肖梓潼歪着头,一脸无辜,“姐姐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吗?”

    单宇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好了好了,别在那发呆了。”肖梓潼自然地拉起他的手,“沅沅说今天做红烧肉,呜呼~我们快进去吧,我都闻到香味了。”

    单宇恩的手被她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他想挣脱,却又舍不得这份难得的亲密接触,最终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屋里走。

    记忆闪回到小时候。五岁的单宇恩被七岁的肖梓潼按在小板凳上,头上戴着可笑的婴儿帽。

    “现在我是妈妈,你是宝宝,”小梓潼一本正经地说,“你要说'哇哇',因为宝宝还不会说话。”

    十岁时,他兴奋地向她展示自己组装的简易机器人,她却只是拍拍他的头说:“好可爱的小发明!我们宇恩真聪明!”

    十三岁,他开始进入青春期,身高猛蹿,声音变粗,却依然逃不过肖梓潼的“摸头杀”。每次他试图躲避,她都会用那双明亮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直到他投降为止。

    “发什么呆呢?洗手吃饭了。”肖梓潼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她正站在洗手间门口,手里拿着一条毛巾。

    晚餐桌上,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单沅沅特意把单宇恩旁边的位置留给了肖梓潼。

    “来,宇恩,多吃点。”肖梓潼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单宇恩碗里,又顺手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单沅沅突然插话:“梓潼,你这样真像个贤惠的小媳妇。”

    “噗——”单宇恩一口饭差点喷出来,慌忙抓起水杯灌了一大口。

    肖梓潼却哈哈大笑:“那当然,我可是要照顾宇恩一辈子的姐姐呢!”说着又给单宇恩夹了一筷子青菜,“你别光吃肉啊,吃点蔬菜才能营养均衡。”

    单宇恩低着头,耳朵红得能滴血。餐桌下,单沅沅踢了踢他的脚,冲他挤眉弄眼。父母假装没看见这一幕,却都在偷偷憋笑。

    “我吃饱了!”单宇恩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去试试新游戏!”

    他逃也似地冲向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肖梓潼疑惑的声音:“咦?他怎么了?”

    单沅沅意味深长地回答:“谁知道呢?可能是青春期的小情绪吧。”

    单宇恩关上房门,把游戏盒紧紧抱在胸前,额头抵在门板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仍在疯狂跳动,就像每次肖梓潼靠近时一样。

    “笨蛋笨蛋笨蛋...”他低声骂自己。

    窗外,夏夜的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了起来,就像他心底那份无法言说的感情,安静地闪烁着,等待被发现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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