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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西夏

    “姜沅!”萧淮翊收回短刀,一把将人推开,“你究竟想干什么!”

    姜沅假装柔弱地倒在喜被上,笑得风情万种:“当然是,合谋了……”

    “合谋?你凭什么觉得我萧淮翊会和一个女人合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姜沅念起来,“世子啊,天地之间有再次来过的只此你我,我若不与妾身同袍,又想做些什么呢?”

    “或者说,与您的义父,共同完成复国大业吗?”她眯了眯眼,调笑道,“可据妾身所知,您的义父根本没把世子纳入棋局内啊。”

    姜沅说得条条是道,听着萧淮翊终于把手里金错短刀收起,甚至还想与人同坐一张床铺上,只不过被姜沅伸脚抵住了。

    “你现在知道些什么?”

    “嘘,”姜沅跪坐在床上,抵住他的嘴唇,“合谋呢,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知’字,世子知世子的,妾身知妾身的,至于其余之物……”

    “世子与妾身来日方长,不必讲求一时之快,”姜沅将手摊开,“纸笔有无?”

    好一个姑娘家,如今倒是拿捏起男人来了。萧淮翊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能乖乖听话,给人研磨铺纸。

    姜沅提笔写着:“景和三十一年腊月末,萧淮翊毒杀义父,拥永嘉公主即位。”

    这是在镇北王府暗道石壁中留下的句子,可现在也堪堪才景和二十年,怎么会有如此详细的记载?

    “世子殿下,”姜沅问,“你死于何时?何地?何事?”

    萧淮翊不作声。

    “永嘉元年,万事太平,”姜沅背诵着石壁上的文字,“您竟舍得拥女人上位,以公主谥号为年号,该是爱呢?还是恨呢?”

    毕竟石壁上的文字止在了永嘉六年,永嘉王薨,其夫陪葬皇陵。

    “我不知情,”萧淮翊冷声道,“景和三十年,我焚心症毒发,死了。”

    “那石壁上的文字呢,世子也不知情吗?”

    狼毫尖的墨水滴落,在竹纸上落下梅花。

    “不知情,”萧淮翊瞧不出脸上的神色,“大前日去时,石壁上并无痕迹。”

    听到这儿,姜沅心里有了数,重生之后所遇之事大大小小均有改变,想必真是有重生第三人——姜沅本身。

    来日之姜沅,是前朝永嘉的公主,也是景和之后永嘉的王。

    萧淮翊是有多爱这个公主,竟拥她即位?姜沅苦笑,想起前世自己爱之不得的傻瓜样,觉得好笑。

    来日之姜沅,似是比自己,幸福在上。

    “你在想什么?”萧淮翊抬手,掌心接过姜沅眼间滴落的泪水,“你居然会哭?”

    姜沅不理会萧淮翊的举动,只是扯出绢帕来擦拭了两下后,将竹纸折叠放入乾坤袖中,道:“金错刀。”

    “干嘛?”

    她简直服了这个优柔寡断的男人了。姜沅直接抽出人腰间的佩刀,三两步回到床上,插入暗格间。

    随着床板翻转,她还要拉住愣怔的时世子一把,免得人真的被隔绝世外。

    “景和二十年,沅入北镇王府,七日后东南漕运官家船沉,淮翊升任摄政王……”

    “景和二十一年,沅怀有一子,流之……”

    “景和二十二年,淮翊潜入首辅书房,得西夏地图一张……”

    ……

    “景和三十年,淮翊焚心症毒发,所幸未伤根本……”

    看到这儿,姜沅心里不由得一震,她张了张红唇,口脂粘连在一起,宛如粘住了她的启口。

    萧淮翊也哑然,火折子在手中迸发出火星,可他也不在乎衣衫上的几个焦黑印记,只是咂嘴道:“胡编乱造。”

    姜沅没有理会这句话,继续念了下去。

    “景和三十一年”被苏合油墨划去,后面跟了个“永嘉元年”,此后再无逐年记文字,只剩下一句“永嘉六年,淮翊离去,沅知天下无逆生,唯恐炼狱无来世”。

    恰若此为绝笔之作般,世的尾巴处延展至长,长到贵如黄金的苏合油墨没了痕迹,长到姜沅顺着笔迹看到平静的暗河,透过暗河瞧见了心底旋转肆意的永嘉公主。

    “呵,”萧淮翊冷笑说,“你有如此爱我?”

    姜沅心底的感动在萧淮翊这个死嘴巴开口之后荡然无存,继而是愱殰、不甘以及怨恨。

    “固然不,”姜沅回答说,“我看这石壁上的刻痕简直是一派胡言。”

    “固然是,”萧淮翊接道,“不过景和三十年前之事到字字无虚言,你说这个重生的第三人,真的是你吗?”

