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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谢昱宁穿着黑色真丝暗花睡衣,发梢带着水意,略显凌乱的散在额前,遮住冷冽的眉眼。

    如此模样,隐在暗处根本不显眼。

    惊吓过后的无力感席卷全身,钟卿悦捂住怦怦狂跳的心脏,手脚发软,冷汗漫延。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她打电话时?她洒水时?

    她怎么能没看到他?!

    谢昱宁慢条斯理走进厨房,钟卿悦谨慎地盯着他的行动轨迹,试探开口,“哥?”

    “嗯?”谢昱宁清冷的声线波澜不兴。

    钟卿悦拍拍胸口,他再不说话她都要认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你什么时候站那儿的?”

    “刚才。”

    “……那你怎么不说话?”

    “你在打电话,我刚要走。”

    他不慌不忙将水杯放在岛台上,拿起水壶往里添水。

    他的水杯,钟卿悦愣了一瞬,蓝色杯身上凸起的派大星张开双臂,笑得开怀。跟她的水杯是一套。

    “你是派大星的水杯。”

    他掀了掀眼皮,视线落在岛台一侧的海绵宝宝水杯,“配套商品,不单独售卖。”

    “哦。”她不以为意,端起自己的水杯端详一阵,“水杯还要捆绑销售?难道因为派大星没有海绵宝宝好卖?”

    他水杯满了,他敛眸放下水壶,问道:“高考出成绩了?”

    他话题转的好快,但她还是乖巧回应,“出了。”

    “嗯。”他抬眸,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出国的事,抱歉。”

    钟卿悦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哦,没事,我已经原谅你了。”

    “早点休息。”他没再多言,端着派大星水杯离开。

    钟卿悦也准备回房间,关上厨房灯,再次陷入昏暗的环境,手里的水杯沉重,海绵宝宝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闪亮。

    等等,不对!

    谢昱宁怎么知道高考出成绩了?

    再往前推,他说她在打电话。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钟卿悦冲回卧室,立刻给孟辰薇打去电话,“救命,我哥好像听到我们打电话了。”

    孟辰薇茫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啊?你有哥?”

    钟卿悦噎了一口,她确实没跟孟辰薇提过。谢昱宁出国多年,身份又特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计划可能泄露了!!”

    孟辰薇:“修改志愿的事吗?应该没事吧,难不成他会告诉你妈妈?”

    “我……”钟卿悦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我不敢赌。这件事太重要了,一旦走漏风声就彻底完了。”

    即便谢昱宁无心告状,但闲聊起来说漏嘴也未可知。

    孟辰薇:“那可是你哥,你妈妈管着你肯定也管着他吧,他不应该跟你统一战线反抗霸权统治吗?”

    “不。”钟卿悦回忆起钟妈和谢昱宁说话时和颜悦色的模样,“我妈对他格外宽容。”

    “那怎么办?”孟辰薇思忖片刻,“你去讨好一下你哥吧,求求他。”

    钟卿悦心如死灰,“怎么求?”

    “装可怜,送零食,我弟每次闯祸都买好吃的讨好我。还有那次他说去找同学写作业,结果被我在游戏厅碰到,他为了不让我告状,把零花钱全都给我了。”

    “你的意思是我给我哥点封口费?”

    “不是不是,我要我弟的零花钱是为了让他没钱去游戏厅。你可以看看你哥喜欢什么,买点送给他。或者当一当忠实的小仆人,他喝水你给他倒,他吃饭你给他盛,剥个虾,切个水果什么的。等时机成熟,再装可怜求他别告状。”

    钟卿悦吞了下口水,孟辰薇说得易如反掌,可她却头皮发麻。

    换做小时候这些她信手拈来,如今……

    十几年没见,她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啊!