    姜沅手抚上石壁,感受着刻迹灼热如炮烙:“谁知呢?走一步是一步吧。”

    既然有人在修正这个棋局,那么姜沅和萧淮翊就按照棋局一步一步走,看走到最后,走到景和三十年,又会发生什么罢了。

    -

    次日,萧淮翊去首辅大人府中回来后,脸色并不好看。

    此时姜沅坐在庭院中,正品着前世没机会喝的都匀毛尖,看见世子的臭脸色,准知没什么好事发生。

    “何事?”

    萧淮翊脸色阴沉地紧,他把腰间的金错短刀“啪”地拍在石桌上,道:“义父说要你性命。”

    “要我性命?为何?”

    “说你三月十在东南漕运装成疯子,截了普通船家的货,抢了他们的船,说要去找萧淮翊。”

    “萧淮翊?”姜沅把人从头到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又低头抿口茶道,“你不就是吗?”

    萧淮翊睥睨人一眼:“不仅如此,你还说你是永嘉王,说如今是永嘉六年当道。”

    “重生那位,可真是对我情深义至啊。”

    “那她人呢?夺了船飘走了?”

    “否,”萧淮翊提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你不仅夺了船,还夺了船上那位船夫,让人给你撑杆。”

    姜沅:……真是好脾气。

    “去往何地了?”

    萧淮翊微微叹了口气,回复说:“沧河渠县渡口,截了本应七日后将沉的官家船。”

    话至此,姜沅便心知肚明了——傻子才会在苍天百日之下大喊“永嘉六年”这种杀头的大话来,更何况前世首辅叛国之心早已熊熊燃烧,估计听到了姜沅在沧河渠县渡口的话,除掉所有人的心都有了。

    萧淮翊坐下来,眼里全然是凌冽之气:“义父将耳闻目睹之人都杀了头,这点你不用担心。”

    “不过无壁不通风,此举若是传入当今圣上耳中,你就算重活千百次也无能为力了。”

    姜沅摸着茶盏,给自己又添了壶热滚滚的烫茶,点头表示赞同:“继续说。”

    萧淮翊火气上头,手里的茶也不喝了,“嘭”地扔在石桌上,直冲冲言:“你把我当传令的了?”

    姜沅给人添了杯新的,指尖微微向前,将茶盏推了回去:“饮兰雪茶。”

    “有眼无珠,”萧淮翊嗤笑道,“这是当今圣上赏赐的都匀毛尖,什么兰雪茶?”

    姜沅捂嘴轻笑,眼珠子一转后正色:“问了半日,世子还没告诉我永嘉公主的下落,是不知还怎的?”

    “逃了。”

    “逃了?”

    “嗯,”萧淮翊应道,手在触及白玉茶盏时忽而一顿,怒意漫出眼底道,“你骂我?”

    “世子还真是心不在焉,”姜沅脸上的尬意挂不住半丝,“需要妾身再复述一遍吗?永嘉公主,究竟去了哪里?”

    此问已出三次,可次次萧淮翊都不作答,反而扯东往西答非所问,只能有一个缘由,那就是永嘉公主去了不该去之地,或而见了不该见之人。

    姜沅拎起茶壶起身,步子还未跨出又被人拽回,萧淮翊瞪着眼睛瞧他,她又瞠着眼睛瞧回去。

    “世子殿下揽我作甚?是要妾身作陪品茶吗?还是说真就要常常兰雪茶的滋味呢?”

    萧淮翊顺着人站起来,俯着脑袋打量姜沅。

    明明前世这人对自己百依百顺,怎的重活一世就好似被人夺了舍般,总是一副厌态不说,还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了。

    萧淮翊虚了虚眼,侧着脸将姜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问:“姜沅?”

    “如假包换。”

    前世姜沅跟着萧淮翊屁.股后面走了整整七年,这世子爷抬手她就知道要抓痒,放手她就知道要拎东西,抬脚她就知道要穿鞋,放脚她就知道要走道去哪儿。

    “世子有空怀疑我,不如怀疑怀疑自己,”姜沅点点脑袋道,“重活一世,还是如此高傲自大者着实罕见。”

    “你……”

    “茯桃!”姜沅提高音量,“无茶了,添壶水来!”

    萧淮翊:……“永嘉公主跟着商队,在去往西夏的路上。”

    “影卫跟着的,”他继续道,“义父不知情,他以为你截了船就回来准备大婚了。”

    “慢着茯桃!”姜沅禁止着贴身丫鬟的傍近,“我想吃厨子做的奶.子糖梗米粥了,少梗米多奶.子,茯桃你去厨下盯着!”

    说罢,她才重新扭过头来看萧淮翊,问:“西夏?我前世有去往西夏吗?”

    未等萧淮翊答复,姜沅就摇摇头,道:“真是奇也怪哉,永嘉公主截了将沉之船,又跟着商队去西夏……难不成也是要勾结西夏军队,将永嘉元年的日子提前?”

    “不对,不对,”她手背拍着手心,“她既来了,则应是会见你的,怎的会去西夏?”

    “世子爷,”姜沅像个公子哥般拍了拍萧淮翊的肩头,“三月十之后,大婚之前,我们有见过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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