    挂断电话,她望着天花板重重叹口气。

    算了,先不想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

    “小饼干。”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了一声。

    远处书桌上小巧的长方体亮起微弱蓝光,顶端的电子屏幕一闪,一双圆溜溜的黑色虚拟眼睛显现,呆萌机械的声音回道:“你好,多次拒绝过敏乐队主唱的当代肖邦。”

    “定明天早上七点的闹钟。”

    “好的。”

    “关灯。”

    小饼干:“好的,晚安。”

    一室黑暗,寂然无声。

    —

    翌日,钟卿悦一早赶到学校,今天学校统一组织志愿填报模拟演练。

    班主任专门演示了志愿填报的方法,详细讲解了志愿辅助系统,可以预填志愿表,导出储存,等正式填报志愿时直接导入即可。

    她听得认真,一步一步详细记在笔记本上。

    志愿填报为期五天,她计划前面先填江城大学,钟妈看到也不会说什么。等到最后一天快截止时,她再把事先预填的志愿表导入,替换成故南大学。

    孟辰薇提醒她,“你要尽快搞定你哥。”

    她应了声,硬着头皮把讨好计划提上日程。

    从学校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客厅乱糟糟的,健身器材、羽毛球球网、储物箱等等,散落一室。

    袁姨正指挥着几个保姆收拾残局,见她回来,忙招呼她往楼上去,“小姐,客厅乱,您先回卧室,等午饭时间再下来吧。”

    “这是在忙什么,袁姨。”

    “先生让打扫负一层的羽毛球馆,开始的有点晚了,到现在还没忙完。”

    羽毛球馆?

    钟卿悦点点头,抬步往楼上走,只走了几层台阶,她忽然想到——负一之前不是羽毛球馆。

    最早负一层是钟爸装修的健身房,后来谢昱宁来到家里,钟爸得知他喜欢羽毛球,连夜将健身房爆改羽毛球馆。

    她豁然开朗,不是要讨好他,可以从兴趣爱好下手。

    事不宜迟,她回到卧室便展开搜索:最好的羽毛球拍有哪些?

    跳转的界面有各种不同品牌,她一眼锁定TOP1——非索X5虎年限定系列。

    漆黑的拍框,握柄处是暗红色,还印着霸气的虎头图样。

    她不了解羽毛球拍,看不懂材质介绍,但网上好评一片,以及特别介绍里提到的:球拍T区镶嵌3颗一克拉钻石。

    嗯,很高级,就它了!

    从官网找到型号,右下角悬挂着价格——129999。

    她默默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今年存得压岁钱,刚刚够买下的。

    她咬咬牙,下单!

    —

    下午,品牌店就送货上门了。

    看着手里的黑色礼盒,不算重,但精致有质感,送得出手!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主角登场。

    钟卿悦从下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凌晨,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零点一刻看到谢昱宁的车开进庄园。

    她提上礼盒,谨记孟辰薇的教导,不要目的性太强,先试探。

    她也不敢直接开口求他,怕他压根没听到她的计划,她一说就自爆了。迂回着旁敲侧击最为稳妥。

    心思落定,她提着礼盒出门。

    两人的卧室都在三楼,她的房间在西边,谢昱宁的房间在东边。走廊光线昏暗,只有壁灯亮着柔和的幽光。

    走到谢昱宁门口,她莫名有些紧张,手心汗津津的。

    她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叩响门板,“哥哥。”

    沉闷微弱的敲击声回荡,没有回应。

    沉了片刻,她再次抬手,还未碰到门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谢昱宁刚洗完澡,身上穿着睡衣,手里拿着毛巾,发梢还在无规律地往下滴水,落在锁骨位置,而后顺着肌肤没入衣领深处。

    “怎么?”

    她热情地提起礼盒,“哥,我给你买了新的羽毛球拍。”

    谢昱宁微怔,垂眸看向她的手,葱白般纤细修长的指提高了有些费力。

    她已经这么大了,小时这双手肉乎乎的,给他递蛋糕时也总是颤颤巍巍。

    钟卿悦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接过。

    他不要吗?

    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她心跳如擂鼓,胸口发颤,手里的礼盒似有千斤重,坠得手腕生疼。

    她不想坐以待毙,上前一把拉住谢昱宁的手臂,强硬塞到他手里,“这是我的回礼,谢谢你给我买水杯。”

    谢昱宁垂眸看向手里的礼盒,沉甸甸的。

    “好。”

    计划通!

    她扬起嘴角,笑意嫣然,“不客气,那我回去啦,你早点休息。”

    她抬手冲他挥了挥,“拜拜,晚……”

    诶,等等。

    她忽然蹙起眉,好奇怪,掌心有种清凉又紧绷的感觉。

    疑惑地看向抬起的手,指腹泛着微不可察的淡红色,指尖汇拢攥了攥,黏黏的。凑到鼻尖细细一闻,微弱的铁锈气息,像血。

    她没干嘛,也没流血,只是刚刚碰了……

    她猛然抬头,“哥,你流血了!”

    “没有。”谢昱宁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否认。

    “不可能。”她又闻了一下手,血腥味更加清晰了。

    “我带你去医院。”

    谢昱宁冷下脸偏开头,“没受伤。”

    他退回房间,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将她拒之门外。

    钟卿悦眼疾手快抬手挡住门板,另一只手迅速出击,握住他衣袖一角,顺势往上一扯,缠着纱布的小臂立刻暴露在空气中。

    她倒吸一口冷气,洁白的纱布被鲜红的血液洇透,湿哒哒,黏糊糊的,甚是骇人。

    谢昱宁连忙将手背到身后,躲开她的注视。

    手心一空,钟卿悦回神,“你说谎,明明伤得那么厉害。我带你去医院。”

    “没事。”他语气冷漠,“我睡了。”

    他退到门内,不顾钟卿悦的阻拦,砰的一声关上门。

    钟卿悦愣愣站在门口,怎么那么不当回事。

    她下楼去找医药箱。

    拿了医药箱再回到他房间门口,再次叩响门板,“你不愿去医院就算了,我给你上点药。”

    沉默,长久的沉默。

    没有回应,也没人开门。

    她锲而不舍,再次敲门,“哥哥,伤口需要处理,不然会发炎的。”

    话音落,还是没有反应。

    “哥——”

    她刚开口,门开了。

    谢昱宁定定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寒意,眼神冰冷,如贫瘠荒原般沉寂压抑。

    她扬扬手里的药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可亲,“我给你涂药。”

    他面无表情,冷声道:“回去睡觉。”

    “我不。”她仰着头瞪他,“你要不是我哥,你流血流死我也不管。”

    谢昱宁盯着她,不语也不打算退让。

    “你不让我进去,我现在立刻去把爸妈喊起来。”

    四目相对,她眼神倔强不肯让步,他眸光深谙,情绪不明。

    须臾,他侧身让出门口,“进来。”

    屋内,他挽起袖子,再次露出触目惊心的手臂。

    钟卿悦小心翼翼解开纱布,一圈一圈,空气中弥散开浓重的血腥味。到最底层时,吸了太多血的纱布变得沉重,解开的瞬间,鲜血淋漓的伤口直冲眼底——皮肉中间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

    她不敢停顿,扔掉纱布,找出止血粉,扣开盖子便往上撒。药粉瞬间吃进伤口,化成稠状的液体。

    她蹙起眉,抬头去看他,他垂着眼没什么表情,不疼吗?

    她继续撒着,直至伤口表面全部覆盖上厚重的药粉,不见鲜血流出。

    “你要不要去医院打破伤风?”钟卿悦试探问道。

    虽然他没说,但感觉伤口很像划伤。

    等了几秒,他没接话,应该是拒绝的意思。

    她没再多言,生怕他再将她赶出去。

    拿出干净纱布围着他的手臂缠绕,直至透不出伤口才剪断纱布,用医用胶带粘住接口。

    “不要沾水,会感染。”

    “如果再出血一定要告诉我。”

    “还是建议你去打破伤风,不要不当回事。”

    钟卿悦自顾自说完,没期待他会回话。

    结果下一秒,头顶传来淡淡的回应,“知道了。”

    还不算油盐不进。

    钟卿悦放下纱布,拿出酒精跟棉签,“我帮你擦一下周围的血迹,如果扯到伤口你就说。”

    吸满酒精的棉签轻柔擦过干涸的血痕,羽毛轻抚般柔软。

    谢昱宁悄然抬眸看向她,她精致的眉眼低垂着,长而卷的睫毛随着动作轻颤,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落下,纠缠着绯色的耳廓。

    她似乎还像小时候一样,剖出心来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